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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仓君,你……?”
“快!给石板君打电话,让他马上来!”
“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主意了?那山口君呢?高桥回国究竟是真是假?你推荐也不行?石板背后站着谁?”
“你猜!”
“一定是!尤西嘎啦!”小野正雄笨如棕熊,却神气活现,手足舞蹈,熊掌一样厚实的手掌伸到电话机上,叽哩呱啦和石板龟次郎讲了一阵,放下电话,有些轻飘飘,到门口准备着迎接石板。石板骑着马,半个小时,出现在株式会社门口。
“你的幸之助的案子,查找到原因没有?
“没有!社长招我来干什么?”
“我不知道:从社长表情来看,一定是成竹在胸,他从地图上看到了什么?”
“噢?”小野让人把马牵走,两个人进了社长室。
夜半,在睡梦中,许多人听到轰鸣的爆炸声。都吃了一惊,有的甚至在床上坐起来,但没有人走出去,爆炸之后,死一般沉寂,无论你怎样支起耳朵,就再也听不见声音,这爆炸发生在后半夜,因此,有些人虽感到爆炸震动的摇晃,却没有离开床,但再也睡不着。
天亮许久,大部分政府机关上班时间,才有人报案:原来爆炸来自于云龙煤矿,是裂凉山和龙云山之间的龙裂大桥被炸毁,一河都是爆炸的碎屑,日本人修建的公路,没能幸免,刚到办公室的柳明楼,就被浅仓次郎堵在办公室,大有兴师问罪的意思。
“柳主任,我将以日侨的名义,向中国政府提出强烈的抗议,我们历尽千辛万苦修建的公路,还未完全竣工,立遭人为的破坏,我希望贵政府能够给出合理的解释,并做出相应的赔偿!”浅仓从小野手中的包中,拿出评估损失报告,双手递给柳明楼,柳没有接,他却抖了几下。
“你请坐!龙裂桥被炸,损失最惨重的是中方的云龙煤矿,他们还没有来,你倒是捷足先登,放那儿,等他们的报告来了,并案处理!”
柳的冷漠,激起了浅仓的不满:“我希望贵政府能够尽快把事情处理好!告辞!”
“不送!”望着他下楼梯的背影,回想浅仓的一脸得意,他把一个文件夹重重摔在桌上,“这他妈就是贼喊捉贼!”他拿起电话,给桑泊年打电话。
“喂,桑局,你好,我是柳明楼!请到我办公室一趟!”
“好的!”
“桑局长,看看吧,这是浅仓送来的报告!连夜做的,分明是老把戏,贼喊捉贼!”柳把它递给桑。
桑看一眼,放下了,“他妈的这是倒打一耙,说不定这就是他们的伎俩,报告这么多内容,怎么就一下子弄出来了,说不定早就弄好了,做个扣,等着我们把头往里伸,租赁那块地方,本来就不在我们的权利范围之内,现在出了事,倒来找我们,当初他们修公路,硬要过龙裂桥,为了避免彼此冲突,我们曾建议:另辟蹊径!可他们就是不听,变着法,挤兑云龙煤矿,我就不明白了:这儿到底是中国地盘,还是小日本地盘?”桑把拳头砸在柳的办公桌上,“他们也不调查调查,谁才是这块土地上的主人?柳主任,要照我说,这东西就把它扔厕所里,当揩屁股纸,哪有闲功夫管他这闲事?”桑拿起,抖抖,扔桌子上。
高孝山带着行动队二十多人,牵着洋狗,在龙裂桥上,煞有介事这儿看看,那儿瞧瞧,然后,把猎狗交给别人,自己从桥一头,摸索着,踏过爆炸物的残片,用手抹抹桥上的残留物,在鼻子下嗅嗅,初步断定这是九四式TNA炸药,这种东西,不是矿上能有的,他笑笑,小日本鬼子够贼的,这一招阴毒呀,和1931年“九。一八”同工异曲呀!当时,周围许多中国人在看热闹,没有一个日本人,他们就好象不知道这事似的,日本的龙裂公路进入尾声,高孝山的墨镜中,映衬出许多倒立的人影。
柳明楼、黄天佑、桑泊年、高孝山、杜忠等一行人在开会。
“高队长,你既是这方面专家,又是亲临一线者,你给大家说说是怎么回事?”柳明楼看着高孝山,黄天祥则看着桑泊年。
“根据现场爆炸残留物和我观察到的情况,是这样的:昨天夜里,准确地说是后半夜寅时,有两个日本人,乘着夜色,偷偷拎着炸药,到了桥底下,分别在中间两个桥墩上,安放定时起爆的TNA炸药,安装后,大约十分钟,他们在岸边的一棵大柳树下,按了引爆装置,轰一声,就是那一声震耳欲聋,让我们没有睡好!”
“高队长,你这话是否太武断了!你怎么知道是日本人
;?而且是两个?而且是TNA?并且是在中间桥梁上?不会是猜的吧?”杜忠提出议异。
“我是有根据的!TNA这种炸药,只有日本人有,它的特点是:精准爆炸,威力巨大!被炸的两个桥墩,在中间位置,几乎被全部摧毁,地上被炸出深坑,他们分别从桥的两端进行,各留下一行脚印,我们的人在大柳树下,找到这个,这就是引爆装置,上面有日文,昭和三年的字样,这足以说明一切,树下脚印虽然凌乱,但能够清晰辨认的,始终只有两行!”
“这小日本,真是够阴险的,自己拉的屎,硬说是驴拉的!”桑泊年捶了一下桌子。
“那他们为什么要炸毁自己建的公路?”有人不解。
“醉翁之意不在酒,这就是日本人高明的地方,他们盯上云龙煤矿,已经很久了,无论用什么方法,齐泊年就是不肯就范,他们就是利用这一招,嫁祸于人,把齐家拖入舆论的漩涡,迫使齐泊年退出云龙煤矿!……”高孝山侃侃而谈,他的推断,历来有根有据,在这方面,没有人能与之相比。
浅仓次郎在铁一样的事实面前,无法抵赖,面对柳明楼、黄天祥、白峻青一行人给出的结论,以及实物爆炸装置,仍然说:“是,我承认是我们的东西,可这也不能排除中国人进入矿队,偷出炸药的可能!”
“中国人有人懂这个吗?这是装备军队用的,据我所知:矿上用来炸山的,就是普通的炸药包!”白峻青不容他抵赖。
“查!我一定一查到底!我会给你们一个说法!”浅仓脸儿憋得通红,手里一直攥着那个引爆装置,看了小野正雄一眼,站起来,“告辞!”
一场由日本人蓄意制造的风波,暂时被平息了。日本人哑口无言,再也不提向中国政府交待调查结果。
柳明楼刚回到办公室,就接到汪天培的电话。
“柳主任哪,你好!我是汪天培,有件事,我想问你一下,那块地的事,租不租都不重要,谁也没强迫你们是不是?日本人不好惹,你也是知道的,我是怕给你们制造麻烦,这好心怎么就变成驴肝肺?是谁到省主席那里告的状?这是要干什么?是白县长的意思吗?”
“不是,是我的意思,他不知道,下面呼声这么高,我是骑虎难下,只有向主席倒倒苦水,听听他的意见,看能不能有什么两全之策,并没有别的意思!那里可埋藏着黄金,我可不想背上数典忘祖的恶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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