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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识了丹溪心法在儿科疳积杂病中的精妙运用,林闻溪对药性之精微、配伍之玄妙,有了更为具体而深刻的体会。然而,祖父林济苍深知,药柜中那些已然规整、可直接取用的药材,大多并非其天生地长的原始模样。许多药材,都需经历一番水火淬炼、辅料交融的“炼狱”历程,方能脱胎换骨,或褪去峻猛之偏,或激发潜藏之能,从而更契合复杂多变的病情。这一日,他将林闻溪的学习场所,再次固定在了那间充满原始力量与草木气息的捣练工坊,准备开启一场关于“转化”与“升华”的实践课。
工坊内,光线依旧从高窗倾泻而下,照亮空气中飞舞的微尘。除了那口已然被林闻溪小手磨得愈发光滑的紫铜药臼,另外几样形态各异的家伙什也被郑重地请到了中央:一口不大却厚实的生铁炒锅,乌沉沉的,透着冷峻的光泽;一把木柄已被磨出深色包浆的小铁铲;一个可调节火力的红泥小炭炉;还有几个贴着标签的陶罐,里面分别盛放着麦麸、清亮的蜂蜜、色泽醇厚的黄酒以及颗粒晶莹的食盐等常用辅料。空气中,除了固有的草木土石之气,又隐隐添了几分烟火与辅料的味道。
“溪儿,”祖父的神色比往日更多了几分匠人般的专注与肃然,“前番你已亲身体会‘捣’法之辛劳,知药材形态之变。然炮制之学,浩瀚如海,‘捣’仅为其基础一隅。今日,你需以身为度,亲手试炼‘炒’、‘炙’、‘煅’三法,用心体悟火候之轻重缓急、辅料之君臣佐使,究竟如何点石成金,彻底改变一味药材的内在禀性。”
他首先取来一些切成均匀薄片的生白术。这些白术片质地坚实,断面可见朱砂点(油室),散发着一种清香而微带辛燥的气息。“白术,甘苦温,为健脾益气、燥湿利水之要药。然其性偏温燥,若遇脾虚兼有阴液不足,或体内本有虚热之人,单用生品,恐有如薪添火,更耗其阴。”祖父将一部分生白术片置于一旁的白瓷盘中作为对照,又将另一部分倒入已微微烧热的铁锅中,随即撒入一把干燥的、带着阳光气息的麦麸皮。“此乃‘麸炒白术’。借麦麸之烟熏火烤,文火缓焙,可缓其燥烈之性,转而增强其健脾止泻、固护中焦之功。”话音未落,祖父已手持小铁铲,手腕沉稳地快速在锅中翻动。麦麸遇热,迅速变得焦黄,冒出一阵阵带着独特焦香味的烟气,那烟气并不呛人,反而有种温暖的谷物烘焙气息。锅中的白术片在热力与麸烟的包裹下,边缘微微卷曲,颜色由浅黄逐渐转化为均匀深沉的焦黄色,表面的辛燥之气似乎被那焦香驯服、中和了。
“你来执铲。”祖父将尚存余温的铁铲递给林闻溪。林闻溪深吸一口气,双手握住那比他手掌大出不少的铲柄,学着祖父的样子,试图翻动锅中的药材。铁锅的沉重、药材的阻力远超他的想象,翻炒几下便觉手臂酸软,更要命的是对火候的判断——他生怕那焦黄色转为焦黑色,手下便有些犹豫,翻动不够及时;又怕火候不到,药性未改,心中焦急。祖父并不催促,只是在一旁凝神观察,适时出声指点:“炭火可略退半寸…翻动需再快三分,务求均匀…对,便是如此节奏,保持住…”终于,待到所有白术片都呈现出令人满意的、均匀的焦黄色,祖父方示意离火。林闻溪放下铁铲,已是满头细汗,他凑近细闻,炒制后的白术,那股辛燥之气果然柔和了许多,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稳的焦香,仿佛历经烟火洗礼后,褪去了棱角,变得更为内敛、包容。
