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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闯火窟青萝饮毒泉 窃军机邦昌媚金营(第2页)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且说那议和正使张邦昌,自得了徽宗“务求金国满意”的圣谕,又攀附上重新掌权的枢密使童贯,真个是意气风,只觉飞黄腾达指日可待。他深知此行干系重大,更存了借机大捞一笔、媚上固宠的心思,行前便做足了功夫。

这日,张邦昌府邸密室之中,烛光昏暗。张邦昌身着簇新紫袍,头戴展脚幞头,脸上堆满了市侩而谄媚的笑容,正亲自执壶,为一个身形矮胖、穿着磁州军低级将佐服饰的男子斟酒。此人唤作王贵,乃是磁州军辎重营一个管库的押官,官卑职小,却因掌管部分器械账目,知晓不少内情,更兼贪财好利,早被张邦昌的心腹暗中盯上。

“王押官,请,请满饮此杯!”张邦昌笑容可掬,“此番出使金营,事关两国修好,黎民福祉。磁州军此次勤王,立下大功,尤其是那磁粉破敌之策,神妙非常呐!本官奉旨议和,金人若问起此物根底、我军虚实…王押官久在磁州军,想必知之甚详?”

王贵几杯黄汤下肚,脸泛红光,见当朝少宰如此礼遇,骨头都轻了几两,拍着胸脯道:“相爷放心!小的在磁州军辎重营干了七八年,磁粉的配比、库存、如何装填箭囊,还有…嘿嘿,连那存放特制皮囊和强弓的几处秘密库房位置,小的都门儿清!至于军力么…”他压低了声音,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磁州军这次折损也不小,精锐骑兵只剩不到两千,步卒缺额三成,军械损耗更是不计其数!都等着朝廷补给呢!”

“好!好!王押官真乃干才!”张邦昌抚掌大笑,眼中精光闪烁,“此等紧要军情,于议和大有裨益!金人知晓我方虚实,方显我朝求和诚意,也免其狮子大开口嘛!”他一使眼色,旁边侍立的心腹管家立刻捧上一个沉甸甸的锦缎包袱,放在王贵面前。

包袱散开一角,露出里面黄澄澄、白花花的金银锭子,光芒耀眼!

王贵看得眼都直了,呼吸粗重,连连作揖:“谢相爷厚赏!谢相爷厚赏!小的愿效犬马之劳!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张邦昌满意地点点头,笑容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阴冷:“识时务者为俊杰。此去金营,王押官便随在本官身侧,做个机宜文书。金人但有垂询,你据实以告便是。待和议功成,本官保你一个磁州团练副使的前程!荣华富贵,享用不尽!”

数日后,汴梁北门。一支打着白幡、捧着国书的庞大议和使团,在数千宋军“护送”下,浩浩荡荡开出城门,直奔黄河北岸金兵大营。使团队伍中,仪仗煊赫,满载着金银、绢帛、茶叶、美酒等“犒军”之物,箱笼车马,绵延数里。张邦昌端坐于装饰华丽的马车之中,身着御赐紫袍玉带,志得意满,仿佛不是去乞和,倒像是去受降。他身旁,换了身文吏服饰、却掩不住一脸市侩与兴奋的王贵,正谄媚地为其打着扇子。

使团一路行去,沿途所见,尽是金兵退却时烧杀抢掠留下的惨状。村庄化为焦土,尸骸枕藉,侥幸存活的百姓面黄肌瘦,眼神麻木绝望。然而张邦昌视若无睹,只盘算着如何用磁州军情与这些民脂民膏,在金人面前讨个好价钱,为自己铺就一条青云之路。

枢密院签押房内,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李纲须戟张,怒目圆睁,将一份誊抄来的使团随行人员名录狠狠拍在紫檀木大案上!厚重的案几竟被他拍得嗡嗡作响!

“童贯!老匹夫!”李纲的声音因极度的愤怒而嘶哑颤抖,指着名录上“王贵”二字,厉声质问,“此獠何人?磁州军辎重营一个管库小吏!张邦昌带他去金营做甚?议和?分明是去献媚!去卖我军情!去将磁州将士浴血换来的机密,拱手送给豺狼!”

