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爪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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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黑山城的变化(第1页)

灵核归程·山城新貌

孨宁宁梗着脖子,下巴抬得老高,杏眼里的泪珠像两滴泡透了的水晶,快要盛不住。长长的睫毛被泪水粘成几缕,轻轻颤动时,活像两把沾了晨露的小扇子,每一下都扇得人心头发紧。她带着浓重的哭腔,尾音颤巍巍的:“五特哥,我跟你跑了多少地方啊——黑宁城那破地方,吃口饱饭都难;永熙城的雨巷,天天踩泥巴;黑盛城的打铁铺,熏得我满身火星子;到了这黑顺城,风跟刀子似的刮脸。你凭啥把我一个人留下?那空房间晚上黑得吓人,我总做噩梦,梦见你走在前面,我穿着小鞋拼命追,怎么都追不上,最后连你影子都被山雾吞没了!”

五特被她缠得没辙,又心疼她这副模样,伸手揉了揉她头顶的碎发——还带着山野里青草和野花的淡香。他无奈地叹气:“真是怕了你了。跟紧我,把我手抓死,不管是石头滚下来还是脚滑,半点儿都不能松,听见没?”宁儿立马破涕为笑,脸上还挂着泪珠,像雨后刚开的野蔷薇,花瓣上的水珠顺着纹路往下滚。她攥着五特的手腕,指节都捏得发白,仿佛一松手,五特就会被这山间的风卷走,再也找不着。

两人跟周奎道别后,沿着谷口的山路往黑山城走。这路陡得吓人,几乎是贴着悬崖壁的八十度陡坡,脚下的碎石被雨水泡得松松垮垮,稍一用力就“哗啦”往下滑,下面就是云雾缭绕的深谷,连崖壁上筑巢的飞鸟都不敢轻易往下飞。五特走在前面,后背绷得像张拉满的弓,左手死死扣着旁边凸起的岩石,指腹磨得发红,指尖因为用力都泛了白;右手反过来攥着宁儿,指尖的灵智核悄悄亮起一道淡蓝色的光——这是他在外五年练出来的本事,能提前扫出三里地内的危险。每一步都踩在石缝里,跟在刀尖上跳舞似的。宁儿的淡青色裙摆被路边的荆棘勾破了好几处,露出一小截白生生的小腿,上面划了几道浅浅的血痕,渗着细密的血珠。膝盖更是蹭掉了一块皮,泥沙粘在伤口上,火辣辣地疼,但她咬着下唇,一声都没哼,只是把五特的手抓得更紧,额头上的汗珠子顺着鬓角往下淌,把耳边的碎发都浸湿了。

走了约莫两个时辰,头顶的太阳越升越高,把山间的寒气都驱散了,崖壁晒得微微发烫。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哒哒哒”的马蹄声,跟密集的鼓点似的,由远及近,震得头顶的碎石簌簌往下掉。五特瞬间停下脚步,浑身肌肉都绷紧了,右手不自觉地摸向腰间的玄铁令牌——那令牌是黑山特有的玄铁做的,上面刻着复杂的山纹,既是他的身份凭证,也是危急时刻的靠山。

很快,一队穿黑甲的士兵策马奔来,甲胄在太阳底下泛着冷光,马蹄扬起的黄土像一条黄龙。他们看见陡坡上的五特和宁儿,赶紧猛勒缰绳,马猛地抬起前蹄,发出一声嘶鸣,溅起一片碎石。士兵们利落地跳下马,铠甲碰撞着“哐当”响,动作整齐得像一个人。为首的士兵看清五特腰间的令牌,瞳孔猛地一缩,“噗通”一声单膝跪地,右手握拳重重砸在胸口的甲胄上:“黑山城戍卫营队长赵武,参见五特大人!”

五特伸手扶他起来,指尖刚碰到对方的甲胄,就被那股子寒气激得打了个哆嗦——这队人肯定在山里守了不少时候,甲胄都冻透了。他压着心里的急劲儿问:“黑山城现在怎么样了?我走的时候才十三岁,这一去就是五年,家里的城墙、街道,还有城主府那口甜水井,都变样了没?”

