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爪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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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节（第2页）

&esp;&esp;眼下的情况是，杨夫人迷惘，识迷也很彷徨。到底是她学艺不精，还是杨将军利用这具身体过早了？算算时间，从头到尾也就十余日，武将到底身底子好，要是换了常人，连坐起来都难，哪有心思迸发此等狂想。

&esp;&esp;识迷搓着手道：“这种事，我也不知怎么开口询问，你且再等几日看看，万一

&esp;&esp;说好就好了呢。”

&esp;&esp;杨夫人抱憾，“唉……急得抓耳挠腮，谁承想不中用。”

&esp;&esp;识迷心下直打鼓，又不能多说什么，只得推搪，“再等等……再试试……如果实在不成，你再来告诉我，我替你找高人打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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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如果跑去问顾师兄，为什么她做的偃人行不了房，这话说出口，恐怕会惊掉师兄的下巴吧！

&esp;&esp;总之重骑夫人很受困扰，但因问题过于私密，又不能揪着不放。小小同太师夫人透露了一番，不好意思说更多了，略坐了会儿，闲谈了些家常，就顺势告辞了。

&esp;&esp;识迷送别她后，仍旧沉浸在困惑里，久久回不过神来。

&esp;&esp;杨夫人的那些描述，在她脑子里织出一张网，猴急、跃跃欲试、自信满满……她想起陆悯昨晚说忍不住了，要是当时没有喝止他，他今天八成哭得连议事堂都去不成了。

&esp;&esp;思及此，忽然觉得他有些可怜，万一和杨将军一样的症候，那他这段时间的美男计，不都成了自取其辱吗。

&esp;&esp;捂住嘴，本应该可叹的事，不知怎么忽然让她觉得有点好笑。但笑出声又不太好，她便给自己沏了一杯茶，转头专心欣赏外面的荷叶莲花去了。

&esp;&esp;当然这个问题令她产生一种难言的心虚，后来愈发躲在暗室里不想出去了。加之九章府内安全稳定，她心无旁骛地雕琢，进度比以前快了一倍，中途还抽空回去，见了师兄一面。

&esp;&esp;师兄的进度也极快，引她看圣元帝的躯干和四肢，已经有了雏形。精化比铸模更费精神，但因框架已定，至少不用担心出错。

&esp;&esp;难得忙里偷闲，识迷让艳典赶紧把食盒搬上来，里面装着她早就吩咐厨司预备的点心，和师兄在廊下架起了茶水桌，放低半卷竹帘，就着帘外零散的日光，悠闲地漫谈品茗。

&esp;&esp;恰好第五海从院子里走过，她招了招手，“第五，过来。”

&esp;&esp;第五海便走到廊子前，恭敬地行了一礼，“师叔召我，有何吩咐吗？”

&esp;&esp;识迷其实很想问那个问题，但又不太好出口，便拐着弯打探，“你已经有了点年纪，不是小孩子了。我想问你，若是遇见喜欢的女郎，有没有动过娶亲的念头？”

&esp;&esp;第五海对她的古怪发问很不解，“偃人不过是一堆精铁细木，娶亲做什么？”

&esp;&esp;识迷被他反问住了，忙解围式地摇摇披帛，“师叔比较关心你的内在嘛。你比那三个聪明，我担心他们有了想法说不出口，所以问问你，心里也好有数。”

&esp;&esp;第五海笑了笑，摇头走开了。

&esp;&esp;识迷没问出什么结果，又来和师兄打探，“做个圣元帝，再做个宋皇后。他们知道生人是夫妻，时候长了，会不会日久生情？”

&esp;&esp;顾镜观说不会，“只会互相瞧不上，在他们眼中，对方始终只是个木头疙瘩。”顿了顿偏头打量她，“你可是遇上了什么难题，攻克不破吗？”

&esp;&esp;识迷忙说没有，“之前给重骑卫将军换了身，她夫人来见我，说他怪得很……”后面的话实在不好意思问出口，到了嘴边又咽回去了。

&esp;&esp;怪得很，在顾镜观看来极寻常，“生人变成半偃，哪有不怪的。性情会更改，行事作风也会转变。”

&esp;&esp;她又小心翼翼追问：“那还能变回来吗？”

