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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一身暧昧气息和五皇子的承诺,沈清瑶春风满面地回到了朝云苑。
刚踏入院子,便见沈长卿如同困兽般在院中焦躁地来回踱步,脸色阴沉得可怕。
“大哥?”沈清瑶心情正好,并未在意他的脸色,“怎么了?脸色这般难看?”
沈长卿猛地停下脚步,眼神锐利地盯着她容光焕的脸,声音低沉而急促:“成了?”
“自然!”沈清瑶扬起下巴,带着胜利者的姿态走到梳妆台前坐下,对镜欣赏着自己被滋润后更显娇艳的容颜,嘴角勾起得意的笑容,“五皇子殿下亲口许诺,明日就让国公府的人再去催促父亲,务必尽快将我记在嫡母名下。只要身份一定,他立刻请旨封我为侧妃!”
她拿起胭脂,轻轻在唇上点了点,“大哥,咱们现在,还怕什么沈兮梦?还用看那个老废物的脸色吗?”
然而,沈长卿脸上并未出现预想中的狂喜,反而更加凝重,甚至带着一丝恐慌。他几步走到沈清瑶面前,声音压得极低,如同从齿缝里挤出来:“张婆子的女儿被父亲找到了!”
沈清瑶手中的胭脂盒“啪嗒”一声掉在妆台上,鲜艳的胭脂膏溅了几点出来,如同血珠。
“找……找到了?”她脸上的得意瞬间凝固,转为惊疑不定,“找就找到了呗!一个贱丫头而已,能知道什么?父亲还能凭她一个丫头片子的话,就定我们的罪不成?”
她强自镇定,但眼神已有些慌乱。
沈长卿看着她色厉内荏的样子,心中那股不祥的预感更加强烈:“若是平时,自然无碍。可偏偏是在这个时候!父亲刚去揽月阁查了燕窝羹的事,紧接着就找到了张婆子的女儿!这绝非巧合!父亲……他恐怕已经起疑了!”
“起疑又如何?”沈清瑶猛地站起身,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我们有五皇子撑腰!只要我成了侧妃,父亲他还敢动我们?他巴结我们还来不及!”
沈长卿看着妹妹被权势迷了心窍的模样,心中暗骂愚蠢。
五皇子是那么好相与的吗?
若父亲真掌握了证据,闹将开来,为了皇家颜面,五皇子第一个就会撇清关系,甚至可能亲手处置他们兄妹以绝后患!
沈长卿的担忧很快变成了现实。
第二日,国公府的二老爷,五皇子的亲舅舅,果然再次登门定远侯府。
这一次,他不再是隐晦暗示,而是开门见山,态度强硬地要求定远侯立刻将“孟千羽”记入嫡母洛氏名下,并上族谱,言语间甚至带上了五皇子的威压。
然而,这一次的定远侯沈铎,却像是换了个人。
他不再像前几日那般颓废昏聩,虽然眼底仍有血丝,但眼神却清明了许多。
他端坐主位,听完国公府二老爷的“要求”,沉默了片刻。
就在二老爷以为他会像往常一样屈服时,沈铎却缓缓开口,语气异常坚定:“二老爷,非是沈某不识抬举,不给五皇子和国公府面子。实在是……内子洛氏身体抱恙,离府休养前曾言,族谱乃家族根本,添丁进口、更改嫡庶此等大事,非她亲自主持不可。她临行前交代过,年底定会回府处理一应事宜。如今她人不在府中,沈某实在不敢,也不能越过她擅作主张。”
他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为难和歉意,“还请二老爷和五皇子殿下体谅沈某的难处,此事……还是等内子回府后再议吧。”
国公府二老爷完全没料到沈铎竟敢如此强硬地拒绝,脸上顿时挂不住了,拂袖而起,怒道:“沈侯爷!你这是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了?五皇子的意思你也敢违逆?!”
沈铎站起身,诚惶诚恐地拱了拱手:“二老爷言重了。沈某不敢违逆殿下,只是祖宗家法、夫妻之义不可废。若二老爷觉得沈某做的不妥,大可请殿下向陛下参沈某一本,沈某甘愿领受责罚。”
他这话说得滴水不漏,既抬出了祖宗规矩和妻子权威,又把皮球踢给了皇帝,让国公府二老爷一时语塞,只能狠狠瞪了沈铎一眼,气冲冲地离开了侯府。
消息传到五皇子耳中,无异于火上浇油!
“废物!混账东西!”五皇子在书房里大雷霆,将桌上的珍玩摆设扫落一地,“一个小小的定远侯,竟敢如此藐视本殿下!给脸不要脸的东西!”他指着被召来问话、跪在地上冷汗涔涔的沈长卿,厉声斥骂,“你们侯府好大的胆子!这是根本没把本殿下放在眼里!你父亲到底想干什么?!”
沈长卿被骂得狗血淋头,心中对父亲的怨恨达到了顶点。
他连连磕头请罪,心中却已是一片冰冷杀机。
他知道,父亲这次是铁了心要坏他们的好事!
父亲定是怕引火烧身!
这个老东西,为了自保,竟不惜断送他们兄妹的前程,甚至将他们置于险地!
回到侯府,沈长卿直奔沈清瑶的朝云苑。
他将五皇子的滔天怒火和父亲拒婚的决绝姿态,添油加醋地告诉了沈清瑶。
沈清瑶听完,脸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眼中先是难以置信,随即被汹涌的怨毒和疯狂取代。
她精心谋划,不惜委身五皇子,眼看就要一步登天,成为尊贵的皇子侧妃!
却被自己的亲生父亲,亲手掐断了这条通天之路!这让她如何不恨?!
“他……他这是要逼死我们啊!”沈清瑶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尖锐扭曲,她猛地抓住沈长卿的手臂,“大哥!不能再等了!这个老废物……他活着,就是我们最大的障碍!他今天能坏我的好事,明天就能为了自保把我们兄妹推出去顶罪!他必须死!”
沈长卿看着妹妹眼中那毫不掩饰的杀意,心中最后一丝犹豫也消失了。
他眼中同样闪烁着阴狠毒辣的光芒,缓缓点头,声音如同来自九幽地狱,冰冷刺骨:“你说得对。父亲……他活得够久了。为了我们兄妹的前程和性命……他,非死不可!”
兄妹二人相对而立,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弑父寒意。
一场针对定远侯沈铎的死亡阴谋,悄然拉开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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