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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你们抓住了这次难得的机会,将我们二人都不在城中的消息出卖给了萧国。”唐拂衣的唇角浮起一丝讥讽,“是啊,萧国攻下了离城,苏道安自然也没有活路,到时候,就再也没有人会知道你们做过的脏事。”
“你……你有什么证据……”
“证据?”唐拂衣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你们大约是搞错了什么,我今日并不是与你们来辩论此事,之所以与你们说这些,只是想让你们死个明白。”
三人的闻言大惊,陆兮兮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上前来。一手背在身后,单手轻轻松松就打开了牢门上的铁索。
“你……你们……你们不能这样……那件事……那件事统领明明已经说了不再追究,你们不能杀我们!”
那三人惊恐不已,争先恐后地向后退去,直到撞上坑坑洼洼得墙壁,才终于退无可退,颤抖着抱成一团。
而下一秒,只见陆兮兮一直背在背后的手臂伸了出来,手中握着的竟是一柄看起来已经有些生锈的利斧。
“苏道安不知道你们做的这些事,她也不想杀你们。”唐拂衣接过那斧头,面无表情的走上前去,“所以今日,是我要杀你们。”
“别说的那么难听嘛,什么杀不杀的。”陆兮兮抱臂靠在牢门,冰冷的目光中透着些许戏谑,“只是一人砍两斧头罢了,你们不是试验过了么?死不了的。”
“也不是什么打错,下辈子注意些就好。”她言罢,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别过了脸。
跃动的火光包裹住凄惨的哀嚎,暗红色的墙壁与腐木又溅上新的血迹,悔恨与痛苦都只是一瞬间的事。
“哐”地一声闷响,唐拂衣转身,走到陆兮兮身边。
“完事儿了?”陆兮兮睁眼问她。
“嗯。”唐拂衣整张脸和脖颈都溅满了鲜血,她耷拉着脑袋,双手垂在身侧,浑身上下都写满了疲惫与失落。
“怎么?后悔了?”陆兮兮开玩笑道。
“悔。”唐拂衣闭上眼,齿缝间挤出几个零星的字眼,包裹着浓重的恨意与自责,“那样艰难的情况,我竟……让她独自一人来面对……”
“我什么都不知道。”她颤抖吐出一口气,声音里带了些哭腔,“我来的太晚了。”
陆兮兮皱眉叹了口气,瞥了一眼一片狼藉的牢房,伸手安慰般拍了拍唐拂衣的肩膀:“你去洗洗,洗干净点,可别让小将军看出来什么,这里交给我。”
唐拂衣红着眼沉默了一会儿,一声“多谢”出口,忍了许久的泪水还是夺眶而出。
陆兮兮没说什么,只是任由她的额头抵在自己的肩头哭了一会儿,待到哭声渐弱,才轻轻拍了拍唐拂衣的后背。
“好了好了,快去吧。”她轻轻一笑,“我们苏统领那么聪明,若是拖得太久,怕是不好蒙混过关。”
“……好。”
唐拂衣深吸了一口气,快步离开的时候,她感受到身后坚定而有力的目光,没有再回头。
第183章立春“是熟人呢。”
洗干净身上的血污,唐拂衣去到苏道安屋内的时候,后者正坐在桌前埋头捣鼓着什么东西。
炭盆燃得正旺,薄薄一层窗纸隔开屋内屋外两个不同的世界。
苏道安已经换下了白日里的劲装,着了件宽松的睡袍,两边的袖子撸到手肘处,露出两截看起来精瘦的手臂,烛光下清晰可见的肌肉线条昭示着这表面的骨干之下暗藏的力量。
她左手握着一块巴掌大的木牌,右手握了一把小刀,似乎是在木牌上仔细地刻着什么东西。
唐拂衣走过去,绕到苏道安背后,将滑落在地的披风拿起来,叠好挂在一旁的架子上。
“有人进门也不抬头看一眼?如果进了贼怎么办?”她弯下腰,自身后轻轻抱住苏道安,言语间,目光落到她手中的那块木牌上,顺着刀刻的纹路,却看不出具体是何物。
“惊蛰不会随便放人进门,更何况会不敲门就进我房间的唯有你一人而已。”苏道安没有停下手中的活计,她的心情似乎不错,“事情处理完了?”
“嗯。”唐拂衣抱着苏道安,不知名的清香钻进鼻子里,驱散掉仍残留在骨血中的腥臭,令人无比安心。
陈旧的伤疤如一条肉色的蜈蚣,探出后领的那一段趴在后颈上,隐藏在散乱的发丝间,绵延到耳后,刺痛了唐拂衣的双眼,她忍不住低头,亲吻那道不合时宜的狰狞。
“痒……别弄。”苏道安缩了缩脖子,轻笑了一声,又问她,“感觉你去了挺久,发生什么了么?”
“和陆兮兮说的无异,我又问了些细节,所以耽搁了些时间。”唐拂衣道。
“那最后怎么处理了?”苏道安又问。
“打了一顿,赶出城了。”唐拂衣答。
“这么严重,都说了如果只是百姓就别太计较了。”苏道安故作不满,实则玩笑的嘟囔了一句,她刻完最后一笔,将那木牌十分满意地拿远了些瞧了瞧,才放下刀,反手摸了摸唐拂衣像小狗一般探到自己肩膀前的脑袋。
“再无辜也总要施以惩戒,否则大家都一不小心了。”唐拂衣说着,伸手指了指那块木牌,自然而然的换了个话题,“这刻的是什么?”
“轻云令。”苏道安声音轻快。
“这就是……”唐拂衣拿起那块木牌,蹙眉端详了片刻,还是略有些迟疑,“轻云令?”
“这是我仿照着刻的。”苏道安点点头,指了指桌前的笔架,“呐,令牌在那里。”
唐拂衣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这才注意到桌前的笔架上,悬了一块次镶了金边的暗红色令牌。
“你还记得我们离开瀚漠城时的事吗?”苏道安问。
“自然。”唐拂衣点点头。
彼时那国师方才下令放行,秦玉鞍与秦铁衣将她们送到城门口,一路上苏道安却都心事重重,都临别时,终于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回头走到了她们二人的面前。
“秦将军,小秦将军。”她开口,目光认真而严肃,再犹豫片刻之后,才终于问出了口。
“若轻云令出,以你二人如今的立场,可还会前来赴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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