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爪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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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剑道服上的褶皱与未寄出的信(第1页)

清晨的阳光透过帝丹小学的玻璃窗,在课桌上投下格子状的光斑。我用指尖追逐着光影移动的轨迹,耳边传来小林老师讲解数学题的声音,像夏日午后持续不断的蝉鸣。柯南的铅笔在草稿纸上沙沙作响,看似在演算习题,实则笔尖勾勒出的是昨晚案件现场的平面图——那个握在死者手中的半张照片,边缘有明显的撕裂痕迹。

“喂。”他用胳膊肘轻轻撞了撞我,草稿纸背面推过来一个问号,旁边画着剑道服的简笔画。我想起池波静华委托时提到的剑道比赛合照,在下面画了个相机的图案作为回应。后排的元太正偷偷把鲷鱼烧塞进嘴里,被光彦瞪了一眼,步美赶紧递过纸巾帮他擦嘴角的碎屑。灰原哀坐在窗边,指尖捏着书页边缘,目光却越过操场落在教学楼后的樱花树上——那里有只三色猫正蜷缩在树洞里打盹。

放学铃声响起时,柯南突然把书包甩到肩上:“我去阿笠博士家拿个东西,你们先走吧。”他转身的瞬间,我看到他校服口袋露出半截录音笔,正是昨晚在案发现场找到的那个。少年侦探团的孩子们吵吵嚷嚷地讨论着周末去米花水族馆的计划,灰原哀慢步跟在后面,经过我身边时低声道:“死者指甲缝里的纤维,和池波静华的和服料子一致。”

我拐进报社那条熟悉的小巷时,夕阳正把砖墙染成蜂蜜色。投递箱的金属门被晒得发烫,我把写着《街角咖啡店的猫咪侦探》的稿件塞进去,这是为少年杂志写的短篇推理故事,主角原型是灰原哀养的那只叫“雪莉”的黑猫。转身时,瞥见巷口停着辆黑色轿车,车窗后隐约有个戴墨镜的身影——和昨天监视工藤别墅的那辆车同款。

毛利侦探事务所的木质楼梯总是发出吱呀的声响。我推开玻璃门时,毛利小五郎正对着电视里的冲野洋子演唱会欢呼,妃英理坐在沙发一角翻看法律文书,钢笔在笔记本上划出整齐的线条。柯南趴在矮桌旁假装玩游戏,游戏手柄的阴影里藏着放大镜,镜片反射着桌上那份关于死者财产纠纷的报纸。

“夜一君来啦!”毛利兰端着刚烤好的曲奇走进来,黄油香气瞬间弥漫开来,“刚好池波女士也在呢。”我这才注意到坐在窗边的和服女子,她正用茶筅搅拌抹茶,手腕转动的弧度优雅得像在跳传统舞蹈。阳光透过她鬓角的碎发,在榻榻米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和服袖口露出的手腕上,戴着串珍珠手链,每颗珠子都磨得光滑温润。

池波静华抬头时,珍珠手链轻轻碰撞出叮咚声:“夜一君似乎对剑道很了解?”她的指甲涂着淡粉色指甲油,指尖捏着的照片边缘有些发卷——正是那张从死者手中找到的合影。照片上穿白色剑道服的少女扎着高马尾,眉眼间的英气和现在的温婉判若两人。

“我父亲以前是剑道三段。”我接过毛利兰递来的曲奇,饼干边缘还留着烤网的纹路,“池波女士的握剑姿势很标准,应该练过多年吧?”她搅动抹茶的动作顿了顿,茶碗里的泡沫泛起涟漪:“只是小时候跟着父亲学过些皮毛。”

玻璃门突然被风吹得哐当作响,一个穿制服的快递员站在门口,手里捧着个用牛皮纸包裹的长盒。“给池波静华女士的包裹,寄件人是……”他低头看了眼单据,突然脸色煞白,“寄件人写的是死者佐藤健一!”

