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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想跟我当朋友还是——”季濯缨还抱有对面不是“那种”想法的推测,生怕尴尬成真,尽管他现在已经很尴尬了。
“朋友?”男人重复着这个词,苦笑起来,他紧蹙着眉头摇了摇头,忽而抬头对季濯缨说:“我想我们以后还是别做朋友了。”
还没等季濯缨想明白他说的话,嘴上突然一温,伴随着温度而来的是近在咫尺的带着酒味的呼吸。
季濯缨只觉得大脑在一瞬间宕机了,眼前是男人放大的面庞,他闭着眼睛,睫毛都清晰可见,男人似乎也很紧张,睫毛和眼皮都在颤抖。
电光火石之间,两个大耳光声已经清脆地响彻在洗手间,季濯缨的身体动得比脑子还快,反手就是两巴掌招呼过去,明白自己被一个陌生男人亲了之后,前所未有的羞怒冲上了头。
“你他妈是不是有病啊?!”季濯缨重重甩开男人,被男人这样非礼还是人生头一遭,从小养尊处优的季濯缨怎么可能受过这样的冒犯,火冒三丈地想接着痛扁这个死男同一顿。
打扮得像模像样的,居然是个这么恶心的玩意,不认识都能上嘴亲,你不得病谁得病!
被扇了耳光的男人身形晃了晃,站在原地,低着头,雪白的脸上赫然浮现着扇红的痕迹,季濯缨下手可不轻,成年男人的力道,想必一定火辣辣地疼。
男人并没有用手去捂被打的地方,他的手无力地垂在两侧,做工讲究的西装也有些凌乱。
在季濯缨冲上前拎他领子之前,男人突然抬起了脸,眼中似有泪光闪烁,但下一秒就笑了起来,眉眼弯弯:“是这样的回答吗?真是太好了。”
季濯缨愣住了,这个男人是不是有精神病?被打了怎么还笑。长相明明是清冷的气质,但是笑起来的模样却很温馨,大概是因为比自己年长所以更添了几分成熟,季濯缨心里面的感觉简直怪极了。
男人说罢,又轻轻低下了头,季濯缨看见他嘴角还带着浅笑,脸颊却已经无声滑落两行泪,刚才的泪光果然不是自己看错了。
男人看样子是要走了,季濯缨也没再阻拦,此时的惊诧大过愤怒,他下意识侧过身子放行。
在与自己擦肩而过的时候,他听见男人轻声说“再见了”,后面似乎还有两个字没有听清,像是某个称呼。
季濯缨眼睁睁看着男人走出洗手间,又眼睁睁看着他——“咚”地栽倒在地。
等到季濯缨哼哧哼哧把男人扛到楼上的客房时,他都没搞懂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他有些泄恨似地一把把男人掀翻到床上,看起来瘦,到底是个男人,扛在肩膀上比老头以前罚自己去军营里面扛的沙袋重多了。
刚刚看到男人栽倒还害怕是突发什么恶疾,精神不正常难道身体也不正常吗?等他蹲下查看才发现只是喝多了睡着了,真是奇葩。
鬼使神差般的,季濯缨并没有一走了之,而是把男人扛起来,上楼开了一间房。硬要说为什么的话,那大概是因为他太好奇了,不知道这个男人喝多了发的什么疯,说不定醒来就能有个解释。再说了,他季濯缨可不是白被亲的,倒是要看看这个人是纯变态还是什么玩意,要是装的,他可要好好收拾他一顿。
看着男人紧闭着眼睛,悠长平稳的呼吸,季濯缨一时间不知道接下来要干什么。突然灵光一现,就半蹲下来在男人身上翻找起来,这个人说不定带着名片身份证之类的。
从裤兜翻到外兜居然一无所获,不是吧,穿得这么好,连个皮夹都不带吗?季濯缨有些无语了。不过摸到男人前胸,总算摸到了东西,应该是手机,装在内兜里。