童贯高踞上,慢条斯理地品着香茗,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尖细的嗓音带着浓浓的讥诮:“李大人,稍安勿躁。议和大事,千头万绪,使团中多几个熟悉军务的佐吏以备咨询,有何不可?陛下圣意,唯求金人退兵,边境安宁。些许小节,何须斤斤计较?莫要因小失大,坏了朝廷体统!”

“体统?”关鹏举侍立在李纲身后,闻言再也按捺不住,虎吼一声,双目赤红如血,“敢问童枢密,出卖忠勇将士用血肉守住的军机,将国之利器示于敌寇,这是什么体统?割地赔款,丧权辱国,这又是什么体统?磁州军磁粉破敌,挽狂澜于既倒!如今却要将制胜之秘,连同将士性命,一并卖与金狗!末将…末将…呸!”他一口带血的浓痰狠狠啐在地上,胸膛剧烈起伏,如同受伤的猛虎。

“放肆!”童贯猛地将茶盏顿在案上,茶水四溅!他细长的眼睛射出阴鸷寒光,死死盯住关鹏举,“关鹏举!你不过一介莽夫,也敢在枢府咆哮?若非念你守城微功,本帅立时便可治你一个藐视上官、扰乱军机之罪!拖出去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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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鹏举!”李纲一把按住暴怒欲狂的关鹏举,强压住翻腾的气血,死死盯着童贯,一字一句,如同冰棱坠地,“童贯!你为一己权位,媚敌卖国,构陷忠良!今日枢府之令,老夫断难遵从!磁州军情若泄,老夫拼却这身剐,也要上达天听!告你一个通敌叛国之罪!”

“告我?”童贯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尖声笑了起来,笑声中充满了恶毒,“李纲,李伯纪!你以为你还是那个登高一呼应者云集的李相公?官家如今,最想的就是安稳!最厌的就是你这等不识时务、整日喊打喊杀、招惹金人的‘忠臣’!你的奏本,到不了御前!”他阴冷地扫过李纲和关鹏举,“识相的,乖乖待在府里,颐养天年。若再敢妄议国是,煽动军心…哼,莫怪本帅不讲情面!送客!”

两名童贯蓄养的身材魁梧、面目凶悍的亲兵甲士,立刻上前一步,手按刀柄,目光不善地逼视着李纲二人。

李纲气得浑身抖,眼前阵阵黑,一股腥甜涌上喉头,又被他强行咽下。他深深看了一眼趾高气扬的童贯,那眼神中已不是愤怒,而是彻底的悲凉与绝望。他猛地一拂袖,嘶声道:“鹏举,我们走!道不同,不相为谋!老夫倒要看看,这靠舔舐胡虏靴底换来的‘太平’,能撑得几时!”说罢,再不看童贯一眼,挺直了早已被重担压弯的脊梁,踉跄却又无比决绝地向外走去。关鹏举狠狠瞪了童贯一眼,搀扶着李纲,大步离开这令人窒息的枢密院。

回到府邸,李纲再也支撑不住,“哇”地喷出一口鲜血!关鹏举大惊:“恩相!”

“无…无碍…”李纲推开关鹏举搀扶的手,用袖子抹去嘴角血迹,脸色灰败如纸。他望着庭院中那株在寒风中萧瑟的老梅,喃喃道:“磁粉之秘泄,金人必有防备。磁州…危矣!种老将军…危矣!这江山…这江山…”两行浑浊的老泪,终于顺着枯槁的面颊滚落下来,滴在冰冷的地砖上。他猛地抓起案上一个官窑瓷盏,狠狠摔在地上!“啪嚓”一声脆响,碎片四溅!

“童贯!张邦昌!尔等误国奸贼!他日九泉之下,有何面目见太祖太宗!有何面目见汴梁城外累累白骨!”悲愤的吼声在空寂的庭院中回荡,如同垂死孤狼的哀鸣。

视线再转回那天山脚下的畏兀儿谷地。李青萝悠悠醒转,现自己躺在一顶温暖而充满羊膻味的毡帐里。身下是厚厚的羊毛毡毯,身上盖着温暖的皮裘。左手已被清洗干净,敷上了厚厚一层深绿色的草泥药膏,清清凉凉,大大缓解了灼痛。一个穿着厚实皮袍、头花白、脸上布满风霜痕迹的畏兀儿老妇人,正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羊奶,慈祥地看着她,口中说着她听不懂但充满善意的畏兀儿语。

李青萝挣扎着坐起,用生涩的汉语夹杂着手势道谢。老妇人笑着摆摆手,示意她喝奶。这时,毡帘掀开,一个身材高大魁梧、头戴狼皮帽、眼神锐利如鹰隼的畏兀儿老者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几个精壮的汉子。老者目光沉静地打量着李青萝,用带着浓重口音的汉语问道:“姑娘,你从哪里来?为何孤身一人闯入赤焰岭?那地方,可是连最矫健的岩羊都不敢轻易涉足的死亡之地!”

