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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晚点应该还有一章,希望可以写到玛丽登场()文中的戏剧脱胎于第四季《侦探社设立秘语》用的那个天使的故事,虽然里面提及这个案子的主谋正是编剧和主角,不过这里大家可以理解成编剧=织田作,斯特拉福=夏目漱石[彩虹屁]买了演出版权并少量改编然后这边是莎士比亚自己写下了结局并演绎。传奇再现(?)喝下午茶的地方并不遥远,正是剧院附近的一间住宅——斯特拉福的宅邸。许是宅邸的主人提前通知了一些什么,待到他们来时,侍者们已经将此处布置了个囫囵——斯特拉福冲着门边的侍者点了点头,随即欣然领着另外二人入座。三层高的甜品架上摆满了各式点心,斯特拉福慢条斯理的往茶壶中夹入新鲜果片:“准备的有些仓促,倒是没有提前问一下这位新客人的偏好。”费奥多尔看着空下的骨瓷碟,梅子色的眼睛浮出意味深长的笑意:“不,我恰好偏好花果茶,斯特拉福先生多虑了。”伊恩在一旁挑眉,转头看向了斯特拉福,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无心:“威廉叔叔什么时候改了口味?”斯特拉福轻笑坐下,答非所问:“马普尔女士教给你的茶会礼仪呢?”“通通丢掉了。”伊恩耸肩:“费佳是我带来的朋友,我当然要多关照着些。”斯特拉福挑眉:“我以为根据来客的口味准备茶点是基本礼仪,虽然陀思妥耶夫斯基先生与我不过初识,但私以为地区还是不难判断。”费奥多尔没有再掺和两人的对话,只是安静的在一边品茶,直到话题再一次扯回到他所感兴趣的地方。“有关今天的这出戏剧,我想听听你们的看法。”斯特拉福看似是在向面前的两位年轻客人同时发问,可那兴味的目光却是毫不掩饰的放在了费奥多尔身上。伊恩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的啃食点心——唔,连一早藏在脑海深处的米沙也偷偷钻了出来,指使费奥多尔挑拣了一块樱桃派品尝,看来这位老先生的府邸是有对笨蛋特攻的秘方吧。心中的调侃不必说出口,说到底聪明人的对话本就用不着说的太明白,今日在台幕前的一番讲话,费奥多尔便已经明晰了斯特拉福先生其人。是同类吧,是眼睛比他更加明亮的同类。已经看穿了现实和真相,拥有极大的能量,不过囿于客观或心理的种种因素,他也只是看着。世界皆舞台,冠笄皆伶人。斯特拉福……不,不知真名的先生是登台者中最清醒的一个,或许对他而言,那尚未蒙蔽的世界也并非如何美好。只道寻常——世界本不美好。费奥多尔轻轻叹着气,拇指摩挲着描金骨瓷杯的细柄,口气轻柔而不带谄媚:“如果您期待我给您一个怎么样的评价,您或许会失望。”“哦?”姑且还是称之谓斯特拉福的绅士眯了眯眼,他摊手示意费奥多尔但说无妨:“愿闻其详。”于是在伊恩与斯特拉福的瞩目中,费奥多尔轻飘飘的吐出了尖刻的答案:“戏剧糟透了。”“……”“……!!”伊恩的瞳孔骤缩,几乎是立刻想代费奥多尔替威廉斯特拉福致歉,可那双黝黑的眼睛慌张的看向尊敬的长辈时,却不知为何又定神,目光反而平淡的注视着斯特拉福,不再游弋。斯特拉福对局面的变化心知肚明,却是更加在意费奥多尔的评价——他毫不掩饰地大笑了出来:“啊啊,有趣,可以告诉我缘由么?”费奥多尔叉了一块樱桃派刚刚咽下,闻言淡声说:“从戏剧的表现来看,舞台装帧与节奏把控并不能够掩饰这个剧本苍白且欠缺条理,舞台开场简单粗暴的信息上来缺少铺垫,结局更是潦草含糊——我实在无法昧着良心,评价这是一部好作品呀。”斯特拉福的笑意未减,他为费奥多尔的直言不讳鼓掌:“但所有观众都没有质疑过这些问题,你又如何?”费奥多尔抿茶,似乎是被甜腻的甜品味道冲击到了:“因为他们都是被您挑选过了的观众。”“剧院邀请制——还真是有趣呀,您也这么觉得吧?”费奥多尔说:“特地将这个掐头去尾十几年的早期作品搬上来,您根本不是为了艺术家们共有的分享欲呀——这些观众也并不关注这台戏剧。”