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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主府的人?”呼凡眼神一凛,瞬间压下心中的波澜,低声喝问,“看清楚多少人?什么装束?距离多远?”
放哨的少年喘着粗气,努力回忆:“人…人不少!有十几个骑着高头大马的!后面还跟着几十个穿皮甲拿长枪的兵!打头的是个穿锦袍的官儿,还有一个穿灰色袍子、拿着个罗盘一样东西的老头!离…离我们最多还有二里地了!他们是顺着大路来的,方向…就是朝我们砖窑这边!”
锦袍官员?拿着罗盘的老头?大队人马?目标明确地直奔废弃砖窑?
呼凡脑中念头飞转。不像是因为假信暴露来抓人的,否则动静不会这么大,目标也不会如此明确指向这个偏僻地方。更不像发现了赵铁山,赵铁山回来时非常小心,避开了大路。
“罗盘…”呼凡心中一动,难道是…冲着之前自己强行引动土灵石制造“地龙翻身”时泄露的大地精气来的?城主府有能感知地脉异常的人才?
赵铁山显然也想到了这点,脸色难看:“糟了!定是我等之前引动地气,惊动了城主府豢养的‘地师’!这些地师专司勘探地脉、寻找矿藏或灵物!他们定是以为此地有异宝出世,或者…有妖人作祟!”无论是哪种,被城主府的大队人马堵在这废弃砖窑里,都绝对是灭顶之灾!
呼凡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硬拼是死路一条!必须想办法周旋!
“老丈!黑大个!立刻带所有人,躲进最里面打通的那个窑洞!用碎砖烂泥把入口封死!无论外面发生什么,都不准出来!不准出声!”呼凡语速飞快地下令。
“恩人!那你…”老泥瓦匠担忧地看着他。
“别管我!我有办法脱身!”呼凡语气斩钉截铁,带着强大的自信(装的),“快!没时间了!”
流民们看着呼凡镇定自若的样子,仿佛找到了依靠,立刻行动起来,搀扶着躲进最深处那个连通的窑洞,七手八脚地用能找到的东西封堵入口。
“赵教头,你也进去!”呼凡对赵铁山道。
“不行!”赵铁山断然拒绝,眼中闪过决绝,“我好歹曾是边军教头,对城主府的路数比你熟!留下或许能帮上忙!再说,我这把老骨头,死了也不可惜!”他态度坚决。
呼凡看着赵铁山眼中的坚持,不再勉强,点了点头:“好!那你待会儿见机行事,看我眼色!”他迅速环顾四周,目光落在角落里一堆废弃的、沾满凝固染料和污泥的破布烂桶上,一个大胆的计划瞬间成型。
“系统!使用洞察之眼,扫描外面那支队伍里那个锦袍官员的官服样式、补子图案、腰牌细节!给我在煤球空间里,一比一复刻出来!就用这些破布烂桶当材料!要快!”呼凡意念急转。
叮!扫描启动…目标锁定…细节分析…材料适配…开始模拟复刻!消耗精神力…
系统效率奇高!呼凡意念沉入煤球空间,只见角落里那堆破布烂桶如同被无形的巧手操控,飞速地拆解、组合、变形!几个呼吸间,一件几乎与外面那锦袍官员一模一样的官袍、一顶同款官帽、一块仿造的腰牌,就出现在空间中!虽然材料是破布烂桶,但在系统鬼斧神工的“幻化”效果下(类似于障眼法),乍一看足以以假乱真!更妙的是,还散发着一股淡淡的、与染料污泥混合的霉味,反而增加了“真实感”。
呼凡心中大定!赌了!他飞快地脱下自己那身破烂不堪的乞丐服,将这套“幻化官服”套在身上,又把官帽歪歪斜斜地扣在头上,腰牌随意挂在腰间。瞬间,一个形象猥琐、官袍歪斜、浑身还散发着霉味的“落魄小吏”新鲜出炉!
“赵教头,委屈你一下,蹲到那堆烂砖后面,装作我的‘跟班’!”呼凡低声道,自己则大喇喇地走到窑洞口,背对着外面,装模作样地在一堆破砖烂瓦里“翻找”着什么,嘴里还骂骂咧咧:
“…废物!一群废物!连块像样的‘火纹石’都找不到!养你们这群饭桶有什么用!回去统统扣饷银!…嗯?这块成色…好像还行…呸!什么玩意儿,垃圾!”
