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爪文学

手机浏览器扫描二维码访问

第264章 李霄虹(第1页)

和李霄虹在一起,是很多人没有想到的事。毕竟我和他之间,仿佛隔着一道天堑。

这道天堑,在高中时代,具体表现为年级大榜上尾两端那两个永远固定的名字。我是雷打不动的“林晚星”,高悬榜,熠熠生辉,也是老师口中那个“除了学习,心无旁骛”的典范。我的世界是一张被精确分割的时间表,从清晨六点的闹铃到深夜十一点的台灯,每一分钟都填充着公式、单词和永无止境的习题。书包是规整的,校服是洁净的,眼神是平静无波的,像一口深井,映不出太多青春的斑斓。

而他,李霄虹,他的名字则稳稳盘踞在榜单末尾,带着几分戏谑的坦然。他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名人”——教导主任办公室的常客,违纪通报栏上的熟客。他天生不羁,做事散漫,总在晚自习第二节课,趁着巡查老师换岗的间隙,从操场角落那堵矮墙利落地翻越出去,奔向他的乐队,他的音乐,他那与课堂无关的梦想。他的校服永远敞开着,里面是印着狰狞骷髅头或是看不懂的英文乐队的t恤,身上偶尔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烟草味,混合着少年滚烫的体温。在老师眼中,他是最头疼的存在,是“一颗老鼠屎”的潜在候选;在部分女生悄悄议论中,他则是危险又迷人的,带着她们不敢触碰的叛逆。

我们像两条平行线,运行在截然不同的轨道上,本该永无交集。

一切的转折,生在高二那个闷热的、蝉鸣聒噪的午后。作为学习委员,我被班主任委以“重任”,去给因排练乐队而旷课多次的李霄虹“送温暖”——其实就是补课和传达作业。我在学校后街那家充斥着廉价油漆和旧乐器味道的琴行找到了他。

推开吱呀作响的玻璃门,狭小的空间里,他正抱着一把木吉他,坐在落满灰尘的矮凳上,低着头,手指漫不经心地拨弄着琴弦。午后的阳光透过脏兮兮的窗户,在他身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光影,他额前的碎垂下来,遮住了部分眉眼,只留下一个专注而疏离的侧影。

我站在门口,抱着厚厚的笔记和试卷,有些无措。空气中弥漫着木头、尘埃和一种陌生的、属于他的气息。我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像在课堂上言一样平稳:“李霄虹同学,老师让我来……”

琴声戛然而止。

他抬起头,目光精准地捕捉到我。那双眼睛,不像传闻中那般桀骜不驯,而是带着点探究,一点玩味,像幽深的潭水,冷不丁地将我攫住。

“哟,大学霸。”他扯了扯嘴角,算是打了招呼,语气听不出是嘲讽还是单纯觉得有趣,“劳您大驾了。”

我走过去,把笔记和试卷放在他旁边一个积灰的箱子上,尽量忽略周遭杂乱的环境和他身上那股强烈的、不容忽视的存在感。“这是最近的课堂笔记和作业,你有空看一下,下周一要检查。”

他看也没看那些东西,目光依旧停留在我脸上,忽然问:“林晚星,你听过烟花炸开前的声音吗?”

我愣了一下,不明所以。

他自顾自地说下去,手指轻轻拂过琴弦,出一声低沉的嗡鸣:“就那么一小会儿,引信燃烧,嘶嘶的,很轻,但你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马上就要不一样了。然后,‘嘭’——整个世界都亮了。”

我无法理解这种比喻,在我的认知里,烟花是节日的点缀,是物理课上讲的燃烧反应,仅此而已。我蹙了蹙眉:“如果你能把研究烟花的时间用在功课上,或许下次月考能多考几分。”

他闻言,非但没有生气,反而低低地笑了起来,肩膀微微耸动。“大学霸,你真有意思。”他停下笑,看着我,眼神变得有些认真,“你的世界,是不是只有对和错,分数和排名?”

