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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好一会儿,屋里才传来微弱的动静,像是有人在挪木头。一个老妇人扶着门框走出来,她穿着一件打满补丁的单衣,补丁摞着补丁,袖口都磨破了,露出里面的棉絮,棉絮已经发黑。头发花白,一缕一缕贴在脸上,脸上的皱纹深得能夹住蚊子,眼睛浑浊得像蒙了一层雾,看人时要眯着眼,好半天才看清。“谁啊?”她的声音细若游丝,像是随时会断,说一句话就要喘两口气。
二冬赶紧走过去,扶住她的胳膊,才发现她的胳膊细得像枯树枝,皮肤松松垮垮地裹着骨头:“阿婆,我是来看看的,您身体怎么样?家里还有其他人吗?”
老妇人颤巍巍地看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眼泪突然就流了下来,顺着皱纹往下淌,在下巴尖聚成水珠,砸在二冬的手背上,凉得刺骨:“没了,都没了……”她咳了两声,咳得身子直晃,“儿子去镇上药铺抓药,走的时候还说‘娘等着,我傍晚就回来’,结果……结果到天黑都没见人,我去路口等,只看见他的鞋,陷在泥里……”她越说越激动,抓住二冬的手,指甲掐进他的掌心,“儿媳妇抱着娃去找他,走的时候揣了两个窝头,说‘娘别担心,我们娘俩把他找回来’,也没回来……就剩我一个老婆子了,活着还有啥意思啊……”她说着,身子晃了晃,差点栽倒。
二冬赶紧把她扶到院子里的石凳上坐下,石凳上积着灰,他用袖子擦了擦,才让老妇人坐下。从怀里摸出水壶,壶是粗陶的,上面裂着一道缝,他拧开盖子递过去:“阿婆,您先喝口水,别激动。”
老妇人喝了两口,水顺着嘴角往下流,她用袖口擦了擦,情绪才平复些。她拉着二冬的手,掌心冰凉,像握着一块冰:“娃娃,你是外乡人吧?别在这待着了,瘟疫还没完全好,前几天隔壁王婶还咳着,昨天就没动静了……万一染上了,可咋整?”
“我不怕。”二冬从布包里掏出个小纸包,纸是糙纸,已经被汗浸湿了边角,里面是晒干的金银花和艾草,叶子都卷着边,“阿婆,您把这个煮水喝,能清火气,平时多开窗通风,别总待在屋里。”他顿了顿,又问,“阿婆,镇上管事的住在哪啊?我想找他说说修路的事。”
老妇人指了指镇子东头,手指抖得厉害:“往那边走,最气派的那户就是,红漆大门,门口挂着灯笼……不过他最近也愁得慌,前天我看见他在门口叹气,头发都白了大半,镇上死了太多人,剩下的人要么病着,要么就想着赶紧离开,他也没办法。”
二冬谢过老妇人,又把怀里的红薯塞给她,红薯已经凉了,焦皮硬邦邦的:“阿婆,这个您吃,垫垫肚子。”
老妇人不肯要,推了回去,她的手太抖,差点把红薯掉在地上:“娃娃,你自己留着吧,你还要赶路呢,路上饿了咋办?”
“我还有。”二冬笑着把红薯放在石凳上,又把水壶里剩下的水倒进老妇人手里的破碗里,“阿婆,我走了,您好好照顾自己。”
他转身往镇子东头走,路上还是没什么人,偶尔能看见一两个身影,也都是低着头,脚步匆匆,像是怕见人。有个汉子背着个布包,布包鼓鼓囊囊的,应该是收拾的家当,路过二冬时,头也不抬,脚步更快了,像是怕被什么追上。走到东头,果然看见一户红漆大门的院子,红漆已经掉了大半,露出里面的木头,门口挂着两盏褪色的红灯笼,灯笼布上破了几个洞,风一吹就晃,门环上生了锈,摸上去糙得很。
二冬走上前,敲了敲门环,“咚、咚、咚”的声音在安静的镇上显得格外响,像是在敲空屋子的墙。过了好一会儿,门才开了一条缝,一个穿着青色长衫的小厮探出头来,长衫的领口沾着油垢,皱着眉头问:“你是谁?找我们家管事的有事吗?”
