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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玉蛮不怕谢归山黑脸,就怕他舔着牙、痞笑着看她,总感觉里头又蔫着坏,就等着收拾她呢。
谢归山把梳子啪在梳妆台上,双臂就势撑住,轻易地就地为牢,把谢玉蛮压在了梳妆台和他之间。
谢玉蛮慌乱起来:“你要干什么,银瓶和金屏还在呢!”
谢归山抵近,挺拔的鼻梁和黑深的眼眸压过来,比咫尺的气息还要有压迫感,他故意曲解她的意思:“怎么,只要叫她们出去,我就可以胡作非为了?”
谢玉蛮双眼紧闭,躲着缭乱的气息,拼命后仰的脖颈修长雪白:“胡说八道,我根本没有这个意思。”
谢归山道:“好了,不逗你了。”
他当然不是大发慈悲,话锋一转:“打个赌,你去把李琢叫出来,看他会不会来赴约。”
谢玉蛮道:“我才不跟你赌。”
谢归山道:“那就是连你自己都对李琢没有信心。”
谢玉蛮被他将住了,毕竟方才可是她嚷得最大声,若不应战,倒显得她心虚。
谢玉蛮只好道:“赌博败家,你别总是滥赌。”
谢归山:“我从不赌没把握的东西。他要是来,就是你赢了,我应你一个要求,要是不来,就是你应我一个要求。”
谢玉蛮好奇:“什么要求都行?叫你脸上画个王八穿过长安城最热闹的坊市跑一圈,也行?”
谢归山的嘴角一僵:“我还以为你会要求我少靠近你。”
谢玉蛮冷哼了声:“这种要求我就算提了,你也有一万种办法钻空子,最后跟没赢一样,我才不赌这个。”
谢归山无所谓地笑了一下。
邀见的信还是送了出去,谢玉蛮稳妥地找了个赔礼的借口,约见的地点就定在定国公府,没有丝毫越矩。
谢玉蛮总归对李琢还是有信心的,二人相识十几年,也做了七八年的未婚夫妻,情谊是旁人不能比的,谢玉蛮唯一担心的是理国公夫人那日气得狠了,她担心李琢会被理国公夫人绊住。
她与谢归山争论:“若是因为旁人的缘故他不能来,那也不算数。”
谢归山反问:“你怎知那不是他的借口?”
谢玉蛮愣了一下,立刻道:“我知他不是那样的人。”
谢归山懒得理她,身子一欠,躺到谢玉蛮常歪的美人榻上去了。美人榻上萦绕着清甜馥雅的梨子香,和谢玉蛮身上的香味如出一辙,谢归山本想歇会儿,此刻倒是心猿意马起来,开始思考等谢玉蛮赌约输了,让她做什么才能叫他满意。
谢玉蛮不想跟谢归山待在一处,绕着风领走到外头去了,她记得去年在梅花树下埋了坛新雪,前儿忘了,此时正好挖出来给戚氏煮茶喝。
银瓶跟着她,主仆二人踩着雪嘎吱嘎吱地往前走。
银树白地,四下无人,银瓶便大着胆子偷偷地将方才一闪而过的绝妙念头说与谢玉蛮:“姑娘,奴婢瞧着郎君似是对你有意,你何不顺势与他成亲,日后做国公府名正言顺的女主子?”
她是真觉得主意妙极了,既能让谢玉蛮留在定国公府,又能解决婚事,还不必担忧日后的婆媳关系,简直一举三得。
谢玉蛮听了却笑,不无讽刺道:“你见谢归山对我可有半分尊重?无媒苟合连通房都不如,他不过是打算随意玩弄我,等腻了,随手丢开就是了。”
银瓶骇然。
谢玉蛮默了默,又笑起来,怅然道:“他早知道我的身份,也从来没有顾忌过两位长辈,很难说,这不是他的报复手段,报复我李代桃僵,享受了本不属于我的宠爱。”
银瓶从未往这处深想,经谢玉蛮提醒倒是想起谢归山从前是如何大摇大摆出入兰汀院,一点都不在意满院子的眼睛,可习武之人向来最警觉,他如此不过是不心疼谢玉蛮的名声罢了。
从前关系未挑破时尚且如此,现在只怕会变本加厉。
白天都敢正大光明宿在兰汀院,还不知道晚上会如何呢。
银瓶问谢玉蛮:“这件事是不是该告诉夫人?”
谢玉蛮垂眼,没有立刻回答,半晌方慢慢地道:“让我仔细想想,现在毕竟不是从前。”
银瓶将挖出的鬼脸瓮抱在怀里,主仆二人又回了兰汀院。送信的人已经回来了,站在院子里正跟谢归山说话,谢归山看到谢玉蛮进来,一抬下巴,那小婢女就到谢玉蛮跟前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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