赵武“噌”地站起来,甲胄上的铁环“哗啦”作响,脸涨得跟煮熟的虾子似的,声音都带着颤:“大人,现在的黑山城可牛了!以前的旧城墙早拆了重建,新墙用的都是黑山的青条石,比以前高了三尺,厚得能并排走两辆马车,攻城锤都砸不动!城池往东西两边扩了好几倍,以前城外的荒坡、乱葬岗,现在全盖满了青砖瓦房!城里的新房子一眼望不到头,都是青砖黛瓦的院子,院里种着石榴、海棠,比以前的土坯房结实多了,也好看多了。不光如此,还盖了三所学堂,孩子们背着粗布书包,天天蹦蹦跳跳去上课;工坊也多了,打铁的、织布的、做陶的,整天叮叮当当响个不停,烟筒里的烟都能把天染黑。街上挤满了人,挑担子的货郎、吆喝的小贩、往来的车马,比以前繁华十倍都不止!”

到了城主府的朱漆大门前,门里面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跟小鼓似的敲在青石板上。一个穿正红色衣裙的女子猛地跑了出来,裙摆被风吹得展开,像一朵迎着太阳开的红玫瑰,正是虎岩儿。她比五年前高了不少,身上的少女气没了,出落得亭亭玉立,发间别着一支赤金点翠的发簪——那是五特临走前用第一笔工钱买的,现在还好好戴着,在太阳底下闪着细碎的光。她一看见五特,眼睛瞬间就红了,跟被晨露打湿的石榴籽似的,眼泪“唰”地就下来了。没等五特开口,她就扑进五特怀里,双臂紧紧环着他的腰,力道大得像要把自己嵌进去,哭得肩膀一抽一抽的:“五特,你可算回来了!我还以为……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呢!这五年,我天天来城门口等,春天等桃花开,夏天等蝉叫,秋天等树叶落,冬天等下雪,连下雨天都撑着油纸伞站在门洞里,就怕错过你!”

五特的胳膊先是僵了一下,随后轻

;轻环住她,手掌顺着她的后背慢慢拍着:“我这不是回来了吗?让你等了这么久,是我不好。”他能感觉到怀里的人在发抖,也能闻到她发间皂角混着胭脂的香味,心里又酸又涩,满是愧疚。

这时,一个穿淡绿色衣裙的女子从门里走了出来,脚步慢悠悠的,像一竿挺拔的翠竹,是骨玲。她的裙摆上绣着细密的竹叶,走起来轻轻晃着,跟竹叶在风里动似的。她没像虎岩儿那么激动,只是站在不远处的石榴树下,脸上带着温和的笑,但眼睛里藏着化不开的思念,就像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五特,欢迎回来。”她的声音还是那么柔,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像是憋了好久的情绪终于找到了出口。

五特心里一揪,愧疚更重了。他松开抱着虎岩儿的手,慢慢走到骨玲面前,轻轻抱了抱她,声音低哑得厉害:“骨玲,让你久等了。这五年,工坊的事、学堂的事,都辛苦你了。”

虎涛在一旁笑着打圆场,伸手拍了拍五特的胳膊:“行了行了,都进屋说!别在门口站着,让人看笑话。我让人备了宴席,全是你爱吃的——炖得烂乎乎的羊肉、烤得流油的鸡,还有你小时候最爱喝的酸梅汤,特意冰在井里镇着,给你接风洗尘!”

一行人簇拥着进了城主府,穿过种着海棠和石榴的院子,刚进正厅,一股浓郁的饭菜香就飘了过来——炖羊肉的醇厚香味、烤鸡的焦香,还有酸梅汤的清甜,混在一起勾得人肚子咕咕叫。八仙桌上摆满了酒菜,青瓷碗碟里冒着热气,连桌子边都烫得不敢摸。宁儿被虎岩儿拉着坐在五特身边,她悄悄扯了扯自己勾破的裙摆,见没人注意,才松了口气,眼睛却一直黏在五特身上,跟只好奇的小麻雀似的,打量着厅里的雕梁画栋。

