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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跨不过的。”祝流双绝望地给自己盖棺定论。
如果理智能战胜执念,她又怎会陷入这无尽的煎熬与痛苦之中?
她垂下头,深深地呼吸。
忽然,她“蹭”地离开座椅,一把抓起桌上的手机走到窗边。
雨水“噼里啪啦”砸在磨砂玻璃上,那杂乱无章的敲击也一并击穿了她的心防。
她绷着脸翻出郭扬的电话,指尖犹疑,尔后重重按下。
“嘟嘟——”电话接通了,郭扬的声音从嘈杂中传来。
祝流双掐了自己一把,说:“郭总,我妈最近病情控制得不太好,我需要多请三天事假带她去医院复查……”她语气柔软,又带了点恰到好处的心焦。
为了证明自己请假的理由正当,她甚至详细地补充了母亲身体评估的各项异常数据以及医生的诊断建议。
“我知道了,流双。”没等她说完,郭扬便批了假。
“郭总……”她把难为情演绎到极致,“我一下子连休八天,再加上五一小长假,会不会给公司添太多麻烦?”
郭扬朗声笑道:“公司又不是只有你一个管账的,好好休假,手机随时保持畅通……”
“谢谢郭总的体谅。”
挂断电话,她嘴角涌起一抹自嘲。
八天的假期批下来了,可她好像无处可去。
她握着手机,在窗边怔愣许久,久到写字楼下的路灯通通亮了起来。
那一盏盏街灯,泛着柔和的光晕,暖烘烘的,却丝毫照不进她心里。
————
回到春华里是在两个小时后。
推开家门,饭菜的香气扑面而来,是她最喜欢的椒盐排骨的味道。
祝流双鼻子一酸,丢下背包前去寻人。走到厨房门口时,双脚却是怎么也挪不动了。
视线落到不远处那个忙碌的背影上,何铭正系着她的格子围裙炒菜。
他一手拿锅铲,一手颠锅,动作比几个月前不知道熟练了多少倍。
她近乎贪婪地凝视他的后背,似要将眼前的一切镌刻进脑子里。
良久,她才恋恋不舍地移开目光,转而望向流理台。
玻璃花瓶里那几枝快要凋谢的白玉兰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束沾着水珠的蓝色郁金香。
今天外面下那么大雨,他还绕去花店给她买了新的花……
酸楚一下子涌上眼眶,她踩着冷硬的地板悄悄走到灶台边,伸手环住了他的腰。
何铭没有回头,手中的锅铲也不曾放下:“这么快就加完班了?”
祝流双默不作声,只是将脸更紧地贴向他的后背,仿佛唯有这样,才能堵上她心里那个漏风的大窟窿。
“怎么了?是累着了,还是肚子太饿了?”男人关了火低声问她。
祝流双轻轻摇头,恍然间想起他看不见自己的动作,便提起精神回了句:“盯太久电脑,眼睛有些疼。”
“那就去沙发上闭眼躺一会儿,还有个三鲜汤,做完咱们就开饭。”
手被他握着,暖意传遍全身,祝流双贪恋他身上的温度,遂闷闷地说:“不要,就想这样抱着你。”
被环抱的人登时一愣,尔后轻笑道:“我老婆今天怎么这么黏人了?”
“不行吗?”祝流双反问。
“当然行,巴不得你黏我!”何铭顿了顿嘱咐她,“老婆,我得到水池边洗个锅,你当心别摔跤。”
“嗯——”
片刻后,某个拿着锅铲的男人又忙活开了。
头顶的灯光明亮,漆黑的玻璃窗上倒映出两个交叠在一块儿的影子。他走到哪儿,她便抱着他的腰跟到哪儿。
鼻息间尽是属于何铭的气息,干净,清冽,还沾了淡淡的油烟味。祝流双像是完全闻不够似的,嗅了一遍又一遍。
她安静地依偎在他身后,放任地闭上了双眼。
那就再沉溺这最后一次吧!
她无声告诫自己。
……
这一晚的沉溺放纵,由一个绵长的拥抱开始。它瓦解了她所有的理智,让她几近疯狂地与他纠缠。
从空荡的客厅到飘着花瓣的浴缸,再到卧室的单人沙发上。他们像两株缠绕的藤蔓,紧密相接,难舍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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