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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确定里面有没有人,舒凝妙沿着走廊的墙走了一圈,她决定故技重施,把新风系统拆了,顺着通道爬进房间的天花板。
拨开裸露的电线之后勉强够她穿过——还好现在没有通电,不然里面复杂的电线足够电死她几百次。
房间里的集成吊顶不像通风管道能让她看到太多东西,舒凝妙只能用搜刮来的钥匙捅开一个小孔,小孔透出一丝光亮。
她把眼睛贴近窥视的小孔,看见了房间里面的模样,这是一间办公室,光亮来自里头的人持握的终端。
站在中间的人她居然正好见过。
舒凝妙在天花板上往下看,这人的光头就更明显了。
生命科学院的院长葛文德,那个一心劝耶律器捐赠遗体的光头大叔,舒凝妙对他印象一般。
难怪她暴力撬开外面的通风窗,里面也仿佛没听见似的全无反应。
葛文德眉头紧皱,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手里正在通话的终端上。
她伏趴在天花板上,打电话的人没有说话,安静到能听见针尖掉下来的声音。
终端对面的声音,在这样的空间里也并不显得微弱。
“这次拿走02号的绛宫石,可没有维斯顿替你担下这个罪名了。”那人淡淡道,话语里听不出多少明显的情绪。
窥视孔里的光一闪一闪,是葛文德的手在发抖:“今天就是最好的机会,有人入侵研究中心,可以全都算在那人的头上。”
舒凝妙趴在天花板上,她想将事情全都推到普罗米修斯身上,却没想到阴差阳错之下成了别人挡箭的靶子。
那头的人没有说话。
葛文德激动起来:“我没有办法,我之前拿走03号绛宫石,只是想研究几个月再放回去,谁知道它会莫名其妙地消失?我的研究就差最后一个阶段了,只要再借用一段时间……用完之后我会放回去的,维斯顿能做到的我也可以……”
“你以为你真的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还回去吗?”那头的人语气愈发严厉:“绛宫石里的潘多拉能量浓郁到一直在外泄,他们现在只是因为入侵者没空管你,你拿在手里,迟早有一天会被发现。”
葛文德急切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微微发亮的白色石头,紧紧地抓住它。
“只要用绝缘晶体盒收纳好就不会被检测到。”
这白色石头是长椭圆形状的。
舒凝妙松了一口气,她在维斯顿的笔记上见过,这就是镶嵌在实战模拟系统里的02号绛宫石。
他辩解道:“我现在手里还有一个病程特殊的行使者,如果能借此研究出阻止污染的办法,这个世界没有人会因此责怪我!”
“最好如此。”对面的人并不相信他的说辞:“你第一次弄丢03号绛宫石的时候,我就应该放弃你——你的油嘴滑舌比你的才能强上太多,如果这次的研究还是一无所获,我绝不会在议会为你周旋一句。”
末了,那人还叹了口气:“我早该知道,维斯顿比你更有用。”
“你……”葛文德气得说不出话,整张脸上的五官都在抖动,舒凝妙觉得他的情绪似乎有点太过了,像是马上要吹爆的气球。
终端上显示的通话界面倏然消失,那头干脆挂断。
葛文德的眼睛被幽暗的屏幕光线映照得通红,连同着脖颈都绷着令人不舒服的涨红色。
他的嘴唇微微发抖,突然暴怒,将终端狠狠摔在地上。
天花板上传来令人不安的窸窣声。
男人猛地抬头。
——
一千一百二十九秒。
头顶暗下来的那一刻,维斯顿就一直在心里默默地读秒。
二十分钟,不过是一千二百秒,除去来回的时间,留给舒凝妙行动的时间也不过是几百秒。
他越是思考这几百秒的可能性,就愈发感觉自己当初同意舒凝妙头脑发热的提议的愚蠢。
二十分钟内出入国立研究中心找到绛宫石,放在任何一个人身上都是不可能的,国立研究院又不是商场。
他敢赌,是因为不在乎输赢。
再坏能坏到哪里去——他本就是从应间这样的地方爬上来的。
舒凝妙不一样,她可能被退学,被指控危害国家安全,被送上中央庭审。
哪怕她的哥哥是行使者,在入侵国立研究中心这样的大事面前也不一定能保她无虞。
危害国家安全是庇涅最严重的罪名之一。
周围的声音吵得很烦,任何事物都同样碍眼——维斯顿并不将心里这种奇怪的感觉其解释为担心。
他只是因为舒凝妙有可能将他牵连而感到烦躁。
一千一百九十九秒。
一千两百秒。
二十分钟了。
维斯顿缓缓闭上眼睛,脸上依旧面无表情,看不出任何情绪,只是眉毛蹙紧。
约定的时间已t经到了,他却没有任何尘埃落定似的放松。
警报声依旧隔着通道不太真实地传过来。
异能检测中心里响起了新的广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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