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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头升到中天时,藏兵洞前的涧滩成了个热闹的场院。泉州来的铁匠们在石崖下支起了新铁炉,风箱“呼嗒呼嗒”地响,把铁水烧得通红。王老铁的小孙子蹲在炉边,手里攥着根铁钎,学着大人的样子往火里添木炭,鼻尖沾了黑灰,倒像只刚从灶膛里钻出来的小狸猫。
“小心烫着。”蓝珠端着木盆走过,盆里泡着刚从暗河捞的菱角,是李三今早带回来的。她伸手给孩子擦鼻尖,指尖的靛蓝染料蹭在他脸上,倒添了道滑稽的蓝纹。孩子咯咯笑起来,举着铁钎指向天空:“珠姐姐你看,雁!”
一行雁阵正从头顶掠过,排成人字,翅膀划破晴空,留下淡淡的声影。藏兵洞的人都停下了手里的活,仰着头看。周大锤把刚锻好的枪头往石砧上一放,粗声粗气地笑:“这雁群是往南去的,准是给汀州的王二报信呢——就说咱们藏兵洞还立着,没让元兵啃下来!”
张老板却眯着眼数雁的数量,手指在拐杖上轻轻点着:“二十三只。往年这个时候,雁群该更密些。怕是汀州那边也不太平,惊了雁的行阵。”他转头对赵昺道,“今早暗河来的船工说,汀州城外的元兵增了岗哨,王二的人怕是被绊住了。”
赵昺正帮着伤兵换药,闻言顿了顿。伤兵是个泉州义士,昨晚在南涧用铁凿凿马时被马踢中了腿,此刻咬着牙笑:“殿下甭担心,王二是条硬汉子。去年他在汀州城楼上,单枪匹马守了三天,元兵的箭射得像下雨,他愣是没退半步。”
话音刚落,北涧方向传来几声短促的哨音——是畲族猎手的“有异动”信号。蓝飞虎立刻抄起弓,靴底在湿滑的涧石上一蹬,几步就蹿到了岩顶。他往下望时,眉头忽然皱起:“不是元兵。是个挑着担子的货郎,往咱们这边来了。”
众人都有些诧异。这荒山里除了元兵和自己人,哪来的货郎?赵昺示意蓝飞虎不要放箭,自己拨开洞口的藤萝。只见涧边的小路上,果然有个挑担人慢慢走来,头戴斗笠,蓑衣上还沾着晨露,担子两头晃着个竹筐,筐上盖着蓝布。
“是自己人。”张老板忽然开口,声音里带着点激动,“那蓝布是泉州‘顺昌号’的记号——我年轻时在泉州做过生意,顺昌号的货郎都用这种布盖筐。”
货郎走到洞口三丈外,放下担子,摘下斗笠。露出张黝黑的脸,眼角有几道深纹,却笑得很爽朗:“张老板?我是顺昌号的刘七,奉东家命,给藏兵洞送些‘紧俏货’。”
他掀开蓝布,竹筐里赫然是十几个油纸包,打开来看,有缝伤口的金疮药,有磨箭头的细砂纸,还有几包炒得喷香的芝麻——是给伤兵补身子的。另一个筐里更出奇,竟是两捆崭新的麻线,还有十几个陶制的引火管。
“引火管用的是硫磺和硝石混的药,”刘七指着引火管,“泉州的匠人们说,火铳换铅弹时慢,用这个引火,能比火折子快两拍。”他又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递给赵昺,“这是王二托我带的信,他说汀州城的元兵昨夜调了大半去北边,西门外的粮仓现在只留了十几个老弱看守。”
赵昺展开信纸,上面的字迹很潦草,却力透纸背:“藏兵洞若能出一支小队,今夜袭粮仓,元兵必乱。我已备下快船,事成后从汀江顺流而下,可直抵暗河口。”
洞内生起一阵低低的议论。周大锤摩拳擦掌:“袭粮仓?这活儿我熟!去年在漳州,我带弟兄们摸进元兵的粮库,扛走了二十袋米,还放了吧火,把他们的锅都砸了!”
蓝飞虎却有些犹豫:“藏兵洞刚经了战,弟兄们都乏了。再说,北涧的路还湿滑,夜里行军怕是难。”
“我倒觉得可行。”张老板拄着拐杖走到地图前——那是用木炭画在岩壁上的简易地图,标着藏兵洞、汀州城和暗河的位置,“今夜是晦日,没月亮。元兵刚败了阵,定然松懈。王二在汀州城里有内应,咱们从北涧绕到汀州西门,正好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赵昺看向洞角的伤兵。那几个泉州义士正互相包扎伤口,见他望过来,纷纷挺直了腰:“殿下,我们还能走!就是腿瘸了,也能帮着扛麻袋!”
