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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幕看得封习与封廉是眼皮跟着印章声直跳。
等她砰砰砰砰全都印完全程不过花了半刻钟。
封习好不容易找回自己声音道:“宋……宋统帅,你不都不用看么?”
宋良宵非常坦诚道:“我又看不懂,既然封监军已经核对好,那便不会有问题,既然时间本就紧迫,早盖好早解决。”
封习被她这般“坦然”给直接逗笑,忍不住道:“宋统帅就这般信任封某,看也不看就盖印,就不怕封某在这其中给你挖个坑吗?”
宋良宵很平静道:“这些军务我本就不懂,从头学起短时间亦成效不大,封监军若真欲给我挖坑,可以说一挖一个准,我看不出也防不住,还不如直接听监军的。”
最大的坑都已经被逼着跳进来了,剩下不过是些小洼水塘,何必再浪费心思去考虑,现在自己就只想回家歇息!
思及此,她还颇有些幽怨道:“倒是监军之前与我说商讨这些事用不得多少久,这一谈便到月上树梢,这朝中的不久都是这么来算的吗?”
封习闻言哈哈哈大笑道:“宋统帅可真是个有趣之人,其实这真的已经算谈得很快了,若非有封侍郎在给行了个方便,光是走户部流程就得要一两日,留给伐逆军的时间真的是不多了,还请统帅体谅。”
宋良宵听罢只觉一脑门子汗,看来不管哪个地方和国家机构打交道都一样的麻烦呀,于是长舒口气道:“还好,已经结束了。”
封习却是眉眼弯弯道:“也只是户部这边结束了,刑部那边还等着你我二人去走一趟呢,今日已是来不及了,还请明日巳时宋统帅跟我跑一趟刑部,咱们争取两三日内先把关于大青逆贼的一些重要情报都给掌握了。”
要亲命了!这都还没下班呢就开始安排明日的工作了?
宋良宵瞬间想起了被加班支配的恐怖!
怎么都到异乡都还逃不过彻夜加班全年无休的折磨?这就是打工人的命吗?!
她苦着脸道:“可不可以缓那么一两……”
“就这么说定了。”封习可不惯着她,带着温文的微笑道:“宋统帅既然困了,那就先回去休息吧,剩下收尾部分交于我与封侍郎就好。明日,刑部见。”
宋良宵丧着个脸,也没再和封习讨价还价,她怕讨价还价到后边今晚连家都不能回,只拖着疲惫的身心回家去了。
只留封习与封廉看着她灰心丧气离开的背影不免失笑。
“这个宋统帅……”
封习无奈摇了摇头,收回目光正好看到封廉眼中一闪而过的复杂的目光,好似在审视,灵机一动笑问道:“封侍郎觉得咱们这位宋统帅如何?可镇得住一支伐逆大军?”
封廉淡淡笑道:“这位宋统帅天性使然好自由无拘,性子还有些偏软,这些本没什么不好,但若是作为一军之统帅却是魄力不足,很容易被人牵着走,她更适合做那把最锋利的刀。不过……三公若真想挑个带兵良将也不会选她,其中用意作为臣子不好臆断,但有时候总会觉得这些决定不太像是三公所为。”
封习听完是大笑道:“哈哈哈,自古人心难侧,就连一辈子的枕边人都未必能全部了若指掌,更不要说三公有时候怀揣的可能并非己见而是神旨呐,妄测天意可是大忌,我等做臣子的只要做好自己分内之事,安安分分做官,太太平平一辈子方才是正道啊!”
封廉不以为意浅笑道:“封司马说得是,这也是把封司马当自己人,聊聊心中困惑罢了,只是觉得天意指示过于模糊,遗憾没有足够清晰的指引,可担不起这顶大帽子。”
说着两人相视一笑,封习转移了话题道:“这么说来封侍郎是不太看好咱们宋统帅了?”
