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爪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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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循环的起点（第7页）

那些灯光温暖而明亮，却没有一盏是为他而亮。

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空洞的笑容。

看，刘亚豪。

你又回到了原点。

不，你甚至比原点更糟。至少原点还有一丝微弱的希望，而现在，你只剩下了一具被掏空的躯壳，和一颗彻底冰冷死寂的心。

新一轮的、注定不会有结果的相亲循环，即将开始。

而他已经预见到了结局。

无非是，再次印证他的失败，再次加深他的绝望，直到……将这具行尸走肉也彻底消耗殆尽。

;李雪那场淬毒的“探望”，成了压垮刘亚豪的最后一根稻草。他在医院里又躺了两天，情绪时而癫狂，时而死寂，把医生护士都吓了一跳，差点要给他转到心理科。

最终，在药物的强制作用和身体本能的求生欲下，他勉强“恢复”了平静。但这种平静，是一种心如死灰的、放弃挣扎的麻木。

他不再流泪，不再愤怒，甚至不再感到悲伤。他只是静静地躺着，按时吃饭吃药，配合检查，眼神空洞得像两口枯井。

住院的第七天，医生确认他急性胃炎已无大碍，主要是需要静养和情绪稳定，建议他出院。

刘亚豪办理了出院手续，结算费用时，看着那笔不大不小的开支，心里没有任何波澜。钱，现在对他来说，只是一个数字，是压在他身上诸多重担之一，虱子多了不痒。

他走出医院大门，外面阳光刺眼，车水马龙。熟悉的城市喧嚣扑面而来，却让他感到一阵强烈的陌生和排斥。

他曾在这里奋斗，在这里爱过，恨过，挣扎过，最终在这里被彻底击垮。

“离开这里……”

住院时发下的誓言，再次浮现在脑海。但这个念头，在现实的铁壁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他能逃到哪里去？背负着巨额的房贷和消费贷，他连辞职都是一种奢侈。他的根，他的债务，他所有的社会关系，都牢牢地系在这座城市。

他无处可逃。

拖着依旧虚弱的身体，他回到了那间冰冷的、名为“家”的牢笼。房间里还残留着李雪偶尔过来时留下的、早已变质的香水味，他打开所有窗户，却感觉那耻辱的气息已经渗透进了墙壁。

手机充上电，开机。瞬间涌进来无数条信息和未接来电提醒。有母亲的追问，有赵胖子的关心，有林薇薇小心翼翼的问候，甚至还有苏婉儿一条言简意赅的“还没死吧？”。

他一条都没有回复。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说自己为了个女人差点死掉？说自己像个傻子一样被反复玩弄最终精神崩溃？他丢不起那个人。

他删除了所有与李雪相关的最后痕迹，包括那个她用来“探望”他的陌生号码。然后将手机调成静音，扔在角落。

接下来的日子，他行尸走肉般地上班、下班。在机场，他变得更加沉默，几乎不与人交流。韩凯朝似乎也从李雪那里得知了他的“惨状”，看他的眼神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但或许是觉得他已经构不成任何威胁，连刁难都懒得做了。

刘亚豪对此毫无反应。他像一台设定好程序的机器，精准地完成着自己的工作，然后回到那个冰冷的“家”，对着电脑屏幕发呆，或者干脆什么都不做，就那么睁着眼睛直到天亮。

他感觉自己的一部分，已经死在了那间冰冷的病房里。

家里的电话依旧不依不饶。母亲的声音从最初的担忧，渐渐变成了焦急和不容置疑的命令。

“亚豪！你到底怎么回事？电话不接，信息不回！你想急死我跟你爸吗？！”

“上次跟你说的张阿姨家的侄女，人家姑娘条件多好！你赶紧给我回来见一面！”

“我告诉你，你再这么混下去，就别认我这个妈！”

母亲以断绝关系相威胁。

若是以前，刘亚豪可能会痛苦，会挣扎。但现在，他只觉得疲惫。一种深入骨髓的、对一切都无所谓的疲惫。

反抗需要力气，而他，已经连呼吸都觉得费力了。

既然无法逃离这个城市，无法摆脱这具枷锁，那么，顺从似乎成了唯一省力的选择。

就像他当初抵不住内心的煎熬和渴望，重新联系李雪一样。现在，他抵不住家庭的逼迫和内心的彻底空洞，再次选择了妥协。

“好。”他在电话里，用没有丝毫波澜的声音对母亲说，“您安排吧，我回去相亲。”

挂掉电话，他走到窗边，看着楼下万家灯火。

那些灯光温暖而明亮，却没有一盏是为他而亮。

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空洞的笑容。

看，刘亚豪。

你又回到了原点。

不，你甚至比原点更糟。至少原点还有一丝微弱的希望，而现在，你只剩下了一具被掏空的躯壳，和一颗彻底冰冷死寂的心。

新一轮的、注定不会有结果的相亲循环，即将开始。

而他已经预见到了结局。

无非是，再次印证他的失败，再次加深他的绝望，直到……将这具行尸走肉也彻底消耗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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