席间,五特拿起筷子,看向虎涛:“禾满仓的修路工程,现在咋样了?黑山西村那边的山硬得很,石头又多,他一个人怕是忙不过来。”

虎涛夹了一块炖得油光锃亮的羊肉放进嘴里,嚼得满嘴流油,含糊不清地说:“那小子能耐着呢!力气大得能扛着石碾子走半里地,脑子也活泛,知道用木楔子楔进石头缝里省力气。黑山城到黑山西村的路早就扩宽了,铺的都是从黑顺城运来的青石板,足足三层厚,下雨天踩上去都不打滑,马车跑起来稳得很。现在正带着人往黑山拉拉主山脉挖,估摸着再过两个月就能和黑顺城那边接上。”

五特顺着虎涛的目光看去,荻花庭、大黑、何奎等人都坐在桌旁,脸上的笑跟浸了蜜似的。他拿起酒壶,给自己倒了杯酒,又给其他人一一满上,举起酒杯笑着说:“大家都是自家人,别拘束,先吃饭,边吃边聊。”

酒杯刚碰到一起,席间的气氛就跟点着的爆竹似的炸开了。宁儿捧着一碗酸梅汤,小口小口地抿着,听见大家说起五特的事,眼睛亮晶晶的,忍不住插了句嘴:“五特哥在黑顺城的时候,还帮周奎城主规划谷口呢,说要让四辆马车并排走!”她声音脆生生的,跟山涧的泉水似的,众人都笑了起来,虎岩儿更是揉了揉她的头发,夸她机灵。

荻花庭放下酒杯,指尖轻轻摩挲着杯沿——那杯子是新河镇烧的白瓷杯,釉色光溜溜的能照见人影。他温声说:“五特,你这五年在外头跑,没少为咱们黑山城操心。去年永熙城闹粮荒,粮价涨得没边儿,一斗米能换半匹布,要不是你提前让人从河镇调了十万石粮食过去,咱们这周边的流民恐怕就要饿肚子,说不定还会闹出乱子。”

坐在对面的大黑一听这话,立马拍着桌子附和,声音大得震得碗里的汤汁都溅了出来:“可不是嘛!五特大人,您还记得咱们黑风部落以前住的山洞不?冬天漏风、夏天漏雨,夜里睡觉都得裹着羊皮袄,还是冻得直打哆嗦。多亏您走之前让人送了盖房子的图纸和木料,现在咱们部落家家户户都盖起了砖瓦房,屋里还垒了火炕,冬天烧上柴火,暖得能光脚走路!部落里的娃娃们,现在都敢在屋里打滚了!”他说着,抓起一块烤得金黄的羊腿塞进嘴里,油汁顺着嘴角往下淌,滴在衣服上也不在意,脸上全是真心的感激。宁儿听得瞪大了眼睛,小声问五特:“黑风部落以前住山洞呀?那下雨的时候,会不会漏雨到床上?”五特笑着点头,给她夹了块烤鸡翅膀,让她慢慢听。

何奎也放下筷子,黝黑的脸上带着憨厚的笑,手指在桌布上轻轻划着圈:“大人,河镇的庄稼今年又是大丰收。您当初教咱们的堆肥法子可真管用,把秸秆、牲畜粪便堆在一起发酵,撒到地里比啥都肥。现在地里的麦子长得比人还高,颗粒饱满得压弯了穗子,一穗麦子能搓出满满一把麦粒。咱们不仅够自己吃,还能装成麻袋卖给其他城池,老百姓的口袋都鼓起来了,不少人家都给孩子扯了新布做衣裳,还给媳妇买了银镯子。”

李家坳村长捋着下巴上花白的胡子,慢悠悠地开口,声音里带着岁月的沉淀:“五特啊,你小时候在咱们村放过牛,还记得村头那棵古树不?那时候村里的路全是泥路,一下雨就变成烂泥潭,拉粮食的牛车陷进去都出不来,得好几个人推。现在好了,禾满仓带着人把青石板路修到了村口,马车直接就能开到田埂边,收庄稼的时候省了不少力气。村

