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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河道的风卷着沙砾打在人脸上,押解队伍的影子被夕阳拉得老长。二十多个西巴部落汉子被粗麻绳串成一串,像拴住的野狗般耷拉着脑袋,脚底板磨出血泡也不敢吭声——络腮胡壮汉“黑狼”膝盖上的伤还在渗血,五特那柄钛合金短刀的冷光,就像悬在头顶的死神镰刀。
五特走在队伍侧后方,指尖灵智核亮着幽蓝微光,灵丝弦如细密蛛网般悄无声息地探向十里外的黑松林。林子里的动静清晰传来:女人的尖骂、孩子的哭闹、铁器砸石头的闷响,西巴部落的老巢就在眼前。
“五特哥,前面树影晃得厉害,会不会有埋伏?”阿果攥着他的衣角,声音发颤。五特目光扫过松林边缘:“灵丝弦扫过,里面三十多人,老弱妇孺占七成,能打的都在咱们手里。”铁巧的金属臂往地上一拄,“哐当”砸出个坑:“有埋伏也不怕,我一胳膊掀平他们的窝。”
黑狼听得浑身发抖,忙喊:“没埋伏!真没!部落里都是老人女人和娃!”五特没理他,对铁巧和骨玲使了个眼色:“铁巧守入口,别让一个人跑掉;骨玲跟着我,阿果你……”“我要一起去!”阿果立刻抢话,举起手里磨得发亮的鱼骨,“我扔石子的准头,你上次都夸过的!”骨玲也帮腔:“我盯着她,出
;不了事。”五特皱眉点头:“跟紧我,一步都不许离。”
踏进黑松林,松针的潮气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走了半里地,一片歪歪扭扭的土坯房出现在眼前,房檐下挂着风干的兽皮,还有几串发黑的人骨——那是过往被劫掠部落的遗物。土坯房里的人听到动静,探出头的瞬间,眼神里先跳出来的不是恐惧,而是凶狠。
“黑狼!你们咋被捆了?”一个满脸横肉的妇人抄起门后的石斧就冲过来,五特指尖灵丝弦骤然弹出,像条毒蛇缠上她的手腕,“咔嚓”一声脆响,石斧落地,妇人的手腕直接被拧断。
这一声响成了导火索,房里的人疯了似的往外冲:老头举着削尖的木棍,女人抱着孩子却藏着匕首,连半大的少年都攥着石块。五特眼神一冷,灵丝弦瞬间扫过在场所有人的脑神经——无数血腥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他们把小部落的老人绑在树上喂狼,把反抗的汉子剥皮抽筋,甚至把抢来的婴儿扔进火堆取乐……连那个抱着孩子的妇人,上周还亲手打断了逃跑女俘虏的腿。
“铁巧,骨玲。”五特的声音冷得像冰,“一个活口都别留。”
话音刚落,铁巧的金属臂已经弹出锋利刀片,迎着冲来的老头就挥了过去,石屑混着血花溅起;骨玲的骨刀如闪电般划过,抱着孩子的妇人还没来得及掏出匕首,喉咙就被割开,孩子“哇”的一声哭出来,却被骨玲反手接住——那孩子才刚满周岁,眼里还没有丝毫恶意。
阿果躲在五特身后,看着眼前的厮杀,手心里全是汗。有个少年举着石块砸向她,五特指尖石子飞出,精准砸中少年的手腕,石块落地的瞬间,铁巧的金属臂已经抵在了少年脖子上。“这娃……”阿果刚要开口,就见少年眼里闪过一丝狠劲,张嘴就要咬铁巧的胳膊,五特眼神一沉:“他们骨子里的恶,改不了。”
铁巧手上用力,少年的身体软了下去。
黑松林里的惨叫声此起彼伏,却没持续多久。黑狼吓得瘫在地上,裤子湿了一大片,嘴里不停念叨:“别杀我……我能打铁……能种地……”五特蹲下身,灵丝弦探进他的脑子——确实学过打铁种地,只是后来跟着首领黑牙当了山贼。“留你一条命,不是因为你有用,是要让你看着,作恶的下场。”五特站起身,踢了踢他的腿,“起来,跟我们回外村干活。”
铁巧和骨玲在土坯房里搜出了黑牙藏的东西:山洞里堆着五十多袋玉米、三十多把刀斧,还有几箱没打磨的青铜刀——都是抢来的。“这些粮食和青铜器,运回外村给巴图他们用。”五特指着骨玲怀里的孩子,“这娃带回外村,让巴图的婆娘帮忙照看。”
阿果凑过来,轻轻摸了摸孩子的脸蛋:“这娃眼睛真亮,以后肯定是个好孩子。”五特看着夕阳下的黑松林,地上的尸体渐渐被阴影覆盖:“以后有咱们在,他不会再变成西巴部落的人。”
风卷着松针吹过,带着血腥味的空气渐渐散开。五特带着铁巧、骨玲和阿果,押着黑狼,拉着粮食和铁器往回走。骨玲怀里的孩子不知何时睡着了,小脸蛋贴在她的兽皮衣上,安稳得像在母亲怀里。
身后的黑松林渐渐被夜色吞没,那些作恶的人,终究埋在了自己造的孽里。
黑山西村铁器鸣·外村安澜
暮色压到草原尽头时,五特一行人押着黑狼、抱着孩子,拉着满载粮食铁器的木车,终于抵达黑山西外村。村口的木栅栏里,巴图带着十几个汉子正举着火把张望,火光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又细又长,铁镐的尖端在火光下闪着冷光。
“五特兄弟!”巴图最先扑上来,看到木车上堆得冒尖的玉米袋和青铜刀,眼睛瞪得溜圆,可当瞥见被捆成一串的黑狼等人,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手不自觉地按上腰间的铁刀,“这是……西巴部落的人?”