那一刻,我被他问住了。我的世界,似乎确实如此,非黑即白,条理分明。而他的问题,像一颗投入古井的石子,荡开了细微的、从未有过的涟漪。

后来,这样的“补课”又进行了几次。地点有时在琴行,有时在学校空旷的天台。大多数时候,是我在讲,他在听——或者根本就没听,只是看着我,问一些诸如“你最喜欢什么颜色?”“除了学习,你有什么爱好?”之类在我看来毫无意义的问题。

但我渐渐现,他并非不聪明。偶尔我讲到某个数学题的巧妙解法时,他能很快领悟,甚至提出另一种更简洁的思路,虽然过程往往跳脱得让习惯规范步骤的我有些头疼。他也会在我被一道物理题困住,固执地演算时,突然用吉他弹出一段流畅的旋律,说:“放松点,大学霸,答案有时候不在笔尖,在别处。”

别处是哪里?我当时不懂。

关系的变质,是在一个晚自习后的雨夜。我没带伞,抱着书包站在教学楼门口,看着瓢泼大雨愁。他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把一件带着他体温和淡淡烟草味的外套罩在我头上,然后拉起我的手,冲进雨幕。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跑快点,大学霸!淋雨会感冒的!”

他的手心很烫,紧紧包裹着我微凉的手指。雨点砸在头顶的外套上,噼啪作响,世界变得模糊而喧嚣,只有他牵引的力量和掌心的温度如此真实。我们一路跑到公交站台,浑身湿透,狼狈不堪。他看着我滴水的梢和略显苍白的脸,突然伸手,极其自然地帮我把黏在脸颊的一缕头别到耳后。

动作很轻,指尖带着雨水的凉意,触碰到的皮肤却瞬间滚烫。

站台昏黄的灯光下,他的眼睛亮得惊人,里面翻涌着我看不懂的情绪。“林晚星,”他的声音在雨声中有些低沉,“我现,你安静呆的样子,比讲题时可爱多了。”

我的心跳,在那一刻,彻底失控,慌乱得想要挣脱胸腔的束缚。

后来,他送我回家,在我家巷子口,那个路灯坏了一半的昏暗角落,他吻了我。生涩,莽撞,带着少年特有的、不管不顾的热情,和雨水清冽的气息。

我们就这样,莫名其妙地,开始了。

这场恋爱,如同在平静无波的湖面投下了一颗深水炸弹,在所有认识我们的人中间引起了轩然大波。老师轮番找我谈话,语气痛心疾:“晚星啊,你是要考顶尖大学的好苗子,不能被耽误啊!”父母虽未明说,但忧虑的眼神无处不在。同学们的目光充满了好奇、不解,甚至还有一丝隐秘的羡慕或鄙夷。

而我,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对所有这些声音选择了屏蔽。

和李霄虹在一起的时光,像为我黑白的世界悄悄打开了一扇彩色的窗。他会翘掉下午的自习课,带我去城郊的铁轨边,看绿皮火车哐当哐当地驶向远方,听风穿过白杨树叶的哗哗声。他会在我生日那天,在学校广播台点了整整一小时的歌,每一都署名为“给星星的林晚星”,让整个校园都弥漫着一种笨拙又张扬的浪漫。他会在寂静无人的夜晚,在教学楼顶楼,为我一个人弹唱他新写的歌,歌词幼稚,旋律青涩,却让我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原来可以如此鲜活,如此有力。

我当然知道我们不同。他的世界里,音乐、自由、即时行乐是主题;我的世界里,规划、未来、按部就班是铁律。我们争吵,大多为了一些小事——比如我因为他排练迟到而生气,比如他抱怨我把太多时间给了习题而不是他。但争吵过后,往往是他用一不成调的歌,或是一个带着烧烤味的拥抱来求和。而我,也会在严厉督促他学习的同时,悄悄在他的吉他包里塞一盒润喉糖。

我们小心翼翼地,在彼此截然不同的轨道上,寻找着一种危险的平衡。像在走钢丝,下面是万丈深渊,但抬头,却能看见独一无二的风景。

三年,整整三年。我们从高二走到高三,从懵懂走向面临分别。高考的压力像不断收紧的绳索,我的时间表越密集,他的乐队也似乎到了某个关键的节点。我们见面的次数变少,沉默的时刻变多。有时并肩走在路上,他会突然停下来,看着远处,眼神里有我抓不住的飘忽。我问他在想什么,他总是摇摇头,扯开一个笑容,说:“没什么,大学霸,就是在想,你以后去了那么好的大学,会不会忘了我这个差生。”

