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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
贾滟双手端着茶盅,抬头看向他。这一看,就看进他深不见底的黑眸里。
贾滟:“……”
林如海回过神,伸手接过贾滟端给他的茶盅,也不知是他有意还是无意,在接过茶盅的时候,冰凉的指触碰到贾滟的指尖。
贾滟的手指微抖了一下,但神态自然大方,说道:“这是老眉山,老爷刚从太守府赴宴回来,喝一杯老眉山,既能消食又不伤胃。”
林如海不动声色地接过成窑五彩茶盅,温声说道:“难为你想得这么周到。”
贾滟微微一笑,林如海私下对她其实没什么要求,在林府也不像在荣国府那么多规矩,只要她在面上过得去,林如海都好说话得很。
林如海对她并不处处设限,给了她最大程度的自由,她也该投桃报李。
不过是在他回府后泡上一杯茶而已,不足挂齿。
贾滟:“举手之劳的事情,老爷客气了。”
林如海闻着扑鼻的茶香,啜饮了两口热茶,毫不吝啬地夸奖道:“仿若琼浆玉露,是我喝过最合口味的茶。”
不说最好的茶,只说最合口味,情有独钟。
贾滟被他逗笑,“定是老爷在太守府酒喝多了,觉得渴才会觉得这茶合口味。”
林如海端着茶盅轻轻摇头,笑而不语。
贾滟见他不说话,也不打扰,低头自顾自地收拾茶具。
一时间,只听见外头凉风习习拂过树梢的声音,和室内瓷器轻微碰撞而响起的清脆声。
贾滟其实心里有点不自在。
平时林如海回到明雪堂,都会直接到东面的上房看书或是休息,等她回西梢间休息之后,他才会到西次间睡下。
他们少有这样单独相处的时候。
夏堇和锦葵知道林如海并不跟贾滟同床的事情,觉得很奇怪。贾滟只好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说贾敏生前与林如海感情深厚,两人夫唱妇随,是扬州城里少见的恩爱夫妻。如今贾敏去世不过才一年多,世间深情者,愿意在妻子死后守几年十年的人也不是没有,大概林如海也是这么一个情痴罢。老爷深情至此,我能嫁给他,是前生修来的福分,不强求其他的。
一番话既成全了林如海的情深义重的形象,又为自己立下一个得体大方的人设,贾滟对自己的信口胡诌简直是满意得不行。
可锦葵还是愤愤不平,“他既是情痴,又何必娶太太进门。如今把这么大个活人放在明雪堂里,心里却想着旧人成什么事!”
幸好夏堇沉稳机灵,揪着锦葵的耳朵,“这也是你能说的事情?没上没下毫无分寸的小蹄子,赶紧把方才说过的话忘了!下次再说这样的话,不等太太,我先打你嘴巴!”
锦葵这才不情不愿地偃旗息鼓。
好在,林如海虽然不跟贾滟同床,但自从贾滟入门,也没去住着姨娘和通房丫鬟的西跨院留过宿。
两个为主子操心的丫鬟心里多少平衡了些。
可贾滟却有着好奇。
她将茶具收拾好,瞅了林如海一眼。灯下的林如海只手撑着额头,侧脸英俊,垂着睫毛,长长的睫毛在他眼下形成一道阴影。
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贾滟瞅了林如海一眼,又瞅一眼,再瞅一眼,瞅得死人都能活过来,更何况林如海不是死人。
林如海放在支着额头的手,莞尔问道:“心里在想什么呢?”
贾滟:“什、什么?”
林如海:“你的满腹疑虑都写在脸上了。想问什么,问罢。”
好吧。
虽然他都这么坦然地让她问,但她又不傻,没必要往人家枪口上撞。想了想,于是含蓄地说道:“老爷,清洛最近可能有些劳累过度,今天看上去好像染了风寒。”
林如海高深莫测地看了贾滟一眼,“每逢我去衙门的日子,清洛都会大早在西跨院的大门等候,要送我到垂花门。今天她送我出二门的时候,看上去气色甚好,并没有像你说的那样染了风寒。”
贾滟:???
林如海去衙门的日子,天天起得比鸡早,陆清洛居然能天天等在西跨院,就为了送林如海到二门?https:...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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