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爪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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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花烛（第1页）

第二日，白莲起了大早。

她刚从一场复杂难解的梦境中惊醒，梦里支离破碎的片段比以往更加清晰，有温柔的哼唱声，有模糊的女子面容，还有某种难以名状的悲伤。

但每次她快要抓住什么时，噩梦便接踵而至，将她一次次惊醒。

待到天光微亮时，那些梦境在白莲的脑海中又变得朦胧不清，只留下心头一阵空落落的悸动。

长孙娆儿来了，亲自为她梳妆，对于昨晚那件衣裙之事只字未提。

白莲虽觉诧异，但思虑来回，只当是自己当时想太多。

待白莲在妆台前坐定，长孙娆儿便前后忙碌起来，取来胭脂水粉，为她细细描画。

白莲抬眼看着母亲弯腰取嫁衣的身影，恍惚间，竟从她身上望见了另一人的影子……

一样温柔的侧脸，和对自己一样温柔的爱。

……妈妈……

"莲儿，过来着衣了。"长孙娆儿转身笑着向白莲招手。

不是妈妈……

白莲猛地清醒。

方才脑中的妈妈是谁？那个温柔的侧脸......是谁？

她抚着胸口，强压下心头翻涌的怪异感，快步向母亲走去。

"我们的莲儿是天底下最美的新娘子。"长孙娆儿面露微笑，仔细为女儿整理着嫁衣的每一个褶皱。

白莲回到铜镜前，镜中的她身着广袖对襟翟衣，一片红艳勾金丝缀着小凤鸾。

长孙娆儿正站在她身后，为她盘好的发髻插上最后一支珠花钗。

她云鬓下的容颜已被胭脂润色，比往日更为浓艳，只是那一朵莲花钿依旧在额间辉映，陌生而熟悉……

白莲用手轻抚了抚脸，又低头挥了挥自己的鸾红广袖。

这一身嫁衣让她感觉无所适从，莫名的情绪一丝丝地往外漾，带着她自己也不能分辨原因的忐忑。

“莲儿，来，转身，让娘再好好看看你……”长孙娆儿的眼眶红了。

白莲抬眼看着她，顿觉心中苦涩，转身搂住长孙娆儿的肩。

之前的莫名情绪都被抛到脑后，她的眼中只看得见那份至真的母爱。

“娘……”

母女俩沉默地对视片刻，长孙娆儿轻轻拭了拭眼泪，白莲的眼中也蓄满了泪水。

"乖莲儿不哭，把妆哭花了可不好。"长孙娆儿哽咽地开口，柔声安慰着。

“娘，你可以再抱抱我吗？”

她脑海中若隐若现的那个身影此刻与现实重叠，她以一种近乎孩童时期的姿势，依偎在母亲怀中。

这姿势，她已期盼了很久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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锣鼓喧天，盛大的迎亲队伍来到白府。

在声声祝福中，白莲拜别父母，挥别那些含泪的眼，俯身坐上花轿。

在小小的轿内，白莲感觉嫁衣把自己裹得太紧了，她好难过。

仿佛这些至今都很顺意的事情全都没有发生过，她只是感觉难过……

那些繁文缛礼都变模糊了，她只能机械地完成母亲反复叮咛的事。

在她的脑中不停徘徊着的，是强烈的失落与孤独，挥之不去。

周围的欢呼声此起彼伏，好热闹。

白莲的脸藏在盖头里，只能看见凤冠上垂下来的珠链，明晃晃地在她眼前打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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