斯特拉福耸肩,也不掩饰:“隐喻,不错——如果要我说,这绝对是我平生创作的最烂的剧本。”费奥多尔轻声呢喃:“有什么关系呢——毕竟是『世界』呀。”他的目光灼灼,其中满含着笃定与了然:“您本来就没有在创作一出『故事』,而是在演绎『世界』。”“『世界』不需要去给观众恰当的开头和合宜的结尾,『世界』不需要合乎逻辑的剧情和精彩纷呈的反转,『世界』不讲道理。”费奥多尔顿了顿,为自己的见解作结:“比起您【剧作家】的头衔,或许【记者】更适合这次剧本中,您扮演的角色。”斯特拉福自嘲:“【真实性】,【准确性】和【时效性】……呵,如果我是记者,一定是个三流吊车尾罢。”伊恩卡特眨了眨眼,温声说道:“您并没有正式的从事相关工作,无从判断在新闻业您的前景如何。”费奥多尔轻笑:“您也对这个行业毫无兴趣不是么?”“当然没兴趣。”斯特拉福神色莫测的这样回答着。茶会的氛围大概不能够称得上轻松,但也勉强还是融洽——至少话题一直推进的很顺利。聊到半途,斯特拉福话锋一跳转向了一直在一边老实吃喝的伊恩先生。斯特拉福:“伊恩?”伊恩刚刚啃下半块饼干,被叫住时还有点没反应过来,不过他迅速的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态,以一个可称端庄的模样应声:“我在,怎么了威廉叔叔?”“马普尔女士前阵子同我喝茶时,说你似乎很久没有去看她了。”斯特拉福以一副理所应当的姿态说:“她可是盼着你去呀。”伊恩无奈的眨眨眼:“可我在上学呀,而且马普尔女士想我可不比鹅妈妈童谣更亲善……好吧,好的,我知道了,我会去的。”斯特拉福点了点头,却还是没有将话题转回别方:“一直没有注意到——原来你的父亲姓卡特么?”伊恩卡特愣了愣,却是下意识摇头:“不、家姓奥尔斯顿。”斯特拉福眯眼,却并不觉得自己是在探究对方的隐私:“那你是随母姓么?抱歉,我……”这声歉意,实在是称不上诚恳的,而不出所料的伊恩也摇了摇头,坦然说道:“我的母亲是日裔。”言下之意,不外乎就是这个姓氏也无母亲没什么关系了,斯特拉福与费奥多尔都安静了下来,一起注视着这个很早很早以前,似乎就一直很安静平庸的少年。伊恩卡特在短暂的茫然后抬起了眼,黝黑的眼睛中看不到什么明显的情绪波动,他说:“『卡特』这个姓氏是我自己选择的,对我而言这是一枚图腾。”古怪的用语。费奥多尔适时出声:“图腾?”伊恩点头:“具体的原因恕我不能透露,不过这应该也不会影响到这个茶会?”这就是要轻飘飘揭过的意思了,费奥多尔若有所思——可比起伊恩身上一目了然的客观疑点和问题,斯特拉福的平静温和却是更加古怪。他可以笃定,斯特拉福是在帮他,但为什么。『威廉叔叔』这样亲密的称呼后,这两人却又很是疏离——还不如他脑子里的米沙对斯特拉福和茶点来的亲近。『卡特』。『carter』又或者是『cutter』。看守者……还是切割者。费奥多尔按下这些疑虑,平静的品茶,茶会已至尾声,现在讨论的都是一些无足轻重的琐事寻常——伊恩却对此也是兴致缺缺。费奥多尔垂眸,看着杯中澄澈的茶汤,又从中看见了自己模糊的轮廓。一个人的轮廓,两个灵魂的重量。费奥多尔看向了伊恩,在伊恩反应过来时冲他微笑点头。不论如何,一切都没有推倒他从一开始的计划——甚至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在助益着他走向实施的那一天。就当是好事吧。费奥多尔这样想着。茶会结束,斯特拉福将二人送到了宅邸门口,一早候在那里的侍者目的明确的为费奥多尔和伊恩递上了手提袋,没有明显的标记,却从中他们的表现中可以推断出专属的意思来。斯特拉福也不买关子,直白的说:“伊恩的是一套茶具,你是该好好重修一下茶会礼仪了,看看你今天想什么样子。”看着瞬间萎靡下去的伊恩,斯特拉福抽了抽眉眼,又勉强安慰了两句,随后才看向费奥多尔:“陀思妥耶夫斯基先生的是一个剧本——今日这出戏剧的剧本原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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