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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妞妞无忧无虑的意识里,这片戈壁绿洲是她的家,也是世界上最美好的地方。
她听到妈妈和别人讨论,说明年要搬到泉城去,但她并不想去,因为她只喜欢那个两室一厅,窄而温馨,又整洁的家。
吃着冰棍,突然想起搬家,她就说:“妈妈,不要读书喔。”
陈棉棉被孩子一句话说笑了,说:“孩子都是要读书的,但你为什么不读呀?”
妞妞摇头:“不要离开爸爸,不要去城里。”
她张开小手:“妞妞的家,最好啦。”
别看基地只有黄沙和梭梭草,但妞妞出生在这儿,当然也喜欢这儿。
陈棉棉对基地谈不上讨厌,但真心不喜欢。
进出管理太严格,出趟门需要层层审批,火车还慢的像蜗牛。
她已经把祁嘉礼列的名单给了邱梅,让着手调人了,她也必须搬到泉城。
因为火车每天往返需要整整四个小时,她和妞妞都熬不住。
孩子最重要的就是教育,她也必须搬家。
唯一辛苦的也就赵凌成了,他不爱做饭,以后估计得顿顿吃食堂。
因为搬出去就不算是驻地家属了,她们很难再回来,得赵凌成出基地去看望她们。
而且私事外出基地有纪律,要不是因病,事假一个月只有一天。
也就是说从今往后,陈棉棉和赵凌成一年见面,大概总共也就半个月时间。
说来也是麻烦,先家务没人干。
再,妞妞和爸爸也将很难见面,她会想爸爸的。
但赵凌成不愧是林蕴在给赵勇的信中反复讲,说性格最像她的,令她骄傲的长子。
所以就在陈棉棉还在苦恼两地分居时,赵凌成已经把问题给解决了。
……
到单元门口妞妞就下车了。
她一个个问候正在闲聊的妇女们:“阿姨好。”
楼道里,孙冰玉和薛芳,还有俩新搬来的家属在纳凉闲聊。
陈棉棉开门,妞妞先进门了。
但孙冰玉拉住她的手,问:“是你让赵总工结扎的?”
薛芳也问:“为啥呀,是你的干部任务吗?”
陈棉棉没听懂,问:“什么扎,扎什么?”
另两个家属捂着嘴巴咕咕直笑,薛芳说:“妇联寄的营养品上面写着呢,男性结扎慰问品。”
陈棉棉依然没搞懂,孙冰玉又说:“结扎那事不是过去了嘛,难道是要强制搞?”
陈棉棉终于想起男性结扎是个啥了。
那是大概1964年,由总理亲自倡导过一项计划,因为当时小雨伞生产不足,再加上婴儿出生后死亡率居高不下,所以国家推行了男性结扎计划。
家里孩子多的男性可以去结扎,不但手术免费,还有营养品赠送,以便减轻妇女负担。
但哪怕是总理亲自倡导,那件事也遭到了男性群体的疯狂反对。
而且马上就又上马了倡导生育政策,它就被搁置了。
关于男性结扎也出了好多谣言,有的说男人一结扎就成太监了,那方面就不行了。
也有人说如果结扎了,男人那东西就会带毒,甚至能毒死媳妇。
闹来闹去的,好多男的想结扎,媳妇都会拼力阻止,也几乎没男的去结扎。
但政策是,男性结扎就会有相应的补贴。
陈棉棉当然知道那并非强制政策,也跟赵凌成扯不上关系。
但她正要否认,门咯吱一声响,赵凌成说:“小陈,你进来。“
一看到他,孙冰玉抱着儿子扭头就走。
薛芳也蹭蹭蹭窜上了二楼,另两个家属也笑着跑掉了。
陈棉棉依然没想到,那么匪夷所思的事情能跟赵凌成扯上关系。
但见餐桌上多了两罐麦乳精,包装上印着[妇联营养品]的字样,再看一张小单子上写着男性结扎奖励,她怕惊到妞妞,尽量压抑着声音:“所以,你就不是用避孕药吧?”
再问:“你真把自己扎啦?”
赵凌成只淡淡说:“去都顺带做的。”
他波澜不惊,但陈棉棉吓了一大跳!
这段时间他一直在基地,而且说他吃了避孕药,那事儿就没断过,直到前天她来月经。
她真以为他吃的避孕药,还在想到底是啥药,会那么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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