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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手间。
水龙头被拨开,冷水冲过男生骨节分明的手指,齐允靠在一边,吊儿郎当笑:“我说我听阿澈说上次他去医院检查,你抛下他去送一个姑娘。我心想何方神圣能比阿澈还重要,今天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秦既南垂着眼,语气淡淡:“你人在国外,消息倒挺流通。”
“那当然,难得你有看上的人,我快好奇死了。”
齐允嬉皮笑脸:“原来你喜欢这样的,这姑娘挺有性子。”
冷冷清清的,挺不好惹,见他第一眼口气称得上烦。齐大少爷活了二十年,还是头一遭在女孩子面前吃不开。
秦既南擦手,目光偏过去:“不然呢,喜欢你这样的。”
“你他妈。”齐允抱住自己,“你少跟我开这种玩笑,赶紧去哄人姑娘去,我看她可不好哄。”
“你时差还没倒,话怎么这么多。”
秦既南抽纸擦手,转身出门。
门外桌球台边,叶蓁抱着她打印好的文件,靠在台球桌上等人。
她整个人都有点放空,手心耳后微微发烫,不像前几天发烧的感觉,却比发烧更灼心。
指腹蹭过掌间,一点黏腻的汗。
她承认,她是有那么一点儿在哄秦既南没错,她说错话在前,他冷待也是应该。
所以主动来找他,主动求他教她打台球。
只是,好像用处不大,一局九球结束,她什么都没记住,没记住姿势,没记住发力点,萦绕在鼻尖脑海的,是秦既南的嗓音,秦既南的温度。
他好像还是在生气。
没经验,真不知道怎么哄。
叶蓁在这出着神,没注意到面前走来一个人,直到一瓶橙汁递到她面前,她抬头,看到了靳然。
“在等阿既?”
“嗯。”
“喝点东西吗?”他掂了掂手里的橙汁,“还是让人给你倒点别的?”
犹豫片刻,叶蓁接过来:“谢谢。”
莫名其妙的,她确实是有些渴。
靳然递给她,走到台球桌边,伸手轻轻拨球:“好玩吗,刚才看你们在打?”
叶蓁点点头,又摇摇头:“我不会,会的人应该会觉得很有意思。”
“刚才阿既不是在教你?”
“没学会。”
靳然微微挑眉。
他性格称得上挺好,从见第一面时就这么觉得,叶蓁对靳然观感比齐允好很多,她顿了顿,坦然承认:“是我不够专心。”
靳然笑了下,却没什么笑意:“刚才过来就觉得你好像有心事。”
叶蓁没答,安静片刻,她扭头去问:“方便问你个问题吗,你和秦既南熟,知道他喜欢什么吗?”
靳然偏头,眼底盛着微微疑惑。
她顿了顿:“或者说,他平常会跟人生气吗?”
靳然手里捻着球,他笑:“你们闹矛盾了?”
叶蓁低头喝橙汁,默不作声,算是默认。
靳然手里的球轻轻一滚,另一个球被撞进洞里,他回忆:“阿既嘛,我还真想不起来他什么时候生过气。他不太爱跟人计较鸡毛蒜皮的小事,跟家里人,可能有过。跟我们这些朋友,倒是没有过。”
橙汁在舌尖过了一圈,新鲜酸甜,叶蓁说:“谢谢。”
“不客气。”靳然耸耸肩,“没帮到你什么。”
这句话话音刚落,转眼便看见转角处秦既南从洗手间出来,靳然微微直起身:“阿既来了,那我先过去了,下次见。”
叶蓁轻轻点头,顺着他的目光看过来,秦既南先去了打牌那儿的沙发,从沙发上拎起一件黑色夹克。
其实他们刚才打球时,便已聚了一圈的目光,那些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有好奇,有惊艳,也有高高在上的轻慢。
“不是吧阿既,这就要走了,重色轻友啊。”沙发上,有人打趣他。
秦既南弯腰去桌上拿车钥匙,闻言头也没回:“我不走,留下来陪你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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