“我叫二冬,是西镇来的,想找管事的说说修路的事。”二冬说。
小厮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见他赤着脚,脚掌流血,身上还沾着泥,撇了撇嘴:“我们家管事的忙着呢,没空见你,你赶紧走吧,别在这添乱。”说着就要关门。
二冬赶紧用手挡住门,手心被门夹得发疼:“小哥,我真的有要紧事,修路能帮柳镇好起来,您就通融一下,让我见见他吧。”
正拉扯着,院子里传来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声音里带着疲惫:“小三子,外面吵什么?”
小厮赶紧应道:“管事的,是个外乡的娃娃,说要找您说修路的事,我正让他
;走呢。”
“让他进来。”
小厮愣了一下,不情愿地把门打开,侧身让二冬进去,嘴里还嘟囔着:“真是多事。”院子里铺着青石板,却落满了落叶,叶子都枯了,踩上去“咔嚓”响,墙角的菊花谢了,只剩下干枯的枝干,枝干上还挂着蜘蛛网。一个穿着藏青色长衫的男人坐在堂屋门口的椅子上,长衫的料子是好的,却皱巴巴的,他手里拿着一个茶碗,碗是瓷的,上面有一道裂纹,碗里的茶已经凉了,水面上漂着几片干茶叶。他的头发里掺着不少白发,一根一根竖着,眉头皱得紧紧的,脸上满是疲惫,眼下的乌青深得像涂了墨。
“你就是西镇来的娃娃?”男人抬起头,看着二冬,声音里带着点沙哑,说话时还咳了一声。
二冬走上前,拱手作揖:“见过管事的,我叫二冬,是西镇荻花庭管事让我来的。”
男人指了指旁边的石凳:“坐吧。你说修路?”他笑了笑,笑声里满是苦涩,“柳镇现在这个样子,哪还有人修路?能活着就不错了。”他叹了口气,把凉茶喝了一口,茶水顺着嘴角往下流,他也没擦,“前阵子瘟疫,镇上死了一半人,剩下的人要么病着,咳得直不起腰,要么就想着赶紧离开这里,谁还愿意留在这修路?”
二冬坐在石凳上,石凳凉得刺骨,他看着男人憔悴的样子,轻声说:“管事的,五特说了,只要您愿意组织人修路,后续的难处总能想办法。路通了,外面的大夫能进来,不用走那些坑洼路,药材也能运进来,不用怕陷在泥里;路通了,外面的人知道柳镇在好起来,才会有人愿意来,镇上的人也不用想着离开。”
男人愣了愣,手里的茶碗晃了晃,凉茶溅出几滴在衣襟上。他盯着二冬的眼睛,那眼神里没有半分虚浮,只有认真的光。他想起瘟疫最严重的时候,自己站在路口看着人一个个倒下,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躲在家里怕被传染——现在这个十岁的娃娃,敢从西镇来柳镇,还敢提修路的事。
“后续的难处?”男人扯了扯嘴角,语气里满是无奈,“现在最大的难处就是没人、没力气。你看镇上还有几个能干活的人?东边李大叔病了,躺在床上起不来;西边张婶没了男人,带着两个娃,连饭都吃不饱;就算有人愿意干,工具呢?锄头、铁锹都被拿去当柴烧了,粮食呢?粮仓里只剩下半袋发霉的谷子,大家都快饿死了,哪有力气修路?”
“西镇可以帮着出些工具。”二冬说,眼睛亮了亮,“荻花庭管事说了,只要柳镇愿意修路,西镇能让木匠师傅帮忙做些工具。至于人手,我可以去挨家挨户说,只要让大家知道,修路是为了自己好,肯定会有人愿意来的。”
男人沉默了半晌,忽然站起身,把茶碗重重放在石桌上,茶碗磕出清脆的响。他走到二冬面前,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手掌粗糙却有力:“好!我信你一次。”他的眉头舒展开些,眼里终于有了点活气,“我这就让人去清点能用的家什,再去喊些还能动的人;你去挨家挨户说,要是有人愿意来,就到镇口的空地上集合——咱们柳镇,总不能一直烂下去!”
