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爪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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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伦点了点头，这个名叫计划生育的意思他是听懂了。但她还是没能听明白，为什么艾琳会被父母这样憎恶和讨厌。

“所以一切就理所应当了，我的姐姐也是个女孩，她的名字叫刘招娣。换句话说，父母希望她能为这个家带来一个弟弟。我的父母一直都想再生育一个男孩，那不符合规则，被发现了要罚钱，没有钱就用物品来代替，实在连物品都没有，家中的房子就要被推倒当做惩罚。”

“在这样的情形下，我的父母顶着巨大的压力还是怀上了我，为了不被执法的人发现，强行拉着我母亲去打胎。他们没日没夜东躲西藏，千辛万苦终于生下了我，结果发现我依旧是个他们不想要的女孩，他们当然恨我。很可笑不是吗？”

艾伦犹豫的放下手中的茶杯，脸色逐渐变得凝重，不知道应该怎么回应为好。

“当时他们立刻就决定将我掐死，却意外的被我外婆发现，我的外婆是一个疯疯癫癫的傻女人，她强我从父母手中抢走，挨了很多的打一路的跑，才终于让所有人都知道了我的存在，我的父母碍于面子没办法将我直接掐死，我这才终于活了下来。也因此家里被罚了许多许多的钱，他们恨我，他们当然恨我。”

提起自己的外婆，艾琳的眼中隐约渗出些许泪水，“在那之后，直到我上学的年纪都一直住在外婆家，无论外公怎么打骂她，她都将我护在怀里，生怕我被丢掉一样日日陪我睡在厨房的柴垛。这些话，还是后来母亲当玩笑话讲给我听，我才知道的。”

“我记得你和我说过，佟是你外婆的姓氏。”，艾伦回想起自己为艾琳取名字的时候，艾琳说过叫什么名字无所谓，但是她想姓佟。

“她叫佟珍妤，听着多好听的名字。她怎么可能是我们那肮脏的小地方出来的人，后来我才知道她是被拐卖来的城里人。用你们能够理解的话来说就是，她原本是一个优秀的贵族千金，会读书识字都很多道理，但却被恶人绑架到了我们的小村子里，终日拴着锁链成了我外公的妻子。生下了我的母亲，还有好几个姨妈和舅舅。只可惜，从我记事认识她开始，她就已经被折磨成一副疯疯傻傻的样子了。”

“但哪怕已经疯傻，她还是一遍遍告诉我外面有多美好，我未来一定不能留在这里。哪怕她自己也描述不出来那些早已被她遗忘的美好，直到后来我的家乡规定每一个到了年纪的孩子都要去上学，我也在规则的帮助下来到了学校。在学校上了没多久，我就听说外婆过世的消息。没人告诉我她为什么过世，明明我走的时候她身体还很健康。当时从学校回到我的家要走很远很远的山路，我走了一天一夜，等我终于赶到家里的时候外婆就已经被埋在了土里。可笑的是，我连她最后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人类这种短暂生命的离世，早就不能在艾伦的心中留下任何的波澜。可听着艾琳的讲述，看着她不断从眼中划过的泪水。艾伦还是觉得心中有一丝丝的悸动。

“别哭，后来呢？”，神明伸出一根藤蔓，耐心的擦去艾琳脸上的泪水，继续询问。

“那时我在家里住了一晚，姐姐比我大了许多岁，哪天她来了月事，很不巧的是我的母亲又一次怀孕了。这次她如愿以偿的生下一个弟弟，为了交出生下弟弟的罚金，她将姐姐卖给了很远很远的人家做妻子，我不知道那人是谁，也不知道具体的地方。那天也是我见姐姐的最后一面。姐姐被带走后我立刻跑回了学校，我想我要学习，我要考上大学，我绝对不要留在这里做能够被随意贩卖的商品。你能听懂大学是什么意思吗？算了，不重要。”