“好。”赵昺把信纸折好,塞进箭囊,“蓝飞虎领二十个猎手,带十支火铳,今夜初更出发,走北涧的密道——阿木熟悉路,让他带路。周大锤带五个铁匠,扛着铁凿,专凿粮仓的锁。泉州来的义士留一半守洞,另一半跟我走,负责搬粮。”
“那洞里的妇女和伤兵?”蓝珠轻声问,手里还在缝着箭囊,针脚比刚才更密了些。
“你带她们守洞,”赵昺看着她的眼睛,“把火铳架在东涧的石崖上,若是见着元兵的援军,就放三响铳,我们在汀州能听见。”
蓝珠点点头,把最后一针缝好,咬断棉线。箭囊上的小雁翅膀更挺了,像是随时要飞起来。“我让阿木的娘煮些熟薯干,路上能当干粮。”她说着,转身往洞后的炊房走,肩后的伤口在布衫下微微隆起,却走得很稳。
黄昏时,刘七要回泉州了。他挑着空筐往暗河走,背影在夕阳里缩成个小黑点。王老铁的铁匠营还在忙,这次锻的是短斧,斧刃磨得雪亮,是给袭粮仓的
;弟兄们劈木锁用的。蓝飞虎正教猎手们检查火铳,把引火管插进铳膛的引药孔,试了试引火的速度,比往日快了不少。
赵昺坐在洞口的石上,看着涧水缓缓流。夕阳把水面染成金红,几只水鸟贴着水面飞,翅膀沾着金辉。他想起刘七说的,泉州城里现在到处是“顺昌号”的货郎,有的挑着药材,有的背着布帛,实则都是给义士们送物资的。“顺昌号的东家说了,”刘七当时笑着说,“只要藏兵洞还立着,泉州的货就往这里送,哪怕用船驮,用肩扛,也断不了。”
“殿下,干粮备好了。”蓝珠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她捧着个布包走来,里面是热气腾腾的薯干,还裹着芝麻香。“阿木的娘在里面掺了些盐,说扛东西时有力气。”
赵昺接过布包,指尖触到温热的薯干。他看向蓝珠的肩,布衫上的血迹淡了些,却还能看出印子。“伤口疼吗?”
蓝珠愣了愣,随即笑了:“不疼。王老铁的小孙子给我吹了好几次,说吹吹就不疼了。”她指了指洞角,那孩子正蹲在铁匠炉边,用小铁钎拨弄炭火,听见说话,回头冲他们咧嘴笑,鼻尖的黑灰还没擦干净。
夜幕渐渐降下来。藏兵洞的火把亮了,在岩壁上投下晃动的影子。蓝飞虎带着队伍准备出发,猎手们都束紧了腰带,火铳斜挎在肩上,引火管在火光里泛着暗黄的光。周大锤把铁凿别在腰后,手里拎着个陶壶,里面装着热酒——是张老板偷偷藏的,说给弟兄们壮胆用。
“万事小心。”张老板拄着拐杖送他们到洞口,“汀州的城门楼子上有元兵的了望哨,过护城河时要猫着腰。”
“知道了张叔。”蓝飞虎咧嘴笑,露出两排白牙,“等我们把粮仓的米扛回来,您可得给我们煮顿白米饭,多加些咸菜!”
队伍消失在北涧的夜色里,脚步声被涧水的哗哗声盖过。藏兵洞里,蓝珠领着妇女们把火铳架上了东涧的石崖。石崖很高,能望见汀州方向的灯火,像几粒散落在黑夜里的星子。阿木的娘在炊房里烧着水,陶罐在火上咕嘟作响,水汽顺着灶膛的烟一起往上飘,在洞顶凝成水珠。
张老板坐在地图前,用手指摩挲着“汀州”两个字。赵昺走到他身边,看见老人的指节上有个旧疤——那是去年在泉州码头,被元兵的刀划的。“殿下,”张老板忽然开口,“您知道顺昌号的东家是谁吗?”
赵昺摇摇头。
“是前宋的礼部侍郎,姓苏。”张老板的声音很轻,“崖山之后,他就回了泉州,开了这家货栈,明着做买卖,暗着给各地的义士送东西。他常说,宋室的根,不在玉玺和龙椅上,在这些愿意扛着铁凿、背着火铳的人心里。”
赵昺望向洞口。夜色里,涧水的声音更响了,像是在和远处的风声应和。忽然,东涧的方向传来几声雁鸣,清越嘹亮。蓝珠从石崖上探出头来,轻声喊:“殿下,雁群又飞过去了!往汀州那边去的!”
赵昺走到洞口,抬头望向天空。雁阵在墨色的天幕上划过,翅膀偶尔挡住稀疏的星光,留下转瞬即逝的阴影。他想起王二信里的话,想起顺昌号的刘七,想起藏兵洞里跳动的火把,忽然觉得,这夜色虽深,却藏着无数双眼睛——在泉州的码头,在汀州的城楼,在畲族的山坳里,都有人望着同一个方向,等着同一声消息。
石崖上的蓝珠忽然轻轻“呀”了一声。赵昺抬头看时,只见她正指着汀州方向。那里的灯火忽然乱了,像是被风吹散的火星,接着,隐约有火光冲天而起,映红了半边夜空。
“是粮仓的方向!”蓝珠的声音带着激动,“他们得手了!”
张老板拄着拐杖站起来,手有些抖,却稳稳地扶住了岩壁。炊房里的阿木娘也跑了出来,手里还攥着锅铲,脸上沾着面粉。藏兵洞里的火把都晃动起来,映着一张张发亮的脸。
就在这时,东涧的石崖上传来“砰”的一声铳响——不是三响,是一响。蓝珠从石崖上跑下来,手里还握着火铳:“是信号!王二的快船到了暗河口,让我们接应!”
赵昺往暗河的方向望。夜色里,几盏渔火正顺着水流往藏兵洞漂,像一串会走的星星。他知道,用不了多久,蓝飞虎他们就会扛着粮食,跟着王二的人从暗河回来,藏兵洞的石磨上,会磨出新的米粉,铁匠炉里,会锻出更利的刀枪。
涧水依旧哗哗地流,把夜色里的声响都揉碎了,又送向更远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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