;里的孩子们也能去城里的学堂读书,背着新做的粗布书包,不用再像以前那样,翻两座山去山那边的私塾了——那私塾先生还老打人手心呢!”宁儿听到“学堂”二字,眼睛更亮了,拉着虎岩儿的袖子问:“岩儿姐姐,城里的学堂有女孩子吗?我也想认字。”虎岩儿笑着说:“当然有,明天我带你去看看。”

石头哥悄悄凑到五特身边,椅子腿在地上蹭出轻微的声响。他压低声音,语气里满是兴奋,眼睛瞪得溜圆:“大人,黑山西村的铬金属矿已经勘探清楚了,储量比咱们预想的还要多,挖个十年八年都挖不完!您走之前留下的冶炼法子,咱们试了好几次,烧坏了三个熔炉,终于成功了!炼出来的铬铁比普通铁器硬好几倍,用它打出来的镰刀,割麦子都不用磨,锋利得很。现在工坊里正加班加点地打造农具和兵器,等拉拉山脉的路修通了,就能运到其他城池去卖,到时候咱们黑山城的铁器肯定能出名!”

王河也跟着笑着补充,手里还拿着一本新印的《千字文》,纸页沙沙响:“新河镇的造纸坊和印刷厂现在可红火了!您设计的那个活字印刷术,真是太好用了——以前印一本书得刻好几天的木板,刻错一个字就全废了;现在拆了活字重新排列,一天能印几十本。咱们印的《千字文》《论语》,纸张白净,字迹清楚,不仅供应城里的三所学堂,还卖到了永熙城、黑盛城,好多私塾先生都来咱们这批发书本呢,说比他们自己手抄的强多了!”他说着,把书递给宁儿,宁儿捧着书,指尖轻轻摸着纸页,好奇地问:“这上面的字,就是学堂里教的吗?”王河笑着点头,给她指了个“山”字,说:“这个字念‘山’,就是咱们黑山的山。”

五特听着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看着身边宁儿好奇的模样,心里像被暖流灌满了,眼眶微微发热。他举起酒杯,站起身,声音里满是感慨:“大家客气了,这些都是咱们一起努力的结果。黑山城能有今天的样子,离不开每个人的付出——无论是垦荒种地的农户,还是打铁织布的工匠,或是教书识字的先生,都是功臣。来,咱们干一杯,祝黑山城越来越繁华,祝大家的日子越过越红火!”

众人纷纷举起酒杯,宁儿也端起酸梅汤,跟着五特一起起身,小脸上满是认真。酒杯碰撞的清脆声响在大厅里回荡,像一串快乐的铃铛。席间的欢声笑语,伴随着饭菜的香气,飘出窗外,和院子里海棠花的香气混在一起。夕阳透过窗棂洒进来,金色的光芒落在每个人的脸上,映出满满的幸福与希望,连鬓角的白发、眼角的皱纹,都染上了温暖的颜色。

荻花庭放下酒杯,杯沿沾着细密的酒珠,像缀了圈碎钻,对着五特轻轻一举,脸上的笑意温和得像春日拂过麦田的风:“五特,你这几年可好?在外奔波,风餐露宿的,肯定受了不少苦吧?”话音刚落,他指尖摩挲着杯壁,语气里添了几分感慨,“现在黑山城人口快近千万了,都是从流民堆里筛出来的踏实人,还有西镇、沙窝镇那些地方迁过来的。房子虽说盖了不少,青砖黛瓦的院落排得整整齐齐,但也基本住满了。城外南坡上全是老百姓自己搭的土坯房,糊上黄泥、盖上茅草,勉强遮风挡雨。现在城里的地皮金贵得很,巴掌大一块地,都能换两石麦子,还是新磨的细面。”

“啪”的一声脆响,大黑猛地拍在桌子上,震得碗里的酒晃出了边,溅在青布桌布上,晕开一小片湿痕。他性子向来豪爽,嗓门也像村口的铜锣似的,一开口就盖过了周遭的喧闹:“地皮贵怕啥?咱们有粮食!河镇今年的庄稼长得比人还高,麦穗沉得压弯了麦秆,麦粒饱满得发亮。收的粮食堆得跟村头的土山似的,够咱们黑山城人吃好几年!以后再也不用勒紧裤腰带,顿顿喝稀粥了!”