大概是非常优秀的学院？

艾伦在玄黄曾经见过苍华亲自建设的书院，只能这样猜测。

“我的父母不想让我上学，但我很争气，我尽量少回家不给他们伤害我的机会。后来我考上了更好的学校，离开了我们那个小山村，来到了一个小城市中。我在这个小城市里一边工作一边学习，尽量勤工俭学为自己赚取学费，日子很辛苦但我很快乐。直到我终于成功考入大学之后，我原本以为我永远不会回到那个小山村，但我目前还是用一通电话被我骗了回去。”

“骗回去？”，艾伦立刻意识到，艾琳之所以会杀死自己父母的关键估计就在这里。

“母亲给我打了一通电话，向我不断的道歉诉说这些年对我的亏待，希望我能回去看看他们。还说父亲已经病重，就想最后再见我一面，想在生命的最后庆祝我考上了大学，那个破村子里可没有几个人能够考上大学。我的弟弟也是，哪怕父母拼命供他读书，他也还是高中都没有考上，念完初中就不在读书。”

“我当时心软了，我在想或许是因为弟弟不争气，我是家里唯一考上大学的人，他们终于想起来我的好。只有我才是能将他们接出山村到城里过好日子的人，他们当然要讨好我。现在想起来我还真是可笑，自以为只要上了大学就有让他们喜欢的资本，如果能回到过去我一定会抽当时的自己两巴掌。”

“我回去之后他们立刻就将我的手脚捆了起来，这时候才知道，原来是我的弟弟已经到了娶妻的年纪，为了拿到能够买其他人做妻子的钱。他们要像卖掉姐姐那样把我也卖掉，卖给其他男人做妻子，因为我上过大学一定能卖出最好的价钱。他们将我关起来，收走我的钱和我的身份证明，不给我饭吃，不给我水喝，逼迫我同意嫁人。因为如果我抗拒，到时候能卖出去的价格可是要少很多的。哈哈哈哈哈！”

说到这里，艾琳突然有些癫狂的大声笑了起来。

“但是他们不知道的是，我当时因为学习压力有了睡眠障碍，简单来说就是我没有办法像正常人一样睡觉。医生给我开了一些安眠的药物，他们收走了我的钱和身份证，却没有找到我放在里面口袋里的药瓶。我假装配合说我会乖乖听他们的话，我的母亲信了，哈哈哈哈！怪不得我是她的女儿呢，她简直和我一样好骗。她当时偷懒不想做饭，我说我能帮她，她就乖乖的让我走入了厨房。我没有犹豫，因为不确定他们会吃哪一道菜，我将那一整瓶安眠药全都放进了煮熟的米饭里。哈哈哈！在吃饭的时候，那两个畜生还在劝我说想通就好，我能乖乖听话也不至于饿我这么多天，女人最终都是要嫁人的之类乱码七糟的话。哈哈哈！”

艾琳越说越快，眼睛兴奋的睁大，流着泪水，口中时不时就忍不住发出有些癫狂的笑声。

“他们没多久就躺在了地上，我拿着菜刀走了过去。我对着母亲的脑袋砍了几刀，她很快就彻底不动了。可能是因为好几天没有吃饭的缘故，我的力气少了很多，在我砍向父亲的时候，他竟然醒了过来，但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我砍中了他脖子上的神经吧，谁知道呢？我完全没有在意，我只记得他拼命的在地上扭动着身体向我求饶，就像是一只在地上打滚的蛆，哈哈哈！一只打滚的蛆。”

艾琳平复了一下自己的笑声，才继续说下去，“他死的也很快，当然这么血腥的惨案我被警察，就是我们那里的执法者带走的也很快。直到我被处死的时候，我都一点不后悔，与其被他们卖掉像外婆那样痛苦一辈子，倒不如让他们陪我一起下地狱。唯一让我感到遗憾的是，我那个像一头死猪一样的弟弟那天没有在家里吃饭，我竟然让他活下去了？这是我的失误，真是不应该啊哈哈哈！”

艾伦虽然不能完全听懂艾琳的讲述，毕竟她也从未了解过艾琳家乡的那个世界，但也能从这些只言片语里感受到艾琳曾经经历过的痛苦。

看着她满脸泪水的癫狂模样，艾伦也不知自己该说些什么，安慰的话卡在他的喉咙里，好像无论说什么都那样苍白无力。

他只能像维欧利斯时那样，将少女瘦弱的肩膀搂进自己的怀里，“别怕，都过去了，已经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艾琳并没有感觉到安慰，她的眼泪依旧在流淌，这一刻她在开口，声音终于带上了一丝哽咽，“所以我恳请你，神明。树立一些规则保护大家好吗，不要让你的城镇里也出现，像我和我外婆那样的人。”

