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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岁暮归心守故园(第1页)

第六十章:岁暮归心守故园

寒川关的冬雪落得绵密,将城西的梅林裹成一片素白。萧彻坐在木屋前的石凳上,手里摩挲着那把陪伴他半生的断云剑——剑鞘上的铜饰早已被岁月磨得温润,剑柄缠着的深蓝色布条,是苏雪三十年前亲手缝的,针脚里还藏着当年的皂角香。雪落在剑穗上,凝成细小的冰晶,他却浑然不觉,目光一直望着远处的城门,那里有他等的人。

“这么冷的天,还坐在外面等,小心冻着。”苏雪端着一碗热姜汤走过来,淡紫色的棉袄外罩了件墨色披风,间的玉簪沾了雪粒,却依旧衬得眉眼温柔。她把姜汤递到萧彻手里,又用暖手炉贴了贴他的手背,“阿瑶说今日会带着小石头和阿禾来,说不定路上被雪耽搁了,再等等就是。”

萧彻接过姜汤,暖意顺着指尖蔓延到心口。他抬头看向苏雪,她鬓角已染满霜白,眼角的皱纹里藏着岁月的痕迹,却比年轻时更多了几分沉静的美。“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在寒川关过年吗?那时候黑风部刚退,城里到处是断壁残垣,我们就在经略府的书房里,就着一碗热茶守岁。”

“怎么不记得。”苏雪在他身边坐下,手指拂过石凳上的积雪,“你当时还说,等太平了,要在梅林盖间木屋,陪我看梅花开落。如今啊,不仅木屋有了,孩子们也长大了,连西域的商队都把寒川关当成了家。”

正说着,远处传来一阵清脆的马蹄声。萧彻眼前一亮,只见阿瑶穿着银白劲装,骑着一匹白马,身后跟着两个年轻人——正是小石头和阿禾。小石头穿着一身玄色铠甲,腰间佩着萧彻当年送他的木剑(如今已换成了真剑);阿禾则穿着西域风格的锦袍,手里提着一个锦盒,里面是西域商队领木合塔尔托他带来的波斯糖糕。

“萧将军!苏姐姐!我们来了!”阿瑶翻身下马,快步走过来,身上的雪粒簌簌落在地上。她如今已是寒川关的守将,眉宇间带着当年萧彻的英气,却也藏着苏雪的温柔,“路上雪大,耽搁了些时辰,让你们久等了。”

小石头和阿禾也跟着行礼,异口同声道:“萧将军,苏姐姐,新年好!”

萧彻笑着起身,拍了拍小石头的肩膀:“一年不见,又长高了。听说你上个月在边境击退了骚扰的马贼,做得好!”

小石头挠了挠头,脸上露出腼腆的笑容:“都是您教得好,您说过,剑是用来守护的,不是用来伤人的。”

苏雪拉着阿禾的手,接过他手里的锦盒:“木合塔尔领还好吗?去年送的波斯香料,我用来给学堂的孩子们做了香囊,他们都很喜欢。”

“木合塔尔叔叔很好,”阿禾笑着说道,“他说今年春天要带更多西域商人来寒川关,还要建一座波斯风格的茶馆,让大家尝尝西域的奶茶。”

几人走进木屋,屋内陈设简单却温馨。桌上摆着苏雪亲手做的糖糕和饺子,炉子里燃着松木,散出淡淡的香气。阿瑶从怀里掏出一本账册,递给萧彻:“这是去年的互市账本,关内的粮食和布匹卖得很好,西域的香料和波斯的宝石也很受欢迎,利润比前年翻了一成。我们用一部分利润给学堂盖了新的教室,还给医馆添了新的药材,剩下的都存入了粮仓,以备不时之需。”

萧彻接过账册,快翻看着。账本上的数字清晰明了,每一笔收入和支出都记得很详细,末尾还画着一个小小的麦穗,是苏雪惯用的标记。他满意地点点头:“做得好。寒川关的太平,离不开你们的守护。”

苏雪给大家倒上热茶,笑着说道:“今日是除夕,我们不说这些正事,只聊家常。阿瑶,你跟我们说说,去年去北境草原参加赛马会,有没有遇到什么好玩的事?”

阿瑶眼睛一亮,开始讲起赛马会的趣事——白狼部的巴图骑术又精进了,却在最后关头被青熊部的小领过;西域商人带来了新的乐器,牧民们围着篝火唱歌跳舞,直到深夜;还有孩子们在草原上放风筝,风筝飞得比云朵还高。

小石头和阿禾也跟着补充,你一言我一语,木屋?满是欢声笑语。萧彻和苏雪坐在一旁,听着孩子们的讲述,眼中满是欣慰。他们知道,这些孩子是寒川关的未来,是守护薪火的继承者,有他们在,寒川关的太平就会一直延续下去。

夜深了,雪还在轻轻飘落。阿瑶带着小石头和阿禾起身告辞,萧彻和苏雪送他们到梅林外。阿瑶转身说道:“萧将军,苏姐姐,明日大年初一,城里会举办庙会,你们一定要来啊!”