“谢谢管事的!”二冬高兴地站起来,差点碰倒石凳。
男人笑了,笑声里少了些苦涩:“该谢谢的是你,娃娃。要是柳镇能好起来,我一定去西镇谢谢你和荻花庭管事。”
小厮在旁边听着,原先皱着的眉头也松了,主动上前一步:“管事的,我跟二冬一起去喊人吧!”
二冬和小厮走出院子,晨光渐渐亮起来,雾散得更开了些。他们先去了老妇人的家,老妇人正坐在院子里晒着弱阳,见二冬回来,赶紧站起来:“娃娃,咋又回来了?”
“阿婆,管事的答应修路了!”二冬笑着说,“西镇会帮着出工具,您愿意来帮忙吗?路通了,您就能顺着路去县城找儿子和儿媳妇,总能找到的。”
老妇人的眼睛猛地亮起来,像蒙尘的灯被点亮,她抓住二冬的手,手抖得厉害却攥得紧:“真……真能修路?”她抹了把眼泪,声音哽咽却有力,“我去!我虽老了,总能帮着拾掇些碎石头,能修路、能找娃,干啥都愿意!”
晨光落在老妇人的脸上,也落在二冬的掌心,暖得像方才那只红薯的温度。二冬望着镇口的方向,那里渐渐有了人影——有人扶着病弱的家人慢慢走出来,有人背着锄头从巷子里钻出来,脚步声、说话声慢慢响起来,像沉寂的柳镇,终于又活了过来。
晨雾像揉碎的棉絮,裹着柳镇的石墙和老槐树,连空气里都飘着股陈粮发霉的味道。二冬攥着拳头站在镇衙的石台阶下,掌心的湿泥被捏得发黏,指甲缝里嵌着草屑,可他的声音却比阶前的青石板还硬实:“管事的,修路得先让大家有力气,我现在就去弄肉——管够的肉。”
镇衙管事周老栓刚舒展的眉头又拧成了疙瘩,指节叩着石桌发出“笃笃”声,像是在敲碎什么虚妄的念想:“肉?二冬娃娃,你睁眼看清楚,这荒年荒月,镇上的鸡都快死绝了,前儿个王屠户家最后一头猪,连皮都被分着煮了汤,哪来的肉给三千人吃?”他说着往门槛外扫了眼,晨雾里晃过个扶着墙
;的妇人,怀里的娃瘪着嘴哭,哭声细得像根快断的棉线。
二冬往前凑了半步,肩膀还没高过石桌,却刻意把声音压得沉:“您别管来源,只管按我说的做。”他的目光扫过周老栓鬓角的白霜,又落回院里晒着的半袋陈米上,“第一,派衙役去搜罗镇上所有的青铜锅,越多越好,架在镇口空地上烧水,水开了必须放盐——我娘说过,盐能补力气,还能防饿肚子呕酸水。第二,您这有没有青铜刀?或者青铜飞镖也行,石头太扎眼,要是弄出伤来,刀伤总比石头砸的好解释。”
周老栓愣了愣,伸手想去摸二冬沾着泥的脸,手指刚碰到孩子的颧骨,忽然想起方才这娃娃说“派多少人就有多少肉”时的眼神——那眼里没有半分虚浮,倒像是藏着片能养人的山。他把到了嘴边的追问咽回去,转身冲院里喊:“小三子!去把库房里的青铜刀都取出来,连那把断了个尖的也带上!再让衙役们挨家挨户收青铜锅,告诉家家户户,锅借去煮肉,煮好人人有份,少了半片肉,我周老栓赔他们十斤米!”
小厮小三子应着跑出去,布鞋底踩过院角的青苔,溅起几点泥星。二冬又补了句:“再让愿意去的人都到镇口集合,人越多越好,带着空瓮——肉多,竹篮装不下,得用瓮装。”他说着往镇口的方向瞥了眼,老槐树上还挂着去年的灯笼骨架,在雾里晃了晃,像个瘦骨嶙峋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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