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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那你们继续,我回去了!”
“钟老师,我想你误会了,我家里让史老师带东西来,我来取的,刚到!”
“是吗?我没有误会!”她伸出手,试试桌子上茶杯,有些温吞吞的。
“钟老师,你要喝水吗?可能凉了,我给倒些!”史凤扬忙伸过手去端杯子,准备把剩下的一点倒掉,两个人都去争夺一只杯子。
“不必了,我没有真的那么渴,秦军哪儿去了?”钟玉秀望着纷繁凌乱的雪,坚定走出去,留下一股成人才有的香。
剩下的两个人不由自主吸吸鼻子。
雪,不知羞耻,下到深夜,被尿憋醒的黄兴忠,下了床就感觉到不对头,夜静得有些吓人,昨晚上因为心情较差,吃了饭,早早上了床,那些马帮的人,卸完货,按照惯例,在这里胡吃海喝一顿,那些人五南杂北,什么人都有,粗俗得很,不时爆发出浪笑,一直到很晚,才沉沉睡去,外面怎能么亮着灯?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一股血腥味,出事了,一定出事了,“爸!爸!……”他大声呼唤,可是没有人应声,他直扑父亲房内,门是虚掩,他猛地推开,里面黑魆魆一片,但凝重的血腥味,令他作呕,“啊!啊啊----!”他一边摸索着,一边呼叫,“爸,爸,你在哪里?为什么不说话?姨,姨,你在吗?”好容易摸索到床边,在桌子上,哆嗦摸到火柴,火柴被他慌乱的手,蹭地上,他赶紧蹲下身子,在地上两手乱抓,终于抓住火柴,划了好几根才点燃灯,天爷啊,父亲被人用刀抹了脖子,血流尽,早已死去,他的姨不知去向,再一到店铺那儿,那里蜡烛还在燃烧,店里的东西被人搬弄一空,他返回父亲的卧室,看看,地上有个大大的用血写的“单”字,直接扑过去,半天一声“爸----”晕头转向,倒地上……
等他醒过来,发现自己睡在床上,那里已经围满了人,警察和看热闹的进进出出,他正要坐起来,被小警察按住,“别动,你的身子还很虚!”的确,头晕,头脑如炸开一样,“发生了什么?你能和我说说吗?”“不知,真的不知道!我是后半夜被尿憋醒了,准备着去撒尿,走过道中,我闻见了血腥味,我知道一定出事了,我就去我爸房里,喊叫,喊了半天愣是没人理……”“当时屋子里也点着灯吗?”“没有,灯是我点的!我看见……呜呜……”这时,十七岁的黄兴忠,才哭出声来。
“他说了什么?”这时,有四五个警察涌进他的房间。
“没有,廖队长,你来问吧!”那个小警察往外走。
“好了好了,节哀顺变吧,你姓什么?叫什么?与死者什么关系?”廖队长往下一坐,拍拍他的肩,有人掏出本子记录。
“我姓黄,我叫黄兴忠,在县一中上学,死者是我父亲,叫黄鹤松!”
“就你们爷俩?”
“还有我姨!”
“你姨?叫什么?她在哪儿?”
“林梅,不知道,她是我父亲的二夫人!”
“你是此地人吗?”
“不是!我家在黄花甸子!我妈在那儿!”
“你父亲尸体前那个‘单’字是怎么回事?”
黄兴忠摇摇头。
“那是你父亲写的吗?”
“我不能确定!”
“昨晚你们这儿有客人?客人都有谁?”
“兴盛马帮的人,给我们家送货的!”
“那店铺里的货呢?”
他摇摇头!
“看来我们能了解就这些,小刘,开我的车,带他去黄花甸子,让他家里来人处理后事!你知不知道这房子是你们家的,还是租的?”
他愣愣地摇摇头。
“走吧!”小刘扶他一下,他差点晕倒。
不用半日功夫,这消息便在黄花甸子大街小巷炸锅了,大家三五成群,全在议论这事。史健久洗完脸,在院子里踩着积雪,来回跺着步:“钱是命呀,命就是他妈狗屎!”然后,吐口唾沫在雪里。“看见没有?昧良心钱赚多了,这不,遭了报应,我就说嘛,黄鹤松这几年发得裂裂巴巴,钱有命挣,无命花!老天爷终于睁眼喽!”凭心而论,在生意上,史健久比不了黄鹤松,那家伙吃着锅里的还得看着碗里的,黄花甸子屁股大地方,开了几个店,气势一直压他一头。
“要不要去烧个纸?”陈秀莲走出来。
“必须去,大家必然是乡里乡亲的,昨天这雪下得是有些斜乎,这会儿不下了,也没见天大亮,遇到这种事,真是倒霉!他得罪了什么人吧?”
“不可能,一定是见财起义!”
“那林梅怎么就无端端不见了?是不是她勾结外人……?”
“你那张嘴,能不能别胡扯?那人我又不是没见过?模样也好,人品也罢,差不到哪儿去,她不见了,有可能还活着,只要她活着,这事早晚都能知道!”
“听说店铺里被洗劫一空!人心隔着肚皮,谁也猜不透这里头的事,人哪,不能那么张狂,有命挣,你还得有命花,
;黄家完喽!”那笑容从皮肉间溢出来,比水流欢快,他知道:未来他才是黄花甸子主宰,他竟然在心中盘算要收黄家铺子,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庄氏,另一个不谙世故的毛头小子,只知道花钱不会挣钱的主,能有什么未来?
“那你说:咱春铃还能嫁给黄兴忠吗?”
“先不要有态度,省得人家说咱落井下石,走一步看一步吧!要黄也得让黄家大院人先说出来!”
平时里深居浅出的庄惠英,听到这个晴天霹雳的消息,看见儿子蓬头垢面,手上身上还沾着血污,见儿子直直扑倒自己面前的雪里:“妈,我爸没了-----”肥胖的身子摇晃两下,任凭儿子爬在她脚下哭,她没有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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