第58章制定法律

“亲爱的，不要心急，我们的时间还很多，你可以慢慢说。”，艾伦轻轻拍着艾琳的背脊，等待这个小姑娘逐渐平静下来，“艾琳，我无法评价你做的对错。也没有资格说教你放下仇恨，但我希望你能够明白——”

“仇恨它就像是荆棘一样，你可以在自己的花园里种满玫瑰和蔷薇，永远铭记自己受到的伤害。但你不应该在自己的花园里种满荆棘，只为了将自己一遍遍刺伤。”

听到艾伦的话，艾琳那双金色的眼眸中，终于流露出些许动容，她伸出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很快就平静了下来，难得在艾伦面前低下了自己总是高傲的头颅。

“对不起，之前带着怨气让您严惩威廉确实是我的不对。但我所说的所有话都是真心的，管理一个国家需要规则和法律，您不能再拖延了。”

听了艾琳的话，艾伦有些讶异，“是冰冷的规则将你处死，让你来上我们这个世界。被其他神明当做异端，又受了许多许多的苦……我以为，这样的你会很讨厌那些冰冷的规则。”

说到这里，艾琳抱住自己的手臂捂住脸，眼泪又一次一滴一滴的顺着她的手臂滑落，“我从来都没有这样想过，在我的家乡对于我和我外婆遭受的一切，其实都有相对的规则可以让我们免受苦难。只是在我小时候，我们的山村太过偏僻，规则的余晖没有辐射在我的身上。但我不会因此否定规则存在的定义，它没有保护到我和外婆，却实实在在保护了许多其他的人。”

艾琳长长吐出一口气，寿命短暂的人类大多数都永远无法坦然面对自己的生死，艾琳也是一样。回忆起自己被执行死刑前的那一段时光，艾琳还是感到难堪和痛苦的。

“我也不觉得规则判处我死刑，是冰冷不近人情的。这样的规则也是为了日后能够保护更多人，让他们不会因为一点小错惹怒对方，就理所应当的被杀死，伤害他的人还不需要承担任何责任。我知道玛丽夫人这样自愿深陷泥潭的人，并不值得拯救，但我并不希望您就这样坐视不理。这样等于告诉所有人，向自己的父母挥起拳头没有关系，不会受到任何惩罚。也会让受到伤害的人，变得难以求助，您能够明白吗？”

看着艾琳用饱含泪水的眼睛真诚的望着自己，艾伦沉默了一下。

他转身为艾琳拿来了墨水和羽毛笔，以及城镇中其他人用艾琳传授方法制作，刚刚晾晒好还带着淡淡草木香味的纸张。

“不要心急，我认同你的想法。既然要颁布规则，总要事先决定好到底要树立怎么样的规则，我们先商讨一下写在纸上吧，等到一切都决定好了。就随着日后发布货币的时候一起改革。”

艾琳没想到艾伦竟然会答应的这么痛快，愣了一下还是接过他递过来的羽毛笔，笑道：“当然可以，只是这样要耗费不少时间，估计有人要在黎明到来之前消亡了。”

“这是什么意思？”，艾伦没有听懂艾琳这句话的含义，什么叫做有人要在黎明到来之前消化？谁？

艾琳表情一收，“我瞎说的，您不要在意。”

她也不确定会不会百分百发生，万一威廉那个畜生还是有些理智的呢？反正玛丽夫人死都不愿意离开她的儿子，艾琳就是有那个心想要“拯救”她，都没有办法。

………

在艾伦的心目中，今天他和艾琳的谈话还是比较愉快顺利的。

唯一让艾伦有些不满的是，就在艾琳开始着手拟定律法。艾伦也认为这么重要的事情，系统一定会颁布任务，准备看这个任务系统准备给他多少声望值的时候，系统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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