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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的是英文,曼谷当地旅游业发达,但凡需要和外国人打交道的职业,基本都会一点英语。
可惜,小溪就是那个听不懂英语的,他有点局促,不知不觉退到了窗边,整个人都要陷在厚重的窗帘布里了,脊背贴着落地窗,手足无措地抓着自己的工作牌,用中文说:“坤提拉让我过来的。”
李赫延俊美的脸上浮现出惊讶的神情,确实没想到提拉送来的人居然还会说中文,但转念一想,威拉旺家的小儿子办事总是很妥贴,倒也正常,于是又用中文说了一遍:“你出去,我不要小鸭子。”
小溪的脸慢慢涨红了,好在晒得黑不太明显,过了一会儿,把自己的工作证扯了下来,扔到了床上,小声说:“我不是鸭子。”
李赫延没听清,打开灯去捡床上扔的东西。
小溪又大声说:“我不是鸭子,我是湄南河金象俱乐部的靶师,平时的工作是陪正式选手训练,不训练的时候我自己学习,学习、学习……”
他讲到这里,开始支支吾吾,有点后悔说这么详细了,并不想把自己对未来的规划在这种场合说出来。
李赫延已经拿起床上的东西,这才发现刚才套在他脖子上的是一张伦披尼的工作证,上面的证件照比眼前的人更加稚气,看起来完全还是一个小孩子,照片下面用泰文、英文和中文歪歪扭扭地写着“小溪”,落款确实是金象俱乐部。
提拉未免也太没下限了,拿自己俱乐部签约的拳手来招待客人,瞧着人模狗样,没想到背地里干着勾当,让人不齿。
李大少爷道德底线也不高,难得碰上比他还无良的资本家,不,简直是奴隶主。
他对眼前的漂亮男孩心软了下来,和声细气地问:“你以前干过这种事吗——就是,提拉让你今天来干的事情?”
小溪摇摇头:“我只做后勤,后来主动要求做陪练的,今年开始伦披尼有专门给游客开放的表演赛,他们让我上去打过。本来说好了表现好有机会签约,但是我开始练拳的时候都快成年了,有天赋的拳手那么多,八成轮不到我。”
他说话的时候,人还是拘谨地站在落地窗边,但时不时抬起头悄悄观察对方的神态。
提拉在泰国已经算是大高个了,可这个人比提拉还要高大。
真羡慕,要是他也有这样的身体条件,早就称霸伦披尼了。
李赫延的手指摩梭着工作证上的名字,反复在齿间咀嚼这两个发音,再看他时,心情莫名奇妙好了不少,问:“你成年了吗?”
小溪:“七月刚过十八岁生日。”
李赫延挑起眉毛:“真的吗?”
小溪从兜里掏出手机,给他看当作屏保的生日蛋糕:“你看,蜡烛是十八根,我成年了。”
“行了行了,收好你的工作证。”李赫延把手里的东西扔给他,小溪一把捞进了怀里,踉跄几步扑到了床上,抬起头才发现两人相距还不到半米。
这样的场合,这样的身份,暧昧的气息几乎要从中间的大床上炸裂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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