五特拍了拍他的肩膀,指尖悄悄攥了攥——方才读取记忆时,灵智核在掌心灼出的微烫还未散去,灵丝弦收回袖管时带起的凉风贴着皮肤滑过。他面上不动声色,只压低声音示意:“西巴部落的主力都解决了,这几个是我仔细查过的——没沾过劫掠杀人的血。”他刻意顿了顿,目光扫过缩着肩膀的西巴人,语气里添了层不容置疑的分量,“这个黑狼会打铁种地,剩下几个是被胁迫的老弱。你派人盯着他们干杂活,垦地、喂牛羊都行,我会多留意这边的动静,绝不会出岔子。”
巴图的喉结动了动,看向黑狼的眼神里满是恨意——去年冬天,西巴部落抢过他们两匹瘦马,还打伤了两个老人。可他再看那几个瑟瑟发抖的老弱,又想起五特说的“好好过日子”,终是咬了咬牙,对身后的汉子喊:“把他们带到村西的空木屋,解开绳子但别给武器,明天一早跟着我去翻地!”
黑狼听到“不杀他”,紧绷的身子瞬间垮了,膝盖一软差点跪下,被巴图的汉子一把架住。他低着头,声音沙哑:“我……我一定好好干活,绝不偷懒。”
这时,骨玲怀里的孩子突然哭了起来,哭声又细又软。巴图的婆娘连忙跑过来,掀开怀里的粗布襁褓,把孩子接了过去:“可怜的娃,肯定是饿了。”她掏出皮囊里的奶茶,
;用小勺一点点喂进孩子嘴里,孩子的哭声渐渐小了,小舌头裹着勺子,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这娃也是西巴部落的?”巴图的婆娘抬头问,语气里满是心疼。五特点点头,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袖管里灵丝弦的纹路——就是这根细如发丝的弦,今早从西巴部落老巢的山洞里,把这个裹在兽皮里的孩子轻轻勾了出来。“在他们老巢发现的,父母没了,这娃还小,干净得很。”巴图的婆娘把孩子紧紧抱在怀里,拍着他的后背:“以后我来带他,跟我们家阿木作伴,肯定把他养得壮壮的。”
阿木凑过来,看着孩子粉嘟嘟的脸蛋,伸手轻轻碰了碰他的小手:“以后我就是他哥,谁要是欺负他,我就用五特哥给我的钛合金刀保护他!”说着,还得意地摸了摸腰间的刀。
五特看着眼前的景象,心里的石头落了地。方才进村时,他已悄悄让灵影贴着地面飘出去,像层薄烟似的裹住了整个村子——这看不见的影子会替他盯着每一处角落,黑狼等人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灵影的感知。铁巧正和几个铁匠围着那箱青铜刀琢磨,时不时用金属臂敲敲刀身,发出“当当”的脆响:“这些青铜刀要是掺点钛石重新锻打,能做成更好用的农具。”张老汉则蹲在玉米袋旁,伸手抓了把玉米粒,放在嘴里嚼了嚼,脸上露出笑容:“这玉米还新鲜,刚好能当种子,明年春天就能多种些地。”
夜色渐深,外村的广场上点起了篝火,玉米饼的香气混着奶茶的甜味飘满了整个村子。五特坐在火堆边,掌心朝下抵着地面——灵影的光点正透过泥土轻轻蹭他的指尖,像在无声地分享这份安稳。巴图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奶茶递给他:“五特兄弟,这次真是多亏了你,要是西巴部落的人真冲过来,我们这刚建好的村子就完了。”
五特接过奶茶,喝了一口,暖意顺着喉咙往下淌:“咱们是一家人,外村的事就是西村的事。以后守通道的人多上点心,我也会常来这边看看,有情况咱们随时通气。”他没说,灵影此刻正像张网,悄无声息地罩在通往黑松林的路上,只要有陌生脚印踏进来,他立马就能察觉。
巴图重重地点头,火光映在他脸上,满是对未来的笃定。广场上,孩子们围着木车追逐打闹,汉子们讨论着明天怎么锻打青铜刀、怎么翻地,女人们则凑在一起,说着要给那几个西巴老弱缝几件新衣服。
五特看着这热闹的场景,指尖轻轻敲了敲地面——灵影的光点闪了闪,像是在回应他。他知道,黑山西外村的根,算是真正扎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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