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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说话这人正?是禹豹,他听到公冶明病重的消息,马不停蹄地?从定津卫赶来。
&esp;&esp;周回春本就?心高气傲,被他这样一说,更加不服气,红着脖子道:“身?体都差成那样了,还非当将军吗?你们卫所这么多人,少他一个就?不行了?我?看他昏迷这么多天,大齐也没亡国啊!”
&esp;&esp;“你懂什么!老大是因为当了将军,身?体才?坏成这样!”禹豹说得激动,眼眶都红了一圈,伸手揪着周回春的衣襟,作势要?打他出气。
&esp;&esp;“都别着急!”黄巫医慌忙喊道。他细细瞧着公冶明的后颈,那里隐约有道月牙形的疤痕,还有一小团黑色纹路,梅花似的,镶在疤痕中?央。
&esp;&esp;“毒确实没完全压住,但不至于立刻没命。快拿纸笔过来,我?把药效加重些,他应当能醒来。”黄巫医道。
&esp;&esp;症结6我醒了,已经没事了
&esp;&esp;小火炉上,一尊红陶制的药壶冒着热气,里头发出咕咚的响声。
&esp;&esp;黄巫医聚精会神地坐在?火炉前,顾不得灼热的火焰烘烤着自己的脸颊,鼻头上尽是细密的汗珠。
&esp;&esp;“原来他身?上的旧疾,是蛊王导致的。”周回春恍然?大悟地点着头。
&esp;&esp;“这种?蛊我倒是有所耳闻,听说是苗疆那边最为名贵的蛊毒,已?十多年没有出现在?江湖上了?,想不到蓝大夫竟对此也有研究,真是人不可相貌。”
&esp;&esp;黄巫医沉默不语,只侧耳听着药壶里头的动静。咕咚声渐渐大了?起来,他抓着纱布掀开壶盖,药壶中褐色的液体翻滚着,依稀可见药草的断茎残叶,还有不知名的虫子?躯壳。
&esp;&esp;黄巫医点了?点头,伸出拿起桌上的小碗,小碗里满满装着红色的蚕丝状的细物。
&esp;&esp;“且慢,你要放多少?”周回春按住了?他端药的手?臂。
&esp;&esp;“要他醒来,自然?得全倒进去。”黄巫医道。
&esp;&esp;“这可不行。”周回春制止道。
&esp;&esp;“这番红草药力至刚至阳,我方才见你在?锅中还加了?红糖、甘草、干参,这些亦是至阳之物。他现在?身?子?极寒,下这么多至阳的药,会遭不住的。依我看,这番红草下一半就好,再?在?他床边点一支醒神香,应当能起到接近的效果,对他身?子?的损伤也小些。”
&esp;&esp;“这是个好办法。”黄巫医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丝笑容,“方才那小友说你是庸医误人,我看你可不是庸医,是个有本事?的好医生啊。”
&esp;&esp;“他说我是庸医,说得倒也没错。他身?上种?过蛊王,我竟没看出来,也不知道该如何解这蛊毒,我确实不是神医。”周回春承认了?下来。
&esp;&esp;“你在?江南,一辈子?能见过几次蛊毒?我是桂州来的,那里就是你们说的苗疆。从小耳濡目染,我对蛊毒自然?熟悉些。术业有专攻,我也只懂些蛇虫蛊毒之类的疗法,对其他病症一窍不通。”
&esp;&esp;黄巫医拿着木勺,将方才加入的番红草全部搅散,等药壶再?度咕咚起来,他将壶从炉子?上提起,倒进盖好纱布的瓷碗里,再?将纱布提起,药渣就被全数过滤出来,剩下一碗清透的褐色药汤。
&esp;&esp;药汤被喂下的两个时?辰后,公冶明终于睁开了?眼睛。
&esp;&esp;“将军醒了?!将军醒了?!”山海卫中一片欢喜。
&esp;&esp;白朝驹带着斗笠,出现在?厢房外,脸被纱布罩得严严实实。
&esp;&esp;公冶明靠在?床头,侧着脑袋,目不转睛地打量着他。他的面色照往常那般苍白如纸,也看不出是不是真的好转,眼眸倒很是明媚,宛如一汪水春。
&esp;&esp;应当是好些了?。
&esp;&esp;白朝驹扭头对边上的随从嘱咐道:“方才请伙夫煨着的鸡汤粥,快去拿过来,给将军垫垫肚子?。”
&esp;&esp;随后走到床头,还没来得及慰问,便听公冶明道:“怎么身?上还肿了??”
&esp;&esp;那往日里沙哑地听不出半点情绪的嗓音中,竟透着笑意。
&esp;&esp;白朝驹心头一惊,心想自己已?经包裹地足够严实,究竟是如何露馅的。
&esp;&esp;见公冶明的视线笔直地往下盯得,他慌忙把发肿的手?背往袖子?里缩了?缩,轻咳两声,强作镇定道:“我这是叫蜜蜂蛰的,不是生病,不会传染给你。”
&esp;&esp;他使个眼色,身?后的人立即将椅子?推到床前,供他坐下。
&esp;&esp;这时?,粥也送到了?。那随从将瓷碗送到公冶明面前,白朝驹正想接,面前一只瘦长的骨节分明的手?先接了?过去。
&esp;&esp;“这点小事?,不用麻烦殿下。”
&esp;&esp;公冶明端起粥碗,送到嘴边,也不用勺子?,像是喝水那般,一饮而尽。
&esp;&esp;透过纱布的缝,白朝驹看着他脖颈上的喉结快速滚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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