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爪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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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偏偏逝者已逝，为生者的时候他们没有能够帮到忙，现在更是无能为力。

顾熙的表情变得有些不可置信：“他既然是公爵之子，那当你那怎么样也应该有人帮他才对啊，就算家族崩裂分散了，但是老卡尔顿公爵总有下属留下吧，总有朋友吧？怎么会让他……怎么事情会变成这样呢……”

顾熙有些语无伦次，但维莫斯明白他的意思。

这些年来他其实也一直在想，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呢？

明明他们之中只要有一个人伸手拉一把，事情就不会走到这一步，可偏偏当时的他们没有一个人伸手。

也就是因为这些，维莫斯思想起这些旧事的时候总觉得痛苦。

当年他们虽然尚且还弱小，但是偷天换日未必不能给这个孩子一个庇护之所，可惜他们都选择了袖手旁观。

可当年他们都给自己找了无数的理由，谁也没有管这件事，等到斯人已逝，回过头来，才发现自己当年的行为是多么的伤人心。

可能当年的他们都和现在的顾熙一样，天真的想着，总有一个人会伸出援手的，哪怕我不伸手去帮助这个孩子，他也能安安稳稳的活下去的。总有人会愿意帮助他吧？

偶尔的，成长起来的维莫斯公爵也会想，当年的小韦斯特究竟是怎么看他们的？会觉得他们是伪君子，还是干脆觉得面目可憎，多看一眼都觉得恶心？

总之不会是理解和原谅。

维莫斯回过头来再回想当年的事，才恍然间发现很多事情。

韦斯特是个很早慧的孩子，很多事情他又如何看不透发现不了？而选择安德鲁可能也是他当时在彷徨之中唯一的，也同样是失望至极的选择。

过了这么多年，维莫斯回过头来，面对着顾熙才能说出自己的想法：“当年的我们其实也并不是没有想过出手，只是帝国可能不能再允许拥有下一代掌权的四大公爵了。”

这句话出口之后，维莫斯沉默了一会儿。

他知道现在无论说什么都是苍白无力的借口，但是他依然要说，像是给自己一个慰藉，就像当年一样，给自己一个逃避的借口。

可是这些东西既是逃避又是现实，这都是他必须要告诉顾熙的。

作者有话说：

写到这儿，我突然觉得这篇文如果以老父亲组合为主角，以他们的视角视角来展现他们那个时代，会比这篇文的视角要宏大和沉重很多。

害，都已经写到这儿了再想这个，我可能确实有点毛病。

第102章

枷锁

“威尔斯校长家的那一位，虽然你没见过，但应该听说过，他从小体弱多病已经离开了主星，去别的星球修养。”维莫斯冷笑一声，“可是什么地方能比主星的医疗条件更好呢？无非是一种驱逐罢了。”

“然后我和密斯顿现在也是，必须有一个人要掌权，而另外一个人避其锋芒，要不然我们两个就不能同时存在。”

维莫斯的话语有些苍白：“我们也很愧疚，只是很多事情也并不是当年的我们可以左右的，甚至有很多的事情，现在看似强大的我们也根本左右不了。”

“当年也是世事凋敝，我们都还没有成长起来，然后当初都是内阁的长老们掌权，很多事情都不是我们可以决定的，甚至我们连干涉都不行，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走到这一步，而他们当年掌权的影响一直持续到今天，就是你正式的加入政坛之后所看到的那些，我看上你说一不二，有多少地方根本不听我的你也知道。”

“另外来说，毕竟安德鲁也是一个不错的归宿，当年他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下一任王，不会有人对他身边的人下手，当初的韦斯特也是个主意很大的孩子，既然他已经有了决定，我们就不好……说白了也没办法干涉，就只能让他这样下去。”

维莫斯的脸上的苦笑更深：“不瞒你说，不管解释再多其实说穿了还是这些东西还是自己当年没有能力，再加上懦弱，连朋友的孩子都保不住，生生让事情走到了现在这一步。”

“韦斯特这些年来可能也不过是那些长老们的一枚棋子，把他放在安德鲁身边盯着他，只是他们，包括韦斯特本人在内都没有想到韦斯特和安德鲁竟然生了这些情谊……”

“只能说天意如此吧。”

维莫斯的脸上带着一些怀念和一些无奈。

“上面的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了，你听一听也就算了，你所知道和掌握的这些东西大概是韦斯特终究还是不甘于自己当年的事情留给你的馈赠罢了，你就收着就好了，也算是传承他的遗愿。”

遗愿啊。

已经是遗愿了。

他们这些老家伙还没死，可当年还是那么一个小团子的韦斯特已经去世了。

顾惜的表情有些呆滞，他甚至有些想哭：“这就是无能为力的感觉吗？”

这一句问的没头没尾，维莫斯却感同身受。

他们都曾经在这个年纪过，也同样都经历过这样的无能为力。

朋友的逝去，亲人的远行，爱人的别离。

“其实有些时候我也在想，我想，为什么会是这样呢？为什么在你还无能为力的时候？偏偏要发生那些让你痛彻心扉的事情，等你有能力掌控这一切之后，那些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再也回不去，只能永远的把他们放在心里。”

“而最可笑不过在于，你连祭奠他们的资格都没有，因为你怕摆上祭坛之后，那个人会过来，在你脸上吐一口唾沫，恶心你的惺惺作态。”

维莫斯的脸上带着些自嘲：“我们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曾经也像你这样愤世嫉俗，总觉得很多事情应该怎么，但是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应该呢？”

“我当年和宴哥，科伦，还有你小舅舅顾辞以及威尔斯校长家的泽西，我和他们一起成长。”

“比你还小一点的时候，泽西离开了，然后也是差不多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我和宴哥结婚了，我们当年也是在一起的很早，结婚也很早，然后差不多和你同样的年纪，宴哥和科伦一起奔赴战场，一样的是像现在这样，一眼看过去几乎十死无生的战场，区别只是在于当年我们还没有孩子，我也是在宴哥奔赴战场之后进入政坛，一点一点的往上爬，也是在我进入政坛之后，韦斯特的父亲去世，而我保不住他，就和你现在一样的纠结和无能为力。”

“你和我正式进入政坛的目的甚至可能都差不多，我是为了保护宴哥，而你，也是为了想要有能力保护柏霖吧？”

维莫斯看着顾熙有些惊愕的表情，无奈的笑了笑：“不瞒你说，我当年是个中二少年，我特别想进军队上战场，然后后来被我雄父，也就是你爷爷当时的帝国元帅老维莫斯公爵镇压了，当时被他找来镇压我的人就是宴哥，宴哥当时是他的徒弟——就像柏霖现在是宴哥的徒弟一样——然后我们在一起了，直到现在。”

“你和我就像一个轮回，我也经历过所经历的遗憾，你也在经历我当年做不到的无奈，你甚至比我更甚。”

“在韦斯特的父亲去世之后，没过多长时间就到了帝国战争的紧张时期，我每天都在担心宣宴在战场上会不会出事，好不容易战争结束了，他也荣誉加身的归来，科伦又莫名其妙的失踪了。”

“很多事情可能真的都是连着的，你没有办法对他进行左右，只能说尽力的接受，虽然无奈，但只能如此。”

维莫斯轻轻的闭着眼睛，神色有些悲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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