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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男孩的妈听到哭声跑过来,“怎么了,怎么了?”
“她打我?”小男孩指着花妹。
“打你哪里?”小男孩妈给他擦着鼻涕和眼泪。
“打我手。”
“花妹,你这个疯子,就跟小孩有本事。”
花妹不理她,自顾把女儿嘴巴洗干净。
“树根,树根,我先交代你,花妹你不看好,下次打我儿子,我就对她不客气了。”小男孩妈又朝田里的树根喊。
“婶婶,婶婶。”那个大一点的小女孩拉拉小男孩妈的衣角,“刚才灰灰喂妹妹吃泥土,吃虫子,花妹在打虫子。”
小男孩妈看看地上的“饭菜”和“筷子”。
再看看小男孩心虚的样子,她应该也明白自己的儿子会干什么。
方树根从地里跑过来。
小男孩的妈拉起小男孩和这个大一点的女孩,“走,不要理这个疯子。”
花妹抱着女儿坐在树下,撩起衣服给女儿喂奶。
她驼着背,呆呆地看着怀中的女儿。
花妹生完女儿喂了几个月的奶,比原来瘦了很多。
当地有种不好听的叫法,“母狗瘦。”就是喂了孩子的女人瘦下来的样子。
方树根过来说花妹,“你打一个小孩干嘛?”
花妹抬头眼皮上扬看了一眼方树根,又低下头眼泪“啪嗒!”一下掉在女儿的脸上。
花妹忙抽出一只手,用手掌边蹭掉。
“他给花花吃土吃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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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这个小兔崽子。”方树根愣了一下,随即叹了口气,“算了,小孩不懂事,花花没事就好。你在这里抱着,我去干活。”
花妹就坐在树下抱着女儿。
风里吹来成熟的稻谷香。
树影筛下细碎的光,落在花花绒毛软软的小脸上。
花花吃了奶又睡着了,呼吸匀匀的,小拳头攥着片不知哪来的枯叶。
花妹轻轻地拿掉女儿手上的枯叶,温柔地看着女儿熟睡的样子。
“花妹,叫你来地里干活的,你坐这里偷懒。”方树根妈来了。
看到花妹抱着女儿在休息,自己儿子在田里干活就不高兴了。
方树根妈看了一眼怀里的花花。
“不是睡着了吗?睡着了就放下来。睡醒了要抱,睡着了也抱,你一天活还干不干了?”
花妹看看田里在干活的方树根,无奈地又轻轻地把花花放在麻袋上。
去田里干活,她的三分魂在地里,七分魂在女儿那里。
花妹割稻时会时不时地直起腰,起身看看女儿那边。
“哎哟!”镰刀割在了手上,血立刻渗了出来。
“树根,树根!”花妹喊方树根。
方树根跑过来,看了看周边。那边有堆草木灰。
他抓了一点草木灰,洒在伤口上。
在田埂上拔了些干净的茅草包在外面,草草地包了包。
正忙着,树下传来花花的哭声,花花被蚊子咬醒了,脸上咬了几个大包。
花妹顾不上自己的手,跑过去抱起女儿,手指指腹放到嘴里抹了一点痰,涂在包上。
自己的手受伤她倒是不在意,女儿被蚊子咬了她才是心疼的。
第二天,花妹带了一块纱布,女儿睡着了就盖在她的脸上面。
自己的手包了块布条,继续干活。
农时不等人,田埂边的老树下,花花依旧在旧麻袋上酣睡,花妹的镰刀在稻浪里起起落落。
日子就这么在弯腰与抬眼间,伴着泥土的香,慢慢铺展。
割完稻子,来不及歇口气,大家又拿起锄头奔向红薯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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