柯南的游戏手柄“啪嗒”掉在地上。毛利小五郎猛地站起来,啤酒罐从膝盖滚落,在地板上转了三圈才停下。池波静华拆开麻绳的手指微微颤抖,牛皮纸里露出个桐木剑匣,打开时闻到股淡淡的樱花香——里面装着柄磨损的竹剑,剑穗上的樱花结已经褪色,剑身上刻着的“静华”二字被摩挲得发亮。

“这是他十五岁时送我的生日礼物。”池波静华的指尖抚过剑身上的刻字,声音轻得像叹息,“那年县大赛结束后,他说要把最珍视的剑送给未来的全国冠军。”柯南突然用玩具车撞了撞我的脚踝,我顺着他示意的方向看去,剑匣底层贴着张泛黄的便签,字迹被水洇过有些模糊:“周六老地方见,关于那件事,我找到证据了。”

“佐藤健一最近联系过您吗?”妃英理放下钢笔,笔记本上的法律条文刚好停在“遗产继承人资格认定”那页,“比如邮件或者电话?”池波静华摇头时,珍珠手链滑到小臂,露出腕骨处块浅褐色的疤痕:“十年前他搬家后就断了联系,直到上个月在银座的和服店偶然遇见。”

她突然按住太阳穴,和服领口微微敞开,露出锁骨处的淤青。“那天他看起来很憔悴,”她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说被人跟踪,还说有份很重要的文件藏在安全的地方。”柯南突然爬上榻榻米,指着剑穗上的樱花结:“这个结的打法很特别呢,和普通的不一样哦。”

池波静华的瞳孔骤然收缩。那个樱花结的末端藏着根细钢丝,解开后露出卷成细线的纸条,上面用铅笔写着串地址:米花町三丁目,古书店“墨香堂”。毛利小五郎拍着胸脯宣布要亲自去调查,妃英理默默把地址记在笔记本上,钢笔尖在纸面留下浅浅的凹痕。

我跟着池波静华告辞离开时,暮色已经漫过街道。她的黑色轿车停在路灯下,车窗倒映着便利店的霓虹招牌。“夜一君好

;像有话要问?”她拉开车门时,和服下摆扫过地面的梧桐叶,“关于佐藤君指甲缝里的纤维?”

我盯着她和服袖口露出的珍珠手链:“死者死亡时间是周五晚上八点到十点,池波女士说在参加茶道会,但那天负责茶水的学徒说您中途离席过四十分钟。”她坐进车里的动作很轻,珍珠手链在车门把手上轻轻一勾,掉出颗珠子滚到我脚边。珠子里面裹着片干枯的樱花花瓣,和剑匣里的香气一模一样。

“我去了趟佐藤君的公寓。”池波静华发动汽车时,后视镜里映出她平静的侧脸,“想劝他把财产纠纷的事情交给律师处理,但敲门没人应。”车灯照亮巷口那辆黑色轿车,车标处的划痕和监视工藤别墅的那辆完全吻合——看来组织的人也盯上了这个案子。

古书店“墨香堂”的木质招牌在晨雾中若隐若现。我和柯南躲在对面的咖啡店,玻璃窗上的水汽模糊了视线,他正用吸管在咖啡杯的泡沫上画着剑匣的结构图。“池波静华昨晚去了三次书店。”柯南的指尖点过泡沫里的樱花图案,“第一次是七点,戴着墨镜;第二次九点,换了帽子;第三次凌晨两点,穿的是死者照片里那件剑道服。”

书店老板是个戴老花镜的老爷爷,总把《现代周刊》和《朝日新闻》的中缝对着门口摆放。当池波静华的身影出现在书店门口时,柯南突然拽着我冲进隔壁的电话亭——他的变声蝴蝶结调成了毛利小五郎的声音:“横沟警官吗?墨香堂有重大发现……”

我们闯进书店时,池波静华正踮脚够着最高层的《日本剑道史》,和服的腰带松开了半截,露出里面白色的里衣。书架第三层有明显被翻动过的痕迹,少了本《昭和二十三年案件记录》,地面散落着几张泛黄的剪报,上面报道着当年那场导致三人重伤的剑道比赛舞弊事件。

“佐藤君不是为了财产杀的人。”池波静华把剪报拢起来时,指尖被纸张边缘割破,血珠滴在“裁判受贿”那行字上,“他是想翻出当年的真相,还他父亲清白。”柯南从书架后钻出来,手里举着本伪装成《论语》的暗格笔记本,里面贴着张老照片:穿裁判服的男人正把信封塞给佐藤健一的对手,背景里的樱花树和现在书店门口的这棵一模一样。

警笛声由远及近时,池波静华正用和服腰带把暗格笔记本捆在竹剑上。“当年我父亲是那场比赛的主裁判,”她的声音混在警笛的尖锐声里,反而显得异常平静,“佐藤君找到证据后,先联系的不是警察,而是我。”