我那时以为,这只是他惯有的、不自信的调侃。我会握紧他的手,语气坚定:“不会的。李霄虹,你要加油,我们可以考到同一个城市。”

他看着我,眼神复杂,最终只是揉了揉我的头,没有说话。

高考结束的那晚,整个城市都弥漫着一种解脱和放纵的气息。我们避开喧嚣的人群,一起来到江边。夏夜的风带着江水微腥的气息吹拂在脸上,远处,城市华灯初上,勾勒出繁华的轮廓。

“星星,看那边。”他指着江对岸。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下一秒,第一朵烟花在夜空中轰然炸开,绚烂如同碎裂的星辰,瞬间点亮了半个夜空。紧接着,第二朵,第三朵……无数流光溢彩的光芒争先恐后地绽放,将漆黑的夜幕渲染成一片流动的、璀璨的光海。爆破声震耳欲聋,仿佛要撕裂这寂静的夜。

五彩的光芒在我们脸上明明灭灭,像一场短暂而极致的梦境。我仰着头,看着这盛大的人间奇景,心里充满了对未来的不确定和某种隐约的恐慌,但更多的,是身边这个人带来的、虚幻的安定感。我下意识地,更紧地握住了他的手。

可就在光芒最盛,夜空被映照得如同白昼的那一刻,我掌心的那只手,突然松开了。

力道不大,甚至带着一丝迟疑,但足够清晰,足够让我浑身一僵。

我愕然转头。

他的脸在烟花明明灭灭的光线中模糊不清,五官隐匿在光影的交界处,只有轮廓依稀可辨。烟花爆破声一波高过一波,震得人耳膜麻,心脏都跟着一起共振。然而,就在这片喧嚣鼎沸之中,我却清晰地听见了他冷静得近乎残忍的声音,像一把冰锥,精准地刺入我的耳膜,直抵心脏: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热门小说推荐
假少爷和阴郁反派联姻后

假少爷和阴郁反派联姻后

先婚后爱小甜文咸鱼娇气包假少爷x疯批事业狂真反派1陆南星无忧无虑地做了二十年陆家小少爷后,突然被告知原来他是被抱错的假少爷!而陆家资金亏空,急需他这个假少爷嫁给付家那年过半百的老头联姻,获取融资!陆南星行叭,嫁就嫁吧!当天下午,陆南星就戴上自己快八百度的眼镜,姗姗来迟约定的咖啡馆。看着眼前坐着轮椅还早生华发的老男人,陆南星推了推眼镜,直抒胸臆老先生,我们结婚吧!刚过完三十岁生日的傅常言?陆南星一本正经您放心,我不嫌弃您残疾。傅常言青筋暴跳,从牙缝里一字一句挤出可我嫌弃你瞎。2陆南星发现自己搞错了联姻对象,是在第二天傅常言与付先生齐刷刷地找来他家求婚时。陆父在一旁长吁短叹让他为了家族利益,慎重选择。陆南星深以为然,付先生人老是老了点吧,但胜在知根知底,结婚么,人老实是最重要的了。于是在众目睽睽下,没戴眼镜的陆南星毅然决然地上前挽住了傅常言的胳膊。爸,我选付先生。付先生是个老实人。傅先生?后来陆南星躺在傅家两百万的床垫上,任由按摩功能揉着自己酸痛的腰才后知后觉,傅先生也老实。不过是人老,实话不多)3傅常言是个断情绝爱一门心思扑在公司上的事业狂。他没想到他循规蹈矩的生活,有天会随着遇到陆南星被搅得一团乱麻。在被陆南星认错成联姻对象的当晚,傅常言被噩梦惊醒,发现自己竟然生活在一本小说里,而他则是这里面彻头彻尾的疯批反派!而陆南星,这个炮灰假少爷,却是全本书里唯一一个没有加入主角阵营,最终却过得顺风顺水的小福星!为摆脱反派的厄运,傅常言亲自上门求娶陆南星。娶回家的头一个月,傅常言跟陆南星密谋如何搞垮对手公司?陆南星剪他发财树!抢他转运珠!把他养了八年的貔貅摔个稀巴烂!傅常言????三月后陆南星推着高度近视的眼镜,兴致勃勃老攻,我偷到他们的公章啦!傅常言激动不已,连忙拿出印章一盖百年好合,永结同心。傅常言再想起书里有关福星的评价。有你是我的福气)...

