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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们去三楼吧,”杭修途伸手揉了揉杭杨的头发,“别惊动他们。”
杭杨皱起眉,握住烛台的手不自觉地加了力道,但杭修途的手随即轻轻覆了上去,不由分说把杭杨手里的烛台“抢救”了出来。
“好端端的东西,”杭修途在杭杨眉心轻轻点了点,“这么用力做什么?”
“主人……”杭杨捂住眉心,表情没什么大幅度的变化,但大眼睛里明明白白挂着两个字——委屈。
不只是观众,杭修途也顶不住这样的眼神,牵起杭杨的手走向楼梯口:“走吧。”
两人一路沉默地走上三楼,杭修途把烛台放在小天台的窗框上,一撩自己的长袍,在窗边坐下。
他看向窗外,在自己身边拍了拍:“来。”
杭杨乖巧地走到他旁边坐下,胳膊圈住自己并拢的双腿,整个人习惯性地缩起来,他看向杭修途的眼神沉默、温柔,柔软到把一群观众萌得心肝直颤。
“暴风雪还没停。”杭修途看着窗外,月光洒在半空中细密而磅礴的雪花上,反射出点点银光,美不胜收。
“总会停下来的。”杭杨蔚蓝色的眼睛眨了眨,和窗外的风雪交相辉映。
“是,”杭修途笑着看向他,“总会停下来的。”
“但有件事我还没告诉你,”杭修途问,“你知道这里的每个人是怎么选进来的吗?”
“‘今日在这间别墅里相聚的诸位,每个人都有想杀的目标,而你们的目标也恰巧汇于此’,”杭杨跟背书一样把那封来自N公爵的信里的内容照着原样一丝不苟背了一遍,“您写得很清楚。”
杭修途摇摇头:“不,不止如此。”
杭杨的眼神却慢慢冷了下来,他把头低下来一点,整个人呈明显的拒绝姿态:“您没必要告诉我。”
杭修途却轻轻捏住杭杨的下巴,迫使他把头抬起来听自己说话:“聚集在这里的每一个人,除了他们之间那些私怨,还有个更重要的条件……”
*
就在这种关键时刻,镜头恰到好处卡到了另一边,弹幕上“惊起骂声一片”。
顾愿走到客厅的沙发处坐下,质地上好的皮质沙发发出“吱呀”一声轻响,不大,但是在安静的夜间显得格外清晰。
“之前每天都有人紧锣密鼓地闹事,一点多余的思考空间都没有,”顾愿轻声说,“以至于一些很明显的问题都被我们忽略了。已经死去的那些人确实彼此之间有私怨,但你我应该一样,和这里的贵族、平民都没有半点关系,我的目标从始至终都是——N公爵本人。”
顾愿继续说:“那封信,最后提出的那个令我心动的诱惑,他说,‘永远摆脱掣肘你的把柄,向迫害你的阶级权力者复仇——你将获得杀死N本人的机会,也是唯一的机会。’”
“我是为此而来的,”他抬头看向荀勖,“我要杀了N,让他为多年来蔑视生命的行为付出代价。”
荀勖静静看着他:“我知道。”
顾愿却突然激动起来:“但我的计划可能——”
荀勖却打断他,他的眼神安静得像一片无风的湖泊:“我知道。”
他想想又补充了一句:“我们是一样的。”
安静的黑夜中,这两人一起贴墙走,一丝不苟把城堡的一楼到三楼沿着墙壁挨着每块砖仔仔细细巡查了一遍,最终确定这座城堡除了三楼的小天台一道缝都没有——连蚊子都飞不出去。
“没有门、没有窗,”顾愿敲了敲手边的砖,“真的跟棺材一样。”
“那我们就如他所愿,让这儿成为N公爵的坟墓吧。”
*
画面切回三楼天台,杭修途专注地看着杭杨:“聚集在这里的每一个人,除了他们之间那些私怨,还有个更重要的条件。”
“这里的贵族,憎恨我专横独断,剥夺了他们的部分利益;这里的平民,每个人都有至亲至爱死在我手里,”杭修途把语速放慢,“这里的每个人都和N公爵有仇。”
他淡淡朝楼梯那里瞥了一眼:“现在像苍蝇一样在城堡里乱飞的两个,即使没有‘继承财富’的允诺,他们也会想要我死,恨不得扒开我的皮肉喝我的血……”
“想要您命的人太多了,”一瞬间,杭杨丝滑地切换回白天那个冰冷可怕的管家,“但‘想’是最没有意义的事。”
杭修途却摇了摇头:“把你手里的刀塞回去。”
他按住杭杨的肩膀,跟哄孩子一样:“你有想过重新开始吗?摆脱N身边K的身份,过去的一切都不复存在,没有人知道你曾经是谁,N公爵最信任的K和他一起死在了这座城堡里,从这里离开的只是一张白纸。”
杭杨慢慢瞪大眼睛,满眼都是难以置信。
“‘从踏出城堡的瞬间开始,即等于重获新生,过往再无人追究’,”杭修途把那封信的结尾轻声重复了一遍,他看向杭杨的眼神复杂,很难想象两个杀人如麻的刽子手会这样凝视着彼此露出这样的眼神,“跟那些人都无关,这是我要送给你的礼物。”
他抚上杭杨的侧脸:“明天、明天雪就会停。听我的话,离开这里,重新开始。”
杭杨的目光沉下来,他盯着杭修途:“那你呢?”
“我?”杭修途笑起来,“我将永远摆脱罪孽、信仰、阶级、家庭、身份还有立场的束缚,彻底走向自由。”
他拍拍杭杨的脸:“为我高兴,好吗?”
杭杨静静凝视着杭修途,他从未流露出这样虔诚的眼神:“不可能。”
杭修途眼神黯淡下来,他别过脸:“和我死在一起,就怕恶魔抓人的时候会顺手拉你一把。”
杭杨却一言不发从窗框上轻盈跳下来,他整理了一下衣服,在杭修途面前单膝跪下:“那就下地狱吧,我们一起。”
“我不相信神,但如果你希望我相信,那我就相信;我不喜欢杀人,如果你希望我杀人,那我会做的比任何人都好。你的愿望就是我的愿望。”
“我没有信仰,你就是我的信仰”
cp党原地爆炸,兴奋到几乎丧失了语言功能,弹幕上除了“啊啊啊啊啊”还是“啊啊啊啊啊”,铺了一层又一层,遮得看不清人脸。
[啊啊啊啊啊你是我的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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