男人的一只手放在胸口的位置,季濯缨掰开手臂,开始解他外套扣子,拉开外套的时候不偏不倚拽开了男人两粒衬衫纽扣,雪白的胸口袒露了一些出来,季濯缨快速地瞥了一眼,心里吐槽:大男人长得这么白,比我都白。
季濯缨也不知道明明没有人看着,但是自己为什么还要偷瞥,大概是忌讳这个男人是刚袭击过自己的gay。
摸出了手机,一台平平无奇的新款手机,毫无疑问解不开锁,壁纸也是系统自带的,像这个男人一样无趣。只不过有好几通备注“师哥”的未接电话,季濯缨来了兴趣,这个gay是不是还有男朋友,还在外面偷袭别的男人真是不要脸。
可是怎么解锁呢,季濯缨一拍脑门,手机主人不就在这吗?拿他手指解锁。
说干就干,季濯缨抓过男人的右手,准备捏住食指按向屏幕。男人的手很暖,手指纤长,指甲修剪的很整齐,季濯缨不知为何突然心虚起来,有种趁着大人睡着做坏事的感觉。
什么大人,一个疯子罢了,长得比自己成熟一点而已。
可就在手机就要解锁的时候,男人突然开始咳嗽起来,吓得季濯缨差点松手。男人皱着眉毛,很是痛苦样子,另一只手按着胸口,越咳越剧烈起来。季濯缨连忙松开了他的手,也有些无措,不知道男人怎么了。
男人闭着眼用手撑着自己半坐起来,然后一声呕的声音,季濯缨的脸色顿时比死了三天还难看——男人几乎全吐在自己裤腿上了。
吐完的男人好像终于舒服了,一头倒在床上又睡着了,嘴都没擦,衣衫不整的,没有半分形象可言。
季濯缨双手插在头发里,离发飙只差一步之遥,看着自己的裤脚,有轻度洁癖的季濯缨恨不得掐死这个死gay。
突然,手机铃声响了,季濯缨低头看男人的手机毫无反应,才发现是自己的手机,正在气头上的季濯缨想都没有想就接了。谁料,如雷的亲爹怒吼声差点把他手机吓掉了:“兔崽子!你看看几点了?!明天有正事你是忘干净了吗!我限你半小时内出现在老子眼前,不然我剥了你的皮!”
对面骂完就迅速地挂断了。
我是兔崽子,你是老兔崽子吗?
季濯缨十分头疼地按着太阳穴,因为这个半路杀出来的死gay,他把门禁忘到九霄云外了。
看着男人平静的睡颜,洁白如玉的脸上被自己扇出来的红印子十分炸眼,季濯缨握紧了拳头,转头进了盥洗间,去清理自己的裤腿。
等出来之后,时间已经快要来不及,季濯缨再回头看一眼男人,嘴巴还有吐的痕迹,明明之前一副衣冠楚楚的样子,现在头发凌乱,领口大开的,真是不像样。
“啊,真是受不了。”季濯缨懊恼地抱怨了一句,转身跑去抽了几张纸,很是嫌弃地把男人的嘴擦干净了,领子拢一拢,然后又费劲地把男人拽成侧卧的姿势,防止他再吐的时候把自己呛死。
男人睡得不省人事,任他摆弄,最后好像姿势调整舒服了,念叨了几声梦话,季濯缨也没听清,只是看见男人眉头又皱了起来,眼角洇出了一些水迹。
季濯缨别过头,他大概都能猜到这是个感情受挫的gay,至于么,大男人为了感情要死要活的,对面还是个男人。不是说gay的感情都很随便么,换一个不就行了,怎么还遇到大情种了。
等到了家,果不其然一顿臭骂。幸好第二天有安排,老头发了会脾气就赶季濯缨回屋睡觉了。
刚一解放,进了屋,季濯缨掏出手机打电话给酒店的经理,让他看着客房别让那人跑了。
可是经理的电话很快又打了回来:“季少,您房间里面已经没有人了。”
季濯缨挂断了电话,气得朝床上一摔。
才一个小时不到,这个死gay居然已经醒酒跑了?
不会全程都是装的吧?!占了老子便宜就跑,别让我逮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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