横沟警官带人冲进书店时,阳光刚好越过书架,在地板上投下金色的光带。池波静华把捆着笔记本的竹剑递给警官,珍珠手链突然断裂,珠子滚落满地,每颗里面都藏着片樱花——十年前的春天,他们在剑道赛场捡的樱花,被小心地封存在珍珠里,戴了整整十年。

毛利小五郎在警视厅的审讯室里对着麦克风滔滔不绝,柯南躲在桌子底下用变声器配合,妃英理的钢笔在记录纸上飞速移动。池波静华承认在周五晚上见过佐藤健一,两人因为是否公开证据发生争执,推搡间佐藤健一撞到桌角昏迷。她以为自己失手杀人,慌乱中布置了现场,却在第二天发现真正的死因是后脑勺被钝器重击——那把藏在书架后的青铜镇纸,上面还留着死者妻子的指纹。

“她以为丈夫要把财产分给私生女。”横沟警官把镇纸装进证物袋时,金属表面映出他严肃的脸,“其实佐藤健一找到的证据里,证明那个女孩是池波女士的表妹。”死者妻子在旁听席上突然尖叫起来,被女警按住的手腕上,戴着串和池波静华同款的珍珠手链——原来两人是同父异母的姐妹,母亲留下的遗产成了永远解不开的心结。

夕阳把警视厅的玻璃窗染成琥珀色时,池波静华换了身便服出来,浅灰色风衣的领口别着朵干樱花胸针。“这个给你。”她递给我个小小的桐木盒,里面是那颗从车里掉出来的珍珠,“佐藤君说,真正的证据,要交给能看懂樱花的人。”

柯南突然指着远处的米花塔:“快看,少年侦探团在那里!”步美举着写着“加油”的牌子朝我们挥手,元太把举得老高,光彦正在笔记本上画警视厅的大楼。灰原哀靠在塔下的栏杆上,手里拿着本《福尔摩斯探案集》,风掀起书页,露出夹在里面的樱花书签。

池波静华的车消失在街角时,珍珠在我掌心微微发烫。我突然想起她刚才说的话:“樱花的花期只有七天,但只要每年春天都会开,就不算真正凋谢。”柯南碰了碰我的胳膊肘,镜片后的眼睛弯成月牙:“明天早上的鳗鱼饭,我请。”

工藤别墅的灯光在夜色中亮着暖黄色的光。我把珍珠放进书房的玻璃罐里,里面已经收集了七颗来自不同案件的信物——有组织成员的黑桃A扑克牌,有受害者留下的糖纸,还有灰原哀送的柠檬派包装盒上的丝带。窗外的月光淌过书架,在《福尔摩斯探案集》的封面上,福尔摩斯的剪影仿佛在微笑。

手机在床头柜震动起来,是灰原哀发来的短信:“明天的科学课要带显微镜,别又忘带了。”我笑着回复“知道了”,转头看见柯南从二楼下来,手里拿着那本暗格笔记本。“你

;看这个。”他翻开最后一页,上面贴着张偷拍的照片:池波静华和佐藤健一在剑道赛场的角落里,他正帮她把散落的樱花别在发间,两人的笑容比阳光还要明亮。

“其实他早就原谅她了。”柯南合上笔记本时,月光刚好落在他手腕的手表上,表盖内侧的“新一”字样闪着微光,“十年前的比赛舞弊案,他一直在找证据帮她父亲翻案。”我想起那些藏在珍珠里的樱花,突然明白有些心结,就像剑道服上的褶皱,只要用心抚平,总会留下温暖的痕迹。

夜色渐深,远处传来巡逻车的警笛声,平和的调子像摇篮曲。我把玻璃罐放在窗台,让月光刚好照进去,七颗信物在罐子里反射出细碎的光,像散落的星星。柯南已经回房睡了,书房里只剩下钟摆的滴答声,和书页偶尔被风吹动的轻响。

明天又会是新的一天。我想起少年侦探团约好去看的日出,想起毛利兰烤饼干的香气,想起灰原哀藏在书里的樱花书签。在这个充满谜团的世界里,或许真相永远有层迷雾,但只要身边有这些温暖的人,就像樱花总会在春天绽放,希望也永远不会凋谢。

玻璃罐里的珍珠突然轻轻滚动,那颗藏着樱花的珠子,在月光下折射出淡淡的粉色光晕。我知道,这第七日的故事已经落幕,但属于我们的冒险,才刚刚开始新的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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