紧接着,祖父又取来一些斜切成片的生甘草。“甘草,甘平,本为药中国老,性和而缓,能清热解毒,补脾益气,调和诸药。然若以蜜炙之…”他揭开一个陶罐,用竹勺取来一小碗澄澈透亮、香气浓郁的炼蜜,加入少许清水稀释,将甘草片倒入其中,细心拌匀,让每一片甘草都均匀裹上蜜液,静置片刻,使其充分闷润。“蜜炙之后,蜂蜜的甘缓润泽之性渗入药中,使其药性更趋甘温醇和,补益中气、润肺止咳之力尤为增强,更擅长治疗脾胃虚弱、倦怠乏力、肺燥干咳等虚损之证。”说着,将闷润好的蜜甘草倒入已洗净烘干的铁锅,改用文火,极有耐心地缓缓翻炒。只见那蜜液在热力作用下,渐渐收干,渗入甘草的纤维之中,使其表面变得油润光亮,颜色也逐渐加深为诱人的深黄褐色,散发出一种甜蜜而醇厚的焦香,令人食指大动。
“此火候更需耐心,犹如文火煲汤,急不得。”祖父再次将铲子交给林闻溪。这一次,林闻溪收敛心神,小心翼翼地控制着铲动的力度与频率,用文火慢慢地、耐心地将残余的蜜汁收干,看着甘草片在锅中逐渐变得干爽、亮泽。那甜蜜的香气伴随着微微的焦糖味,弥漫在工坊里,与方才的麸炒焦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体会到,同样是“炒”,因辅料与火候的不同,竟能造就如此迥异的结果。
最后,祖父从墙角取来一大块表面粗糙、质地极其坚硬沉重的生牡蛎壳。“此物咸涩,微寒。质量沉降,能重镇安神,潜敛浮阳,软坚散结。然生品质坚如石,有效成分难以煎出,且药性偏于镇潜沉降。”祖父将其置于炭火已烧得旺旺的泥炉铁架上,直接进行煅烧。“煅烧之法,乃借烈火猛攻,使其物理性质发生根本改变。煅后,其质
;变得酥脆易碎,便于煎煮和粉碎,更重要的是,其药性亦随之转化,固涩收敛之性大大增强,更长于治疗自汗、盗汗、遗精、滑泄、崩漏、带下等正气不固、滑脱不禁之症。”牡蛎壳在烈焰中渐渐由青灰变为暗红,发出细微的“噼啪”爆裂声,最终被煅至通体呈现灰白色,质地变得极其酥松。待其自然冷却后,祖父只用手指轻轻一捏,那原本坚不可摧的硬壳便应声碎成粉末。一股经过烈火洗礼后、变得更加沉敛的矿物气息散发出来。
林闻溪目不转睛地看着这近乎“毁灭”与“重生”的过程,心中震撼不已。他亲手尝试了翻炒与炙烤的艰辛,又目睹了煅烧的猛烈,真切地感受到了“火”这位最古老也最强大的工匠,以及那些看似寻常的辅料,所共同拥有的、化平凡为神奇的伟力。同样的药材,经过不同的炮制历练,竟能衍生出如此天差地别的“性格”与“专长”。
工坊内,各种炮制后的药材气息浓烈地交织在一起:麸炒白术的沉稳焦香,蜜炙甘草的甘甜蜜意,煅牡蛎的沉敛矿物气,还有生药材的原始气息……构成了一曲复杂而和谐的嗅觉交响。
祖父看着小孙子满脸烟灰汗渍、却目光灼灼如同发现新大陆般的模样,用浸湿的布巾轻轻为他擦拭,缓缓总结道:“炮制之道,犹如点化。其奥妙无穷,归根结底,在于‘制其太过,扶其不足’。或制其形,使之便于应用;或制其性,缓其峻烈,或变其寒热;或制其味,矫臭矫味,利于服用;或制其毒,减其副作用。其宗旨,无非是‘减毒增效’四字。一如我辈医者辨证用药,贵在精准二字,差之毫厘,则药性迥异,疗效悬隔。此间分寸,非经年累月之实践体悟,不能得其三昧。”
林闻溪站在这一方充满转化之力的工坊中央,呼吸着那充满智慧与辛劳的气息。他明白,祖父今日传授给他的,远不止是几种炮制的手艺,更是一种深刻改造物质、顺应其性而导其向善、使其在烈火与辅料的洗礼中完成生命升华的深邃哲学。这哲学,与诊脉辨症、组方用药之理,一脉相承,皆是为了追求那份动态的、完美的“中和”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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