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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柔错愕,转身与冬雪对视了一眼。
她顿了顿,起身道:“谢大人,我与贵公子只有过一面之缘,且父皇方驾崩,母妃也刚薨逝,至亲之丧还未满一年。乐宁暂无意于成亲,贵公子一表人才,日后定能择到比我更好的佳人良配。”
闻言,谢清晏有些慌了神,他嘴唇微张,似是想说些什么,可随即又将头低了下去,看不清表情。
沈寂目光有些玩味的睨了一眼谢家父子,又转头看了看沈知柔,道:“既然乐宁不愿,朕也不能强求,一切就依乐宁的意吧。”
沈知柔拿起酒杯轻抿了一口,眉心微跳。她飞快地回忆着与谢清晏仅有过的一次相见。
那一次是在秋猎上,她因对射猎毫不精通,又不会骑马,便悻悻地和冬雪、梨云在围场附近闲逛。
正走着,迎面撞上了一队刚射猎比赛回来的世家公子,几人见她过来,赶忙下马行礼。
沈知柔瞧见了对方手里正拎着一只通体雪白的兔子,觉得好生可爱,便歪头看得出神。
拎着兔子的绿衣少年见她盯着兔子看,挠了挠头道:“公主殿下可是喜欢它?若是殿下喜欢,臣便把它送给殿下处理吧。”
她眼睛亮了亮,抬头道:“当真?谢谢你!它真的很可爱!我定拿回去好生养着!”
沈知柔接过兔子,开心地双手抱着往回跑,正准备回去给沈寂炫耀,可突然又想起些什么,扭头道:“对了,你是哪家的公子呀?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回公主殿下,臣叫谢清晏,家父是谢远,现任职督察院。”
“我记住啦!谢谢你的兔子!”
少女清丽的声音从前方传来,阳光透过树枝洒了进来,谢清晏望着她渐远的背影,干净清俊的脸上染上了绯色的红晕。
…
沈知柔回想着与谢清晏仅有的一次交集,她想不通怎么谢家就突然要向她提亲。
宴席过半,沈寂懒懒的站起身,居高临下的扫了眼台下的众人道:“朕有些醉了,便先回宫了,众爱卿自便吧,免得朕在这你们也拘着。”
说罢,他又回身看着沈知柔道:“乐宁,朕瞧着你也有些醉了,同朕一起先回宫,早些歇息吧。”
…
星汉楼孤悬在宫门外,往返宫内需费上些时辰。
夜风微寒,帷幔轻轻晃动着。
沈寂在马车内闭目养神,沈知柔坐在他旁边,只觉浑身不自在,她咬了咬嘴唇,身子不着痕迹的往窗边挪了半寸。
沈寂忽然伸手,环住了她纤细的腰肢猛地收紧,将人勾了回去,手指缠着她的发尾轻捻着:“躲什么?”
熏香气裹挟着淡淡的酒气袭来,沈知柔被迫靠在沈寂的身上,浑身瞬间僵住。
他低笑了一声,按住了沈知柔的肩膀将她推倒,一只手扼住了她的两个手腕。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边:“你说,谢清晏若是瞧见你现在这副模样,会是什么感受?”
“朕方才在想,若是你答应了他,朕是先杀了他,还是将你们两个一并杀了,做一对亡命鸳鸯呢?”
澄澈似玉的嗓音里,却吐露着及其乖戾悖常之语。
沈知柔的手腕被他捏得阵阵发疼,低声挣扎道:“你放开我,别这样!”
沈寂望着她,狭长的眼底此刻尽是深沉墨色,仿佛要将人溺毙其中…
“闭嘴。”
他声音压得极低:“你若不想让旁人听见,就安分些,别出声。”
车边铜铃颤摇,坠下泠泠细响。
夏夜的空气里漫着一层薄雾,好似将一切都染上了水渍。
树上的花朵被一旁突然冒出来的枝干捣碎,花蕊在突如其来的摧残中,散落在地上化成了鲜艳的汁水。
良久,那枝树干才在微风中蔫垂下来。
…
自她母妃走后,琼华楼的宫人便少了一半,现下反倒觉得清净了许多。
梨云拿着药膏坐在床边,俯身在沈知柔红肿的嘴唇上轻缓地涂着药。
她望着沈知柔凌乱的发丝和微微渗了血的嘴角,声音里裹着泪意:“陛下他……他怎么能……殿下太可怜了…”
沈知柔抬手替她擦了擦眼泪,随即抱住了她:“无事,说不定他哪天倦了我,也发泄够了,就能放过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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