禾满仓闻言,夹菜的筷子顿在半空,瞥了大黑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带着得意的笑,语气里满是炫耀:“粮食够吃算什么本事?我们沙窝镇的琉璃才叫厉害!透亮得跟山顶的冰棱似的,城里的富户抢着买去镶窗户,阳光一照,满屋子都是彩光。其他城池的商队都排着队来进货,一车琉璃能换十车粮食,赚的钱比你们的麦子多十倍!”

“切!”大黑俩眼珠子瞪得跟铜铃似的,“啪”地把粗瓷酒杯墩在桌上,酒沫子都溅出来了,“琉璃片子能当饭嚼?还是能盛红烧肉?咱黑风部落的陶家伙才是过日子的根本!你看这粗陶碗,掉地上都不带裂的;那带花纹的陶罐子,腌酸菜、泡咸菜,哪家灶房离得了?你们那琉璃瓶瓶罐罐,手指头一滑就碎成渣,寻常人家谁舍得买?”

两人争得脖子上青筋都冒出来了,唾沫星子横飞。这时,新河镇来的李秀才赶紧放下手里的茶碗,俩手连连摆动,笑得眼睛都眯成了缝:“二位兄弟别争了,要论实打实的畅销,还得是我们新河镇的书本纸张!你数数,城里头三所学堂,乡下那四五个私塾,哪个学童书包里不揣着我们印的启蒙书?就连街上当铺、粮行的账房先生,天天都来扯我们的毛边纸记账。往后啊,读书人只会越来越多,我们这笔墨纸砚的生意,那是稳赚不赔!”

酒桌上顿时吵吵嚷嚷的,跟街口的菜市场一个样,碗碟碰撞声、谈笑声、争论声混在一块儿,满是

;热热闹闹的烟火气。五特端着酒杯,慢悠悠地抿了一口,看着眼前这闹哄哄的景象,嘴角忍不住往上扬——这才是他心里头的黑山城,有吵有闹,有笑有说,处处都透着一股子活泛的生机。

就在这时,石头哥端着酒杯凑了过来,胳膊肘轻轻碰了碰五特,声音压得极低,眼神还警惕地往四周扫了一圈,那模样跟防着偷油的老鼠似的:“五特,那铬金属的事儿,在这儿说不安全。你瞅这屋里人来人往的,保不齐就混进别的部落的探子。等会儿散了席,咱回黑山西村去,就到老槐树下那石桌那儿聊。这玩意儿可是跟新兵器打造绑在一块儿的,半点都马虎不得!”

接着他絮叨起村里事,声音里满是熟稔的烟火气:“王姨、赵婶身子骨还是那么硬朗,天天早饭后,准能看见她俩搬着小马扎,稳稳当当坐在村口那棵老槐树下。王姨手里纳着鞋底,麻线‘哧溜’一声扯得老长;赵婶就凑在旁边搭话,俩人家长里短地聊,笑声能传半条街。你嫂子林晚更是个能干的,把家里打理得板正极了,床上被褥叠得方方正正,棱棱角角跟刀切似的;后院那片菜畦,青菜、萝卜、小葱长得绿油油、水灵灵的,看着就让人心里舒坦。你妹妹三冬也十七了,出落得跟开春刚冒头的柳芽似的,嫩生生、俏亭亭的,上门提亲的人都快把你家门槛踏破了,王姨每次都笑着摆手,说孩子还小,不急。”

五特端酒杯的手顿了顿,指节微微泛白,声音轻得像落在酒面上的灰尘:“三冬性子犟,认定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得找个知冷知热、把她放在心尖上的人,绝不能让她受半点委屈。”