&esp;&esp;顾镜观道：“说不准，体能和心境不同，产生的结果亦不相同。”

&esp;&esp;这下识迷更没底了，陆悯的症状目前看来和杨将军一样，但那方面至今没有尝试，事到临头也不知怎么样。这段时间因他过度的热情，她还有些担心，然而想起重骑夫人那张百思不得其解的脸，她忽然就释怀了。

&esp;&esp;捏起杯盏，愉快地同顾镜观碰了一下杯，“师兄，喝。”

&esp;&esp;顾镜观见她眉间的阴云逐渐消散，便抬了抬杯，慢慢饮尽了杯中茶。

&esp;&esp;其实夏日早已来了，重安城地处深峡的缘故，远处高耸的山峰时时吹来凉意，这里的夏天，比之其他地方要晚一些。

&esp;&esp;忽然“吱”地一声，声嘶力竭，院外的杨树上迸出蝉鸣。日光穿过竹帘，投下斑驳的影，顾镜观眯眼望着廊外的世界说：“加紧一些，日夜赶工，三个月内定能完成了。只不过圣元帝派遣御史来中都，不单是督办太长公主的案子，更是为了捉拿偃师吧！我看陆悯肩上的担子不轻，不知他会拿什么作为借口，搪塞过这三个月。”

&esp;&esp;这事不在识迷的考量范围内，反正复仇之路上，最难对付的就是陆悯。既然目前暂时达成了和解，论心机手段，他不输任何人，难题交给他，他自然能够攻克。

&esp;&esp;她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说的。顾镜观听后浅浅一笑，“你很信得过他。”

&esp;&esp;识迷道：“他既然想利用我们，那风险自然要他同担。师兄放心，如此阴险狡猾之人，有的是办法。”

&esp;&esp;这点她倒是说对了，要论阴谋阳谋，陆悯从来不落人后。

&esp;&esp;李御史来重安城，转眼也有半个多月了，案子没破，倒把自己给交代了。偃人躺在床上托病，密函全由陆悯来写，他煞有介事地回禀圣元帝，自己是表面称病，暗中秘访。案子不好查，但已然有了些头绪，请陛下稍安勿躁，等时机成熟，一切自然见分晓。

&esp;&esp;于是上都的圣元帝还得耐住性子，半个月后，李御史信上说中都有术士，善于操控梦境，太长公主一案可能与此人有关。至于圣元帝更关心的偃师，四处查访，并未查到行踪。也许是传闻有误，也许是妖人掩藏得太好，再容一些时候，必定给陛下一个交代。

&esp;&esp;识迷那日难得下半晌从暗室出来，不多时陆悯便闻风赶回来，把与上都通信的内容，仔仔细细都告诉了她。

&esp;&esp;“就这么拖着，龙城里的人不起疑？”

&esp;&esp;“御史一来就破案，岂不显得我无能？”

&esp;&esp;倒也是。识迷想了想又问：“你把魇师拉出来顶缸，看来你已经找到他了。”

&esp;&esp;他坐在窗前，垂着眼说是啊，“虽然擒拿不易，但用些手段，总能引蛇出洞的。不瞒你说，我原先看不上这些术士，但把他钉在刑架上严刑拷问后，他就如竹筒倒豆子般，抖落出很多闻所未闻的趣事。我才知道，世上竟还有那么多秘辛是我不知道的，一桩一件地听，实在有意思得很。”

&esp;&esp;识迷直蹙眉，“就因为你怀疑人家，所以把人抓来严刑拷打？虽然我也觉得那老头邪性，但你这么做，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esp;&esp;他瞥了她一眼，冷冷道：“我是个只在乎结果的人。魇师与三教九流打交道，不用些手段，根本问不出实情。”

&esp;&esp;识迷才想起来，之前确实往魇师身上栽过赃，太长公主是偃人这事，她从来没向他透露过。毕竟寻根究底，会牵扯出他父亲，那顾师兄与他父亲的恩怨势必要抬到明面上来，届时除了引发他更多的猜忌，没有别的好处。

&esp;&esp;于是她心虚地抿了抿鬓发，“问出什么有用的消息了吗？”

&esp;&esp;他缄默下来，半晌才道：“困扰了我多年的问题，没想到竟在这里找到了答案，也算歪打正着。”chapter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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