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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塘的秋老虎还没退去,正午的阳光晒得石板路烫。济公揣着个冰镇西瓜,趿拉着破僧鞋往西湖边晃,刚走到“晚香楼”码头,就见一群人围着一艘画舫议论纷纷,船主刘老栓正对着湖水哭嚎,声音嘶哑得像破锣。
“刘掌柜,人还能找到吗?”围观的渔夫叹着气问。
“找不到了!我女儿小翠今早还在船上绣手帕,转眼就没了踪影,只留下这半幅画!”刘老栓举起一块染血的绢本,上面画着半朵残荷,墨迹还没干透,边缘沾着几滴暗红的血珠。
济公挤进去,啃了口西瓜,一把抢过绢本闻了闻,突然嘿嘿一笑:“这不是被人绑走了,是被‘画中魂’勾进画里了!你看这墨迹,带着‘锁魂墨’的气味,画里的残荷就是勾人的引子。”
“画中魂?”刘老栓一愣,“那是什么东西?我这画是前儿个从旧货摊买的,说是前朝画师的真迹,怎么会勾人?”
“是死在画前的画师魂附在了绢本上,专勾跟画中景物有缘的人。”济公扇了扇破蒲扇,指尖点着残荷,“这画师当年画残荷时气绝身亡,心里憋着股怨气,见你女儿绣的荷花跟他画的像,就把人勾进去了。”
正说着,绢本突然无风自动,上面的残荷渐渐舒展,竟慢慢开出一朵完整的荷花,花瓣上还映出小翠的身影,正对着众人挥手求救。刘老栓见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济公师父,求您救救我女儿!我就这一个闺女啊!”
“起来起来,和尚我最见不得人哭。”济公扶起他,将绢本铺在地上,又掏出几枚铜钱摆成阵法,“今晚子时,月亮照在画中央时,我就能把你女儿拉出来。不过得找个懂画的人搭把手,得有人在旁边临摹荷花,引画师的魂出来。”
“我懂画!”人群里突然钻出个穿青布衫的青年,正是城里“墨韵斋”的画师沈文轩,“我师从周老先生,临摹过不少前朝画作,说不定能帮上忙。”
济公上下打量他一番,点头道:“行,今晚子时,咱们在这码头会合。”
当晚,月色如水,洒在西湖面上泛着银光。济公将绢本放在画舫中央,沈文轩提笔站在一旁,砚台里磨好了松烟墨。子时一到,绢本突然出淡淡的青光,画中的荷花开始旋转,小翠的身影在花瓣间越来越清晰。
“快画!照着画里的荷花临摹!”济公大喊。
沈文轩连忙提笔,笔尖落在宣纸上,勾勒出荷花的轮廓。随着他的笔触,绢本里突然飘出个穿蓝布衫的老者身影,正是前朝画师李墨林。他见到沈文轩的笔法,眼神一亮:“这是‘周氏皴法’!你是周老先生的徒弟?”
“正是!晚辈沈文轩,师从周伯言。”沈文轩停下笔,对着老者拱手。
“好!好!”李墨林的身影晃了晃,“我当年与周老先生齐名,却因一场意外断了手,再也画不了画,临死前都没能完成这幅《残荷图》,才积下怨气。你若能帮我补完这幅画,我就放了那姑娘。”
沈文轩二话不说,提笔蘸墨,顺着残荷的走势补画起来。他的笔法流畅,与原作浑然一体,不多时,一幅完整的《残荷图》便呈现在眼前。李墨林看着画作,脸上露出释然的笑容:“多谢你了……我终于了了心愿。”他抬手一挥,小翠的身影从画中飘出来,落在画舫上,而他自己则化作一道青光,融入绢本,画作上的荷花渐渐褪去颜色,恢复成普通的绢布。
刘老栓抱着女儿大哭,对着济公和沈文轩连连磕头:“多谢二位救命之恩!”
济公摆了摆手,刚要离开,沈文轩突然拉住他:“师父,我有一事相求!我未婚妻柳如烟三天前突然失踪,只留下一封绝笔信,说要去寻‘画中仙’,我实在找不到她,求您帮帮我!”
济公接过绝笔信,上面的字迹娟秀,末尾画着一朵荷花,与李墨林画中的一模一样。“这不是绝笔信,是被画魂勾走的记号。”他眉头一挑,“你这未婚妻是不是也懂画?”
“她是周老先生的女儿,画技比我还好!”沈文轩急道。
济公带着沈文轩往“墨韵斋”赶,刚到铺子门口,就见掌柜的慌慌张张跑出来:“沈先生!不好了!铺子里的《洛神图》不见了,还丢了一瓶‘凝魂墨’!”
“是李墨林的师弟张道然干的!”济公突然道,“当年他嫉妒李墨林的才华,故意打断他的手,后来自己也因画技不如人疯,死后魂附在《洛神图》里,专勾懂画的女子。”
正说着,街尾传来一阵骚动,一个穿灰布衫的汉子抱着画卷跑过来,正是张道然的魂魄附在了一个乞丐身上。“沈文轩!柳如烟是我的!只有她能补完我的《洛神图》!”汉子大喊着,画卷突然展开,里面飘出柳如烟的身影,她双目紧闭,像是睡着了。
“妖道休走!”济公扇了扇蒲扇,一道金光射向画卷。张道然的魂魄从乞丐身上脱离,化作一道黑烟:“济公!这事与你无关,别多管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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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定了!”济公掏出降妖钵,“你害了这么多女子,今天和尚我非要收了你!”
黑烟突然化作一只巨大的墨鸦,扑向济公。沈文轩急中生智,拿起桌上的画笔,蘸着凝魂墨在地上画了个牢笼。济公见状,蒲扇一挥,金光将墨鸦逼进牢笼。沈文轩连忙补画,牢笼渐渐闭合,将墨鸦困在里面。
“饶命!济公师父饶命!”张道然的声音从牢笼里传出来,“我只是想找个人补完《洛神图》,没有害人之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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