“可不是嘛。”石头哥端起酒杯猛灌一口,酒液顺着嘴角流了点在衣襟上也不在意,“林晚她娘和赵婶,最近看闺女们的眼神都不一样,总跟盯宝贝似的。大囤二十二、二囤二十、林丫十八,按说都是该寻婆家的年纪,可不管谁上门提亲,赵婶都客客气气地婉拒了。上次我路过她家篱笆院,听见她在里头跟闺女们说:‘你们是二冬从人牙子手里硬生生买回来的,当年要不是他,咱们这些死契奴隶,要么被卖进窑子毁了一辈子,要么累死在矿坑里连个收尸的都没有。现在咱们不是奴隶了,能堂堂正正做人,可这份恩情不能忘。就算一辈子不嫁,也得等二冬少爷发话,他不点头,谁也别想动这个心思。’”

五特的心猛地一沉,像被什么重物砸中,眼眶瞬间就热了,手里的酒杯晃了晃,酒液荡出一圈圈涟漪,差点洒出来。当年他买下大囤、二囤、林丫和阿果娘俩,不过是见不得她们像牲口一样被买卖、被糟践,随手帮了一把,没成想她们竟把自己当成了唯一的依靠,连终身大事都牢牢寄托在他身上。

“王姨和阿果娘也常把这话挂在嘴边。”石头哥往五特身边凑了凑,声音压得更低,“上次林丫在陶器工坊干活,有个烧窑的小伙子跟她开玩笑,说要托媒人上门提亲,她脸刷地就红了,急得直摆手,说二冬少爷不发话,她谁也不嫁,她和大囤、二囤姐妹们,永远都是二冬少爷的人。”

五特握着酒杯的手控制不住地颤抖,冰凉的酒液滴在手背上,心里却像烧着一团火,又烫又堵,闷得他几乎喘不过气。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翻涌的情绪,声音沙哑得厉害:“她们都是好姑娘,心善、重情,我不能辜负她们。”

“说啥傻话呀?”石头哥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力道大得让他晃了晃,“她们那都是心甘情愿的,把你当主心骨呢!对了,你和虎岩儿的闺女五思淼都五岁了,粉雕玉琢的,跟个小仙女儿似的。虎岩儿总私下跟我们念叨,说她比你大六岁,怕你嫌弃她年纪大,毕竟你今年才十八。那小丫头更黏你,天天抱着你临走前给她画的画像,搬个小凳子坐在村口,一坐就是大半天,嘴里反复念叨着‘爹爹什么时候回来呀’。四冬这小子,跟着老铁匠学打铁手艺,天天抡着小锤子敲敲打打,手上磨出了水泡,疼得直咧嘴也不喊一声,还跟老铁匠说,以后要给你打最好的兵器。阿果也长大了,能帮着她娘喂猪、种菜,上次我去她家,她还偷偷拉着我说,要给你留地窖里最甜的红薯,等你回来吃。还有禾穗安,今年也十七了,长得又高又壮,地里的重活累活都抢着干,说要帮你撑起黑山西村这个家。”

五特听着,眼前就像放电影一样,一幕幕浮现出村里的景象:王姨系着围裙在灶台边忙活,锅里的饭菜香飘四溢;赵婶带着孩子们在晒谷场晒麦子,金黄的麦浪里满是笑声;大囤弯着腰在地里拔草,汗水浸湿了后背;二囤坐在院子里编竹篮,手指灵活地翻飞;林丫专注地转着陶轮,泥巴在她手里渐渐成型;五思淼抱着画像,小小的身影孤零零地坐在村口……他的眼眶再也忍不住湿润了,心里却暖得像装了一坛刚酿好的米酒,又甜又醇,连带着鼻尖都泛着微微的酸意。

五特听着,眼前的热闹仿佛都成了背景,心里头的画面却愈发清晰:王姨系着灰布围裙,在灶台边忙前忙后,柴火噼啪响,锅里的玉米糊糊冒着热气;赵婶带着一群半大孩子在晒谷场,手里的木锨扬得高高的,金黄的麦粒落下来,溅起细碎的光;大囤弯着腰在菜地里拔草,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淌,滴进泥土里;二