我只想安静的做个苟道中人

我只想安静的做个苟道中人

新书我没病!我的其他人格也是!已发,幼苗求爱护!求收藏!求追读!求票!求打赏!叮咚!欢迎使用全智能修真系统!您选择修炼锻骨决,系统开始为您修炼,系统检测缺少修炼丹药淬骨丹,请稍等...

伦敦全职主妇的日常生活

伦敦全职主妇的日常生活

文案本文将于12月8日开始倒V,从23章到30章属于倒v情节,请已经阅读过的读者不要购买,会有万字更新哦,谢谢大家的支持。高中刚毕业,还没有迈入大学的杨怡身穿到六十年代伦敦。没有身份证明,马上就要被当作偷渡犯处理。高考145分的笔试英语丝毫没有用武之地。该怎麽办!好在,英语听力看的英剧帮了杨怡很大的忙。街角的那位拥有棕绿色双眸的帅气先生,可不就是那部电视剧里的主角之一。这是杨怡异国他乡唯一熟悉的人。抓住他!准大学生事务官先生预收遇到福尔摩斯先生後文学系大四的学生,抱着论文睡死过後,一睁眼就是大写的私奔现场。得知身边破罐子破摔的男人是傲慢与偏见里,英俊的威克汉姆先生後。她只能上赶着捡上莉迪亚的名字,和男人虚与委蛇静待时机睚眦必报。最开始,莉迪亚班纳特小姐以为自己穿越到乡村爱情故事里。大姐有望嫁入豪门二姐有望嫁入顶级豪门可直到私奔小姐在雨夜被迫进入一家旅馆後18世纪末19世纪初的开篇巨着新鲜出炉悬疑惊悚爱情故事从此开始拉开了序幕上帝保佑,一个中西合璧不健全的傻姑娘和一个见利忘义自私虚僞脑子被酒色占满的小人,如何度过这场杀人危机。等後知後觉,才发现,死神已经出现在他们身边走哪哪死人的福尔摩斯先生已经在同样的雨夜提着手提箱撑着一把黑伞脚步坚定的迈入了旅馆之中内容标签英美衍生西方罗曼美食甜文年代文日常莉娅阿普比(杨怡)汉弗莱阿普比吉姆哈克安妮哈克,伯纳德,伊丽莎白阿普比,亨利阿普比其它综英美,英剧,美剧,日常生活一句话简介在伦敦全职太太的生活立意随心所欲的生活...

魔君听见我要攻略他[穿书]

魔君听见我要攻略他[穿书]

魔王帝江战遍三界后,终于对无敌而漫长的人生感到厌倦于是他沐浴更衣,打算大醉一场就此归于沉寂,结果一抬头,就和奉酒的女人对视了乐归心声看什么看,爱上我了?他?这个女人叫乐归,是合欢宗进献给他的弟子帝江决定去死的这天,突然发现自己能听到她的心声他喝酒时乐归哦豁美人饮酒,饮完酒再跟我乱个…他休息时乐归腹肌露出来了,是不是故意让我看他去杀人乐归好一个心狠手辣的性感尤物,比魔鬼辣还辣的是魔王辣人有多怂,心有多浪帝江决定先不死了,看看她还能多没下限乐归穿进一本仙侠文里,成了侍奉男配帝江的小炮灰只有成为帝江的王后,才能拿到穿梭法器回到现实世界但是…嘤嘤嘤大魔王太凶残,她完全不敢行动,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心里骚一骚就是不知道为啥,大魔王看她的眼神越来越奇怪…后来…她运气不错,还真成了帝江的王后新婚夜,她迫不及待想要离开,却发现这个法器没用真正有用的那个在男主手里,她好像…攻略错人了每天在心里叽叽歪歪的打工大学生vs每天被刷新下限的厌世大魔王...

每日热搜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