他故意把声音放得很大,带着一股小人得志的嚣张和不满。
就在这时,窑洞外传来了密集而整齐的脚步声、马蹄声,以及一个尖细嗓音的呵斥:
“围起来!仔细搜查!一处都不可放过!敢有反抗者,格杀勿论!”
大队人马,到了!
呼凡心脏砰砰直跳,强作镇定,装作被惊扰,一脸不耐烦地转过身,叉着腰,对着破开的窑洞口外喝道:
“吵什么吵!哪个不开眼的敢打扰本官办差?!活腻歪了吗?!”
他这一嗓子,配合那身“幻化”的官袍和歪戴的帽子,以及刻意模仿的官僚腔调,还真把外面刚想冲进来的城卫军士兵给唬住了!
士兵们看着这个从破烂砖窑里钻出来、官袍不整、一脸怒容的“官员”,一时都有些发懵,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目光齐刷刷看向队伍前方。
只见队伍前,一个穿着同样款式(但崭新整洁得多)锦袍、留着两撇鼠须的中年官员,在一名手持奇异罗盘
;、身着灰色道袍的老者陪同下,策马缓缓上前。那鼠须官员眯着小眼睛,上下打量着呼凡,尤其在他那身散发着霉味、沾着污泥的“官袍”和歪斜的官帽上停留了片刻,脸上露出毫不掩饰的鄙夷和狐疑。
“你是何人?哪个衙门的?在此作甚?”鼠须官员捏着嗓子,用居高临下的口吻问道。他身后的灰袍老者则一言不发,只是低头看着手中那不断微微颤动的罗盘指针,指针赫然指向呼凡身后的砖窑深处!
呼凡心中咯噔一下,暗骂这罗盘果然邪门!他脸上却堆起谄媚的笑容,小跑几步上前,点头哈腰,活脱脱一个市侩小吏:
“哎哟!下官…下官是工曹司下辖‘物料采办处’的吏员…姓胡,胡有财!”他随口胡诌了个名字和部门,反正工曹司管杂事,名目繁多。“奉…奉上峰之命,来这废弃窑厂…咳咳,勘察一下…看看还有没有能用的废料…比如‘火纹石’什么的…废物利用嘛!嘿嘿…不知大人是…”
他一边说,一边故意将腰间的“幻化腰牌”晃了晃。
“物料采办处?胡有财?”鼠须官员眉头皱得更紧,显然没听过这号人。工曹司下面乱七八糟的部门多了去了,一个小吏,他堂堂城主府内务管事,自然不会认识。但对方这身官皮(虽然破旧)和腰牌(看着像真的),又让他不好直接发作。
“本官乃城主府内务管事,周禄!”鼠须官员周禄倨傲地扬起下巴,“奉城主大人之命,陪同葛大师来此勘察地脉异动!闲杂人等,速速退开!”
“地脉异动?”呼凡装作一脸茫然,随即恍然大悟,指着窑洞里面,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哎呀!周管事!葛大师!您二位可算来了!下官刚才在里面翻找,就觉得不对劲!那地动山摇的源头,好像…好像就在里面啊!下官胆子小,没敢细看…就…就感觉阴森森的,还有鬼火冒出来!吓死个人!”他故意把话说得玄乎,指向窑洞深处,正是赵铁山藏身的方向,也是罗盘指针所指之处。
那手持罗盘的葛大师闻言,浑浊的老眼中精光一闪,死死盯着呼凡所指的方向,手中罗盘指针颤动得更加剧烈!
周禄也被呼凡的话唬得心头一跳,鬼火?阴森森?他下意识地勒马后退了半步,色厉内荏地喝道:“胡言乱语!有葛大师在此,什么魑魅魍魉敢作祟!”他转头看向葛大师,“大师,您看…”
葛大师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如同砂纸摩擦:“地气紊乱,阴秽聚集…此地确有古怪!需立刻封锁,待老夫入内详查!”
“封锁!快!把这里围起来!”周禄立刻下令。
呼凡心中暗喜,脸上却做出惶恐状:“啊?封锁?那…那下官…”
“你!”周禄厌恶地瞥了一眼呼凡那身脏兮兮的“官袍”和谄媚的嘴脸,不耐烦地挥挥手,“带着你的人,滚远点!别在这里碍手碍脚!今日之事,管好你的嘴!敢泄露半个字,小心你的脑袋!”
“是是是!下官明白!下官这就滚!这就滚!”呼凡如蒙大赦,点头哈腰,对着窑洞里喊道:“老赵!老赵!快出来!别在里面挺尸了!没听见周管事的话吗?赶紧滚出来!别耽误大人们办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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