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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时毓、艾瑞吉、普罗米修斯,这三个点能互相连在一起吗?
只是时毓向来看不上普罗米修斯,怎么会和普罗米修斯扯上关系。
舒凝妙的目光落在艾瑞吉身上,凝沉半晌,没有对她的话发表什么看法。
她开口:“之后,你打算怎么办?”
“啊、啊?”艾瑞吉像是课堂上突然被老师喊起来的学生,磕绊道:“我不知道……不管能不能弥补,我得为之前的错误赎罪,可是,我还不知道该怎么做,我想先去问问梁姐我能做什么,然后和琳露说对不起。”
“还有,和你说对不起。”她抬眼,清亮的眼睛里已是释然:“我对这个世界,从来都是这么无知,到现在也还是这样。”
舒凝妙看了她很久:“你想接管普罗米修斯吗?”
艾瑞吉一怔,过了几秒,吓得砰的一声跌坐在地上,失声道:“怎么可能?”
“阿契尼死了,他带走的那一部分成员,应该很多都成了他的养料。”舒凝妙站在她面前,冷静地分析:“经过庇涅这一次搜查清洗,不会剩下太多刺头。”
“梁思燕活不了多少时间了。”她说得很现实:“剩下的人,需要新的领袖。”
艾瑞吉忍不住道:“那也轮不到我啊!”
她没有任何一刻比现在更能认识到自己单薄的灵魂,她天赋平平、性格懦弱,又或许是因为她一直都明白这些,才那么想证明自己的存在也有价值。
艾瑞吉紧张地试图打消舒凝妙异想天开的想法:“就算所有人都不靠谱,还有莲凪,梁姐肯定会让莲凪负责的。”
她说得对,莲凪确实也是个合适的人选,但艾瑞吉既然想改变什么,舒凝妙愿意给她这个机会。
她可以为了阿契尼口中的乌托邦付出生命,自然也可以将这种冲动放在更现实的目标上。
无论是艾瑞吉也好、莲凪也罢,重要的是,她不能让梁思燕解散普罗米修斯。
普罗米修斯不能就这么消失,这个世界必须有别的声音。
“我不行的。”艾瑞吉还在找各种理由:“我什么都不会,也做不好,我和梁姐完全不一样。”
“不会就学。”舒凝妙不管她:“她还没死,可以教你。现在的普罗米修斯处于最合适的状态,一张快烧干净的白纸,拿到的人可以在上面写上自己想要的方向,你和我说过,你想改变现状,现在你可以改变了。”
艾瑞吉卡壳几秒,她唇瓣发颤,话又多了起来:“如果我做不好呢?如果我又犯错了,如果我的决定让大家变得更坏了怎么办?”
“这个世界不会变得更坏了,你也不会。”舒凝妙语调出奇冷静:“你觉得别人就不会犯错了吗,还是只要犯错的不是你就无所谓。”
她只是站在那里静静看着她,艾瑞吉紧张到不正常的心跳突然就放缓了,她垂下眼睛:“就算这样,梁姐她不会这么儿戏地把普罗米修斯交给我的。”
“你告诉她,是我说的。”舒凝妙拍拍身上衣服的褶皱,抬脚往前走:“这是我‘拯救世界’的报酬。”
“对了。”她停在被摧毁了一半的教堂门口,微微侧过头:“你们普罗米修斯的那个‘生命之符’,你知道有什么含义吗?”
艾瑞吉猝不及防被考到,露出茫然神色。
“生命能够战胜死亡。”
舒凝妙不在意她的答案,轻声开口,仿佛自言自语。
她张开手,手心躺着一枚顶部圆形手柄状的银色十字。
这枚十字,是她亲手刺穿阿契尼之后,他化成血雾的身体里唯一t留下来的东西。
她打不开终端,也不知道外面到底过了多久,走出大半倒塌的教堂,就因为闪耀的光被迫闭了下眼。
日光将晨雾悉数推开,无数道灿烂光线将周围的一切都描出金色的轮廓。
初升的日光将它最美好的一部分洒落在她肩上。
草木潮湿的味道顺着风掠过,将所有带着血腥味的阴翳吹散。
舒凝妙仰头盯着薄雾后那轮穿透云层的红晕。
她抬起手,金色的阳光穿过她指缝,她指间有一方小小的旭日蓝天。
站了一会,她意识到自己该离开了,低头却看见脚边不知从哪里窜出来一只红棕色的大猫,安静地蹲在她脚边,和她一起望向天空,看着难得的好天气。
察觉到舒凝妙移步,那只大猫矫健地跳起来,体型纤长,看上去像猫又不像猫,靠在她腿边,用背蹭了蹭她的腿,尾巴一摇一摆地勾着她,毛茸茸的,很软。
这么大的猫不多见,舒凝妙半蹲下来,觉得奇怪,它把脑袋矜持地放在她手上,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说实话,舒凝妙平时不太受动物待见,遇到这么亲人的野猫还是头一回,舒凝妙顺势捏了下它的耳朵,才发现这是薮猫。
在野外,这种动物的危险性可以和猎豹相较,舒凝妙收回手,怀疑它是闻见血腥味来找食物吃的。
她不再理会这只薮猫,抬脚离开,察觉到它舔了舔爪子,亦步亦趋地跟着她。
走出屏蔽结界,舒凝妙转头去看,那结界已经开始逐渐变得透明。
她拿着破破烂烂的外套把自己脸包住,只露出一双眼睛,出来找到停在路旁的摩托,薮猫也跟着跳上车厢,一点儿也不见外。
她不和动物较劲,直接发动摩托,那个被她打晕的倒霉蛋应该已经醒了,所以她刚开出教堂区的边缘,就随便随便找了个教堂,把车丢在一个隐蔽角落。
蹲点几分钟,她在教堂后门蹲到一个出来给花浇水的修女,把对方打晕,换了一套头巾正好能完全遮盖住面部的衣服。
舒凝妙换了个模样,慢条斯理地从花丛里走出来,薮猫还脚步轻巧地跟在她身后。
她一点儿也不心虚地抱着本自己读都读不通的教经,坦然自若走在大路上。
修女垂下的白色面巾将她面容覆盖,只能隐约从摇晃的布料后看见她鲜红如同浸血的唇。
阵风从一侧耳畔吹过,拂扬起她头巾,舒凝妙侧目,一辆破破烂烂的脚踏三轮左右摇晃,嘎吱嘎吱渐渐停在她身边。
骑车的青年二十几岁的模样,棕发褐眼,英气勃勃,座驾从头到尾哪里都是破的,身上青黑色的制服却是全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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