封廉摇摇头道:“倒也没有不看好,宋统帅虽无做统帅之才,不过却是个有自知之明之人,人最怕自我认知不足而膨胀做官更是如此,她知晓自己有大不足,便不会冒进,也会听劝,所以方才会将决定权都交给封司马,接下来她只需要镇住那帮武夫便可,而这恰巧她最具优势,接下来是否能震慑全军,且看她如何挥了。”
封习笑意变得愈深认同道:“封侍郎说得不错,既然如此这些宋统帅不擅长的琐事你我便个善心帮她解决吧,请。”
封廉亦谦让道:“封司马说笑了,分内之事,帮人帮己也。”
二人重新回到案桌前,直到夜深方才离开天宫。
直到相互告别,各自坐上兽撵。
封廉透过车帘缝目送封习兽撵远处后,方才松口气,轻念了一声:“……老狐狸。”
次日,宋良宵按时来到了刑部大门前,而封习早就已经在刑部等候多时,让她忍不住感慨对方真的是个敬业的工作狂呐。
不过他们来得有些不巧,今日萧琏正好不在刑部,到京郊去处理突事务。
萧琏收下副官替其传话道:“尚书大人有留口信,若是遇到二位大人前来借调案牍,让我等全力配合,二位若是想要寻他还请两日后再来,待他处理好手头之事,定煮茶款待二位。”
封习也不意外,似乎早就了解萧琏去处理何事,只道:“那便有劳这位书记帮带个路,咱们去档案间。”
接下来,宋良宵便陪着封习在刑部档案间里看了整整一日的逆贼消息与案牍。
待封习放下手中案牍,已是临近亥末,比昨日还更离谱。
他对上宋良宵一张丧脸,半点歉意都无的继续给对方下步指示道:“关于齐玮及伪王的一些隐秘这里并无太多详细记载。书记说这部分只有萧尚书最清楚,看来还需要再来刑部拜访一次萧尚书。两日后就麻烦宋统帅再跑一趟,将方才你我整理出的几处模糊信息再与萧尚书确认一番。”
已经连着两日这么跑,宋良宵心累到了极点,她这是统帅么?感觉和个打杂的没什么区别。
忍不住抱怨道:“监军,此事就不能让伐逆军的文书跑一趟么?”
封习两手一摊道:“这个可没办法让旁人代替,毕竟刑部要见帅印或者萧尚书腰牌才会给咱们行方便,情报重要性不亚于军费,还有信物这些最好都不要假借他人之手。”
宋良宵揉了揉眉心道:“那监军一个人来不行吗,有什么重要信息回头告诉我也一样。”
“巧了,”封习勾唇一笑道:“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只能麻烦宋统帅亲自跑一趟回头说与我听,因为明后几日我都要去户部。还是说宋统帅更想去户部跟进军费一事?我记得封氏那位霁月公子如今好像也在户部,不如……”
“我去!”
没等他说完,宋良宵便立即打断他,认命道:“那我两日后便再跑一趟吧,算账并非我所长,户部就劳烦监军了。”
亏她之前还以为对方是个好人,现在一看那人畜无害的外表下简直就是个千年老银币,她命实在太苦,怎么就给配了个黄世仁做搭档!
“哪里哪里,同僚之间相互协作,不必如此客气。”
封习笑眯眯心情极好道:“不过宋统帅也别难过,明后两日你都可以在家休息,不过等到紫貂军余部入望京,接下来咱们吃喝拉撒可都要呆在伐逆营里了,还请珍惜这得之不易的两日清闲日。夜已深,宋统帅回吧。”
直到家门口,宋良宵脑海还在回荡着封习那句:接下来咱们吃喝拉撒可都要呆在伐逆营里了……
她痛苦的抱住脑袋,正准备进府,突然想到今天大贵兄是不是已经回望京了?!
不行!她马上就要去天宫“坐牢”了,今日得马上找大贵兄好好诉诉苦,接下来几日若不好好亲近亲近,也不知后边两个月还能不能再见上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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