萧彻点头:“好,我们一定去。”

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雪夜里,苏雪靠在萧彻的肩上,轻声说道:“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就是三十年。当年我们刚来寒川关时,谁能想到,这里会变成如今的模样。”

萧彻握住她的手,手指轻轻摩挲着她掌心的薄茧——那是这些年教流民织布、整理账本磨出来的,却比任何珠宝都让他心动。“是啊,当年的流民棚,如今变成了整齐的村落;当年的断壁残垣,如今变成了繁华的互市;当年怯生生的孩子,如今变成了能独当一面的守将。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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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木屋,苏雪点燃了桌上的蜡烛,烛光摇曳,映着墙上的一幅画——那是苏雪去年亲手画的寒川关全景图,图上有城门、麦田、梅林、互市,还有来来往往的百姓,每一个细节都画得格外认真。

“你看,”苏雪指着画中的梅林,“今年的梅花开得比去年还艳,等开春了,我们在木屋旁再种几棵桃树,等到桃花开的时候,这里就会变成一片花海。”

萧彻从身后轻轻揽住她的腰,下巴抵在她的顶:“好,都听你的。以后每年春天,我们一起种桃树;夏天,一起去城外的麦田看麦浪;秋天,一起去北境草原参加赛马会;冬天,一起在梅林煮茶赏雪。我们要一直这样,守着寒川关,守着彼此,直到老得走不动路。”

苏雪闭上眼睛,感受着他怀里的温暖,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窗外的雪还在轻轻飘落,落在梅林里,落在木屋上,落在他们的肩头,像是在为他们的相守祝福。

大年初一那天,寒川关的庙会格外热闹。城门口挂起了红灯笼,街道两旁摆满了摊位,有卖糖画的、捏面人的、写春联的,还有西域商人在表演喷火、耍杂技,吸引了不少百姓围观。萧彻和苏雪手牵着手,走在人群中,不时停下来和百姓们打招呼,孩子们围着他们,叽叽喳喳地说着话,场面温馨而热闹。

“萧将军,苏姐姐,快来尝尝我做的糖糕!”老周叔站在摊位后,笑着招呼他们。他如今已是寒川关有名的糕点师傅,摊位前围满了人。

萧彻和苏雪走过去,接过老周叔递来的糖糕,咬了一口,甜香瞬间在嘴里散开。“老周叔的手艺还是这么好,比宫里的糕点还好吃。”苏雪笑着说道。

老周叔笑得合不拢嘴:“这都是托将军和苏经略的福,要是没有你们,我这把老骨头早就饿死在路边了,哪还能有今天的日子。”

逛到庙会尽头,萧彻和苏雪看到阿瑶带着小石头和阿禾在放风筝。风筝是西域风格的,上面画着一只展翅的雄鹰,在蓝天下飞得又高又稳。看到萧彻和苏雪,阿瑶连忙招手:“萧将军,苏姐姐,快来一起放风筝!”

萧彻接过阿瑶递来的风筝线,轻轻拉动,风筝在空中盘旋了一圈,飞得更高了。苏雪站在他身边,抬头看着风筝,眼中满是笑意。小石头和阿禾在一旁追逐打闹,笑声在空气中回荡,引得周围的百姓也跟着笑起来。

夕阳西下时,庙会渐渐散去。萧彻和苏雪并肩走回梅林,雪已经停了,天边挂着一抹淡淡的晚霞,给梅林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苏雪靠在萧彻的肩上,轻声说道:“你看,寒川关的百姓们都过上了安稳日子,孩子们也开开心心的,真好。”

萧彻点头,握紧了她的手:“是啊,真好。我们守护了一辈子的寒川关,如今终于成了我们想要的模样。以后,这里会越来越繁华,我们的故事,也会永远流传下去。”

回到木屋,苏雪煮了一壶梅子酒,萧彻拿出那把旧剑,开始给小石头和阿禾讲当年的故事——讲他如何带着三十名士兵偷袭黑风部的粮仓,讲他如何在北境草原与狼王结下盟约,讲他如何和苏雪一起,一步步把寒川关建设成如今的模样。孩子们听得入了迷,眼中满是崇拜。

夜深了,孩子们睡着了,萧彻和苏雪坐在炉边,喝着梅子酒,聊着过往的岁月。窗外的梅林里,梅花悄然绽放,粉的、白的花瓣映着月光,美得像一幅画。

“你说,我们的故事,会不会被后人写成书?”苏雪轻声问道。

萧彻笑着点头:“会的。他们会知道,在北境有一座寒川关,有一对夫妻,为了守护这里的百姓,为了守护和平,付出了一辈子的时光。他们会知道,英雄不是天生的,是因为有了想要守护的人,才有了勇往直前的勇气。”

苏雪靠在萧彻的怀里,闭上眼,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月光洒在他们身上,温暖而美好。寒川关的夜,宁静而祥和,充满了希望与幸福。

岁月流转,寒川关的春夏秋冬不断更替,萧彻和苏雪也渐渐老去。他们依旧住在梅林的木屋里,每天看着梅花开落,看着麦田丰收,看着孩子们长大成人,看着寒川关越来越繁华。

阿瑶后来成了北境有名的女将,不仅守护着寒川关,还调解了北境部落之间的纷争,让和平的光芒照耀着整个北境。小石头成了学堂的先生,教孩子们读书识字,把萧彻和苏雪的故事讲给一代又一代的孩子听。阿禾则成了西域和中原之间的使者,拓宽了商道,让更多的人了解寒川关,了解这里的和平与繁荣。

有一天,萧彻和苏雪坐在梅林的石凳上,看着远处的麦田。麦田一片金黄,风吹过,麦浪翻滚,像一片金色的海洋。苏雪靠在萧彻的肩上,轻声说道:“我们这辈子,值了。”

萧彻握住她的手,眼中满是温柔:“是啊,值了。寒川关的故事还在继续,我们的传说,也会永远流传下去。守护的薪火已经传递,和平的光芒将会永远照耀,北境的土地上,将会永远充满生机与希望。”

阳光透过梅林的缝隙洒下来,落在他们身上,温暖而美好。寒川关的故事,就这样在岁月的长河里,永远流传下去,成为北境最动人的风景,激励着一代又一代人,让守护的薪火永远燃烧,让和平的光芒永远照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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