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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还在往荒山深处走。
孟晓韵和赵雅霏一点都猜不到这位清玄道君的心思,只能向他讨了几瓶醒神丹后跟着漫无目地走。
她们猜不到,可沈晚棠却知道。
师兄这是想……
“哎,前面竟然有活人居住?”赵雅霏的声音突然打断沈晚棠的思绪。
孟晓韵和赵雅霏快步上前,离得近了她们才发现竟然还不止一户人家。
几乎隔十几棵棠树就有一户人家,而且她们居住的位置还是荒山的中心。
沈卿言越过她们,率先敲响了其中一户人家的门。
门从里面打开,一个约莫二十多岁的女人缓缓开了门,她神色莫名地打量起他们四人,好一会儿才开口:“荒山野岭危险,你们还是尽早回吧!”
话落就要关门。
问心剑剑鞘隔在门缝中。
沈卿言回头看向沈晚棠解释道:“打扰了,只是我师妹身负重伤,还望能借住一晚。”
沈晚棠的青衣上裹满了纱布,实在是不雅观,看起来的确伤得极为严重。
女人皱着眉看了一眼沈晚棠苍白如纸的脸,似是犹豫了一下,又看向沈卿言和他手里的剑,道:“你们人太多,我家屋舍小只能住她一人。”
“那便我与她一屋。”沈卿言的声音仿佛不容拒绝。
女人有些恼怒,忍不住道:“未婚男女岂能一屋?我看你们还是寻别家吧!”说着就要不顾剑鞘直接关门。
沈晚棠上前几步,苍白的脸上浮着笑,道:“姐姐别气,我师兄……”
她话还没说完就突然被沈卿言打断。
沈卿言说:“我和师妹是道侣。”
沈晚棠微微讶然,抬眸看了他一眼,却发现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就好像在说一句再平常不过的话。
他只是为了达成他的目的。
孟晓韵和赵雅霏的脸色不太好。
孟晓韵欲言又止:“道君您这是……”
要知道,清玄道君和沈晚棠可都是无行神君的弟子,无行神君的弟子主修无情道,清玄道君突然这么说任谁都觉得不可思议。
就算是借口,也不应该是他这样的人该说的话……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女人也只好硬着头应下:“既然是这样……那,那好吧……”
之后沈晚棠和沈卿言被安置在了一个偪仄简陋的房间内,孟晓韵和赵雅霏只能借住在别家。
不眠荒山仅看天色是看不准具体时间的,但天色暗了下来,应是天黑了。
屋子里仅燃了一盏油灯在桌上,灯火晃动光线忽明忽暗,昏黄的光将室内的两道影子放大拉长。
地上人影随着灯火摇晃紧紧交缠在一起。
沈晚棠坐在铜镜前。
这面铜镜碎了几道裂痕,镜面布满了灰尘。
她伸手抹去厚厚的灰,望着镜中的自己,盯着自己被铜镜照得扭曲的双眼。
这双眼是极为漂亮的,盯得久了仿佛能让人深陷其中无法自拔,可她却不喜欢,甚至厌恶。
借着破碎的镜,她看见了师兄。
师兄端坐在木桌旁闭目凝神,油灯就放在桌上,火光跃动时将他半张棱角分明的脸都衬得有些柔和,难得的几分温和,让人瞬间没了距离感。
沈晚棠收回视线,竟忽然觉得有几分疲惫。
或许是身负重伤,也或许只是醒神丹的药效过了。
索性,她拖着身子躺上了床,侧过身背对师兄而眠。
良久之后,室内唯一的火光突然熄灭。
夜色沉静如水。
雪衣青年缓缓睁眼,漆黑深邃的眸子与夜融为一体。
偪仄的屋内,唯有彼此的呼吸清晰可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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