李青萝心念电转,知道隐瞒无益。她强撑着起身,对着老者深深一礼,坦然道:“老丈明鉴。小女子从中原来,有至亲之人身中奇毒,命悬一线。唯有天山深处,地火奔涌之地的‘地心火莲’可救。情非得已,冒险穿越赤焰岭,只为寻得一线生机!惊扰贵部,深感不安。”

“地心火莲?”老者闻言,锐利的眼中闪过一丝极度的震惊与敬畏,他身后的几个汉子更是出低低的惊呼,看向李青萝的目光充满了不可思议,如同在看一个疯子。“你要去‘火神的熔炉’(畏兀儿语称呼地火之眼)?还要摘取‘火焰之心’(指火莲)?”老者的声音都变了调,“那…那是真正的绝地!是神灵的领域!千百年来,多少勇士为寻它,踏入那地狱之门,尸骨无存!姑娘,你这是去送死!”

“纵是九幽地狱,我也要去!”李青萝抬起头,清冷的眼眸中燃烧着不容动摇的决绝火焰,“至亲之命,系于此莲。若不得,我独活何益?求老丈指点路径,大恩大德,永世不忘!”说罢,她再次深深拜倒。

老者默然良久,毡帐内一片寂静,只有炭火噼啪作响。他凝视着李青萝苍白却无比坚毅的脸庞,那眼神中的死志与决心,绝非作伪。最终,他长长叹息一声,带着深深的怜悯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敬意:“罢了…赤焰岭都闯过来了,你也是被长生天选中的勇士。老朽苏鲁,是这‘雪鹰部’的长老。那‘火神的熔炉’所在,乃是我族禁地,非祭神大典不得靠近。路径…我可以告诉你,但能否活着走到,能否找到那传说中的神物,全看长生天的旨意和你自己的造化了。”

苏鲁长老命人取来一张粗糙的羊皮,用炭笔在上面勾勒出大致山形:“由此谷向北,翻越三座雪峰,有一处名为‘鹰愁涧’的万丈深渊。过涧唯一路径,是涧底一条常年奔涌着滚烫硫磺泉水的暗河河道!泉水剧毒,奇热无比,蒸汽弥漫,伸手不见五指,河道更是曲折凶险,遍布暗礁漩涡,稍有不慎,便是粉身碎骨,尸骨被泉水溶蚀殆尽!过了鹰愁涧暗河,继续向北攀爬,便是终年笼罩在毒烟瘴气中的‘黑风口’,那里狂风如刀,飞沙走石,更有毒虫恶兽出没。穿过黑风口,方能望见那‘火神的熔炉’——一处巨大无比、终年喷涌着烈焰与浓烟、岩浆如同河流般流淌的地火之眼!传说火莲,便生在岩浆湖心孤岛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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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这如同地狱绘卷般的描述,饶是李青萝心志如铁,也不禁手心沁出冷汗。但她握紧了怀中断簪玉璜,感受着那微弱却坚定的温热指引,眼神没有丝毫退缩:“谢长老指点迷津!小女子…记下了!”

苏鲁长老看着她,摇摇头,又对老妇人吩咐了几句。老妇人转身出去,片刻后取来一个鼓鼓囊囊的皮囊和一个粗糙的陶罐递给李青萝。皮囊里装着耐饥的肉干、奶疙瘩和一小袋盐。陶罐中,则是粘稠如墨汁、散着浓烈苦涩气味的药膏。

“这‘黑玉膏’,是我部秘传,涂于口鼻,可稍抗那黑风口的毒瘴。姑娘,前路…唉,你好自为之!”苏鲁长老语重心长,眼中满是悲悯,“若…若事不可为,莫要强求。活着回来,雪鹰部的毡帐永远为你留一扇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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