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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椿伸手接过来,面上皱皱巴巴,心里却高兴,她又恨恨瞪秦既白一眼,帮着裴松收拾筐子。
这是咋了嘛,裴松知晓小妹与秦既白不对付,可多也是不痛不痒地挤兑两句,这几日本缓和着,也有些笑脸,谁料又闹上气。
裴松最是看不得她不高兴,忙寻了个由头将秦既白支出去,肩膀碰一碰:“同哥说说,这是咋了?小脸儿蔫黄瓜似的。”
裴椿翻弄手上的东西,垂着头不说话。
裴松回过身,同她面对面站着:“好椿儿,同哥说说。”
小姑娘吊眼轻瞧他,气鼓鼓的脸,还没开口眼泪先掉了下来。
裴松心口抽紧,脑门儿青筋一下一下地跳:“有人欺负你了?”
裴椿伸手抹了把眼,摇头:“有阿哥在,没人敢欺负我。”
“那是咋的了?”
裴椿吸了吸鼻子,厉声啐道:“那些个婆子胡乱说嘴,恨死了!”
今早她下田干活儿,因着家里只她一人,便没急着回。
平山村地势高,冬季干冷少雨,故而麦子春时播种,夏秋丰收,近些天雨水充足,田里麦子长势喜人,麦穗饱满的随风一晃又一晃,瞧着都高兴。
一直到未时,裴椿除过草,背着满筐萝卜慢悠悠往回返。
才从田埂下来,远远瞧见几个婆子坐在老树下唠闲嗑,皆是些东家长西家短的车轱辘话,裴椿无意听,可那话还是灌进了耳朵。
她气得跳脚,同裴松道:“说咱家逼人成亲也便罢了,竟还说秦既白本不愿意,是被阿哥打怕的!”
“天地良心,他来前就伤了,还是咱家背去医的病,他们不分青红皂白就胡说八道!”
裴松许久都没有言语,平山村芝麻点儿大,农家人没啥乐子耍,颇爱逞口舌之快。
这些话上回林杏听去也气得不行,他巧碰见,上前对骂,快要操棍打起来,解释无用,那群婆子重聚头还是这般编排。
方才他同秦既白回来,虽没人敢当面谤议,可也少不了闲言碎语。
还有婶子问他啥时候成亲,成亲了要不要请公婆,不请可是不讲礼数,亏不得旁的戳你脊梁骨。
裴松听习惯了,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嘻嘻哈哈便也过去了,可裴椿最是看不得他挨人胡说,顿时火冒三丈。
好在气归气,却没挨受欺负,倒是将那群婆子狠骂了个遍,老树底下坐不住,蔫头耷脑地躲回家了。
裴松听得心口泛酸,双手捧住小姑娘的脸给她揩泪。
他一心护着弟妹,为俩人遮风挡雨,却不成想这些风雨却是因他而起,他哑声道:“这事儿说到底是哥的错。”
“哥脑子一热就把个烫手山芋捧家里来了,叫你和二子平白受委屈,哥对不住你俩。”
裴椿没想过裴松会说这些,见他垮肩丧脸,整个人都慌起来:“阿哥你这说的啥!我不叫你道歉!”
“咱家又没做错,错的是那些婆婶和秦家!要不是他家煽风点火,这事儿咋会没完没了!”
“阿哥你道的啥歉!我和二哥从没觉得委屈过!我不叫你道歉!”
她急得呜咽,眼泪串珠似的往下落,淌进衽口里。
裴松目光颤动,手忙脚乱的给她擦泪。
他身上有股皂角的清香,混着午后温暖的风轻轻拂来,裴椿“呜哇”一声扎进他怀里:“我不叫你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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