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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长叹一气,把人重新抱回怀里,拭去这孩子的泪,“别哭了。”
“这两年没哭,今儿终于忍不住了?”
这女人哄人的话还是这般不中听,鹿鸣意那点子难过都被她惹得散去不少,吸吸鼻子停下来,后知后觉些羞意,红了耳尖把脸埋进沈鸣筝怀里。
没想到一不小心抵住柔软。
两人皆是一顿。
沈鸣筝只是有些不适应,倒也没太在乎,鹿鸣意却猛然抬起脸来后仰,挪远了点。
“师尊”她语无伦次,想比划什么,最后又放下。
直把沈鸣筝逗笑了。
“你紧张什么?”她好笑道,红痣随眼尾微动,轻轻扬扬透出几丝漫不经心。
鹿鸣意这下真说不出来话了。
沈鸣筝挑起鹿鸣意脖颈上所戴红玉,细细摩挲上头的裂痕,轻道,“这红玉替你挡过灾害,怕已没了庇佑之用。”
“这镯子有为师一道神识,可护你周全,切莫轻易摘下。”她把自己腕上的墨玉镯子褪下,轻轻给鹿鸣意戴上。
镯子上还残存她微暖的体温,这点温度浸染了玉镯许多年,现在落于鹿鸣意腕上,也慢慢渗进去了。
银发人儿愣愣摸了摸镯子,不太习惯,总觉这镯子套在手上,就像是师尊一直牵着她,温和熨帖,又犹如绳索一般将她套牢。
鹿鸣意很久后才发觉,这镯子也真就像一根红线,将她与师尊紧密牵连于一处,绑了漫长一生。
但此时她只是感动于师尊对她的关心,妥帖将镯子藏在袖中,认真点了点头,“徒儿明白。”
她想得不多,沈鸣筝心却难意。
红玉受损,徒儿只怕是
她蹙了蹙眉,思忖道,“为师近日没有空闲,你既已显骨,就先去学堂修习吧。”
学堂?鹿鸣意愣怔。
“显骨后有资质的孩子都会去学堂修习四年,若无错处一般就会拜入长老门下做记名门生,天分高的还可能被长老收为亲传,你在为师门下,本是不需去争这些名额的。”
沈鸣筝难得认真同她解释,“但学堂专供给你们这些孩子解惑,若修炼上有何不懂,都可以在那儿求得解答,正适合徒儿入门。”
这话挑不出错处。
鹿鸣意也明白她的意思,但还是不可避免地乱想,“师尊您生气了吗?”
是因为她这次坠崖,还是因为,她的火灵根?
她自小心思敏感,极易想多,只一发散就偏到了老远。
师尊,不要她了吗?
说到后面,沈鸣筝已经是泪流满面,眼前一阵模糊。
一百八十年前的地牢和静室,还有七天前的瑶光涧,几个画面在她眼前纷纷闪过。
如今的她和当时的鹿鸣意有多像?
而自己明知道鹿鸣意多么厌恶魔修,却要故意踩她的痛苦;还把瑶光涧被烧的责任推到鹿鸣意头上,拿她死去的双亲刺激她。
沈鸣筝不敢想,如果现在有人对她这么做,她会是何等的震怒,哪怕是以入魔为条件,她也定要让那人付出代价。
而如果这人是鹿鸣意……
沈鸣筝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想象做出这种事的会是鹿鸣意。
近来无人闹事,掌门可谓是清闲,悠哉悠哉在流云殿吃茶,案上错落摆了几碟花生瓜子一类的消遣。
她许久没过这样的生活了,这群小崽子今日居然如此意静,掌门起先还喝得高兴,可沈喝就是沈心慌。
不会是要准备闯个大祸吧?
她放下茶盏,不甚放心,决定还是去学堂巡视一番,看看这群崽子在干嘛呢。
学堂依旧热闹,坐满了豆丁,掌门粗略扫一圈没发觉有谁人不敬师长,便准备回去。
不错,总算能歇息一下。
嗯?她似乎反应过来,回头又扫了一圈,那头熟悉的银发竟没在这学堂里出现。
小师祖呢?!
掌门不敢相信再看几眼,当真没有看见对方半点身影,连带着边临那姑娘也不在。
她拧眉,心生怀疑,这两孩子跑哪去了?
难不成是仙尊把人带了回去?可边临又去做什么。
掌门沈想沈心慌,出了学堂打算去朝眠峰上问问。
只一出门,腰间玉牌闪烁,耳畔有道传音,“本座在流云殿。”
老祖的声音。
掌门吓出一身冷汗,飞赶回去,进门见身穿金红锦缎披风的女人气定神闲坐在宝座上,捏一颗瓜子在手,也不吃,垂眸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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