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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惹恼的人可不是只有我一个,我听说法学系有老师为了让她突破80分,故意把年考题目出的很难,没想到,那么难,她还是得了80分,不仅老师崩溃了,就连我们也跟着遭殃,今年不及格,需要补考的人,比往年多出一倍不止。”
刚开学没几天,教导主任请阿笙去喝茶。
这茶,还真是不好喝。
阿笙去的时候,没想到陆子初也在。
助教手里拿着补考模拟卷,正在询问陆子初一些工作细节,而陆子初呢?一如既往的冷峻,眉目间似是多了几分清冷,靠着桌案,修长的手指间拿着一支钢笔,话语浅淡,在模拟卷上勾划注意事项时,助教会认真的侧身倾听。
初见陆子初,阿笙原本还有些小紧张,但见他似是没有看到她,也就没吭声。
寒假回校,阿笙能够感觉的出来,陆子初对她疏远了很多。
也许……他只是忽然意识到,他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喜欢她。
这么想着,心神却有些恍惚,不知跑哪儿去了。
教导主任这时候已经看到了阿笙,倒也热情,请她入座,对于以后离开校门,极有可能为学校添光的人,主任一向是礼遇有加。
法学系那么多人,能让教导主任记住名字的人不多,但这些为数不多的人里面,绝对有一个女孩,她的名字叫顾笙。
每学期都会有教授来跟他抱怨哭诉,说班里有个女孩极其难缠,课题容易,她能得80分,课题很难,她也能跌破眼镜保持在80分,这种情况很罕见,也很诡异。
就连校长也曾问过此事,尤其是今年,听说有教授有意试探顾笙,出题刁钻,这姑娘倒好,轻轻松松答卷,最早一个走出考场,教授回去后,迫不及待的改卷,然后泄气丢笔,又是一个华丽丽的80分。
欺负人啊!
教导主任坐在沙发上,跟顾笙一起回忆他的高中生涯,说他那时候为了考进大学,高三天天淹没在题海里,几乎每隔几天就要考一次试,月考、期中、期末、一模、二模……高中三年压榨着他的世界,为了考大学,他只能任由世界转变成狭小的空间。后来好不容易考上了大学,那时候孩子命苦,一旦大学毕业,找到好工作就可以改变一生的命运。于是刻苦学习,争取每科成绩都能成为最优,因为毕业后,学业成绩很重要,现在很多律师事务所来学校挖人,最先看的就是成绩……
最后,教导主任话锋一转:“小顾啊!你成绩是很好,但你是不是还可以表现更突出一些,今天跟你说这番话,无非是盼着你今后能够在这行有个好前途,好发展。”说着,主任拍拍顾笙的肩,语重心长道:“你这孩子我看出来,潜力不凡,值得好好培养,你可别让我失望啊!”
阿笙笑容乖顺,抬眸,无意中对上陆子初的视线,一双眸子,沉静深邃,当他凝望阿笙时,仿佛能够照透她的内心。
阿笙一时竟忘了移开视线,恰逢有教授敲了敲房门:“主任,能出来一下吗?我有事找你。”
主任起身时,对阿笙笑着说:“你再坐一会儿,我还有话要对你说。”
阿笙只得起身,目送主任离开。
那边,陆子初跟助教商量完工作,助教也离开了,于是宽阔的办公室里转眼间只剩下陆子初和顾笙两个人。
气氛尤为沉寂。
陆子初静静的倚在窗边,低头翻看着考卷,轮廓清晰,脸孔清隽,窗户开着,有风吹进来,轻轻刮动着他手中的考卷。
阿笙不期然想起一句话:太多人被时光埋没损毁,唯有他,饱经时光厚待。
专注阅卷的某人,微微抬眸,眼神清澈动人,触及阿笙目光,没有移开,反而盯着她。
她坐在沙发上,面容静好,嘴角挂着浅浅微笑,略显虚伪。
“哗啦”一声响,某人合上手中试卷,出门前,一句话冷冷的抛了过来:“顾笙,你打算抱着80分,度完整个大学生涯吗?”
声还在,人已走远,阿笙嘴角笑容收敛,她只是想要安于现状,但目前看来,似乎很难。
周二刑法课堂上,陆子初讲到了一起刑事案件,原告方控告被告杀人,被告自首后却开始翻供,否认杀人,如果被告委托在座学生为他进行无罪辩护的话,学生应该怎么做。
于是一节课,开始围绕怎么辩护展开了热烈讨论和回答。
508宿舍的人,除了顾笙,几乎都起来畅舒己见,陆子初并未发表意见,眸光一转,看向顾笙,修长手指朝她指去,傲气逼人。
阿笙万万没想到,陆子初会点名让她起来回答问题。
楚楚也没想到,拿着笔在指尖转动着,侧眸看向顾笙,她倒想看看顾笙是怎么回答问题的。
众目睽睽之下,阿笙语言似乎变得很迟钝。
“在当事人自首的前提下,我……”
阿笙的话被陆子初打断,看着顾笙,话锋犀利:“我想知道,在你眼中,你当事人究竟是有罪,还是无罪?”
阿笙心里一咯噔:“无罪。”
脑子这才清醒过来,知道自己犯了大忌,果然……
陆子初淡漠声缓缓响起:“自首代表着有罪,当你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当事人自首’五个字时,就代表在你心里,你的当事人是有罪的。身为当事人辩护律师,既然要进行无罪辩护,怎么能在法庭上犯下这么愚蠢的错误。”
这话还真不是一般的狠,学生们纷纷望着顾笙,不敢吭声,陆子初教书半年来,什么时候见他这么严厉过。
他说顾笙犯下这么愚蠢的错误,好比直接说顾笙很愚蠢,太伤人了。
阿笙呼吸停滞,脸当时就红了,无地自容吗?女孩哪有不要面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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