;囤坐在自家门槛上编竹篮,竹篾在他手里翻飞,不一会儿就有了雏形;林丫守着陶轮,双手沾着湿泥,专注地把一团陶土捏成想要的样子;还有五思淼,小小的身子抱着画像,坐在村口的老槐树下,时不时踮起脚尖往路的尽头望……他的眼眶不知不觉就湿润了,心里暖得像揣了一坛刚酿好的米酒,那股甜醇劲儿,从心口一直蔓延到四肢百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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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遥是个长相清秀却力大无穷的哥儿,他无父无母,住在槐岭村的最深处。本应该是被媒人踏破门槛的年纪,却因为一件事把积攒下来的钱赔光了,人也没嫁出去,还落了个凶残的名声,以至于再没人来给他说亲了。直到有一天,村里来了个长相英俊却双腿残疾的外乡人,在村长的主持下,那人给田遥当了赘婿。田遥大笑三声还有这种好事?郁年家道中落,被仇家羞辱给一个山村土哥儿做了赘婿,新婚夜他跟田遥约法三章,只搭伙过日子,做个有名无实的夫妻,田遥点头,表示理解。却在第二天,听见田遥在自家墙头跟人说话我夫君虽然腿残了,但他腰好,我说自己动,他还不乐意。我夫君不笑,那是他生性不爱笑,我脱他衣服他笑得可好看了。我夫君说了,要三年抱俩,但我觉得一个孩子就够了。郁年夸下海口致力于假戏真做的田遥看着自己家这破破烂烂的房子,有些心虚。总不能让夫君就跟他睡草棚吧,何况城里人还娇气。于是田遥今天上山打野猪换钱,给夫君补身子明天上山找药材,给夫君治腿后天去镇上摆摊子,赚钱给他夫君买笔墨。用尽浑身解数的田遥,总算把郁年的心撬开了一个口子,却听说郁年的有权有势的远房亲戚来找他了。村里人都说郁年要休弃掉田遥,回到他的富贵温柔乡,田遥跟人打了一架,又赔了医药费,垂头丧气地回了家,用郁年教他的那几个字,写下了和离书。却被郁年撕碎了和离书和衣裳不是说要三年抱俩,一个都没生,离什么?还是写一点排雷1受宠攻,介意勿入。2力气大就是受的金手指,介意勿入。...

反派跪求别来感化她[快穿]

反派跪求别来感化她[快穿]

文案正文完结接档文小作精在be文里拆Cp快穿更新中,招手手喜欢的话可以收藏一下吗?(头顶猫猫身为反派的花颜觉醒了,再一次回到了小世界,面临被攻略的下场。起初她是拒绝的,直到後来又落入了攻略者的陷阱1小白花师侄x清冷小师叔想予你岁月静好,平安喜乐。2残疾万人迷x冷艳指挥长想予你无拘无束,共赴星河3疯批病娇x高冷御姐想予你一切,全部的我。结局he,1v1接档文1作精渣女快穿文cp不就是用来拆的吗?大约是一个拆cp的救赎文,主受,女主凭作被宠。池柔柔对拆cp没有任何意见,只一点。给我听好了,我只躺不动,懂?2娱乐圈奔赴文僞装直女的小怂包内容标签虐文破镜重圆甜文快穿正剧花颜接档文小作精在be文里拆Cp快穿其它小作精在be文里拆Cp快穿一句话简介要对她明宠暗撩立意爱情诚可贵,生命价更高...

青梅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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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岁那年我从树上掉下来,不小心撞坏了脑袋,醒来后世界就不大一样了。他人的喜怒哀乐在我眼里拥有了明确的颜色和数值粉色是爱恋,红色是愤怒,绿色是尴尬,蓝色是忧伤,黄色是欲望…高考结束后的暑假,我在青梅屿遇见了比我大九岁的雁空山。神秘又英俊,还带着点忧郁气质的雁空山是全岛女人的理想型。也是我的。我想让他为我变成粉色,但突然有一天,他就黄了。而顶着一头黄的雁空山,对着我时面上仍然毫无波动。爱情就像柠檬汽水,酸酸甜甜,又很带劲儿。你永远不知道隔着皮肉,对方胸膛里的那颗心会为你怎样跳动。雁空山x余棉年上又酷又欲攻x脑子不好人形弹幕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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