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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当秦翊看到被他亲手挖出腺体的那个omega少女的母亲,竟然是在他最困难、快要被命运打击的活不下去,送他肉馅饼给予他善意的阿姨时,秦翊恍然明白,他早就不是最初那个只想给爸爸治病的小孩了。
他手上沾满了血。
他亲眼看着那个仍在麻醉状态的女孩儿被装进黑色编织袋,像是拖垃圾一样被拖出去。
如果他当时没有冷眼旁观,而是想办法把那个女孩救下来送到医院,她是有机会活下去的。
秦翊低下头,任由眼泪顺着脸颊流进口罩中,这眼泪为把他当成朋友的赵小光,为那个女孩,为给予他善意的阿姨,也为再也回不了头的他自己。
秦翊想起爸爸在世时嘱托他的话:小翊,爸爸年轻时被渣男骗,犯下了大错,可你是无辜的,你要堂堂正正的活着,要正直,要善良,不求你大富大贵,健康快乐就好。
秦翊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现在才想起爸爸的话,自从觉醒后,他似乎就一直活在怨恨中。
他怨沈屹寒把他当棋子耍,怨秦绍轻蔑地骂他是小三的儿子,怨世界不公。
开车的刀疤男打断秦翊的思绪,念念叨叨道:“小秦哥,再开一个小时左右,就能到咱的地盘了,蛇哥以前弄的,前不着村后不着地,很安全,幸好蛇哥当时为了赚钱方便把基地设立在燕京郊区的山上,要不就真被端老巢了。”
秦翊“嗯”了声。
刀疤男笑着看他一眼:“不过你怎么寻思的啊?就这样轻易离开秦家了?这是真有生财之道了啊?哈哈,咱兄弟几个后半辈子可就交到小秦哥手里了,你能带兄弟们赚大钱对吧?还不用拼命?”
秦翊看着破皮流血的掌心,他今日才明白自己早就没有回头之路,也再没有站在太阳底下的机会,只能一路往前,为自己的命运最后一搏。
秦翊关掉手机,眸色清明:“对。”
——
宾利车在高速公路疾驰,朝着福旺村的方向而去。
秦绍接到孔临电话,“说。”
孔临语气有几分挫败,如实汇报道:“老大,秦翊像是跑了,今天秦总结婚,您家的司机郑叔过来给他送午饭和喜糖,郑叔是早年前跟在秦老太爷身边的警卫,侦查意识很强,我们的人不敢靠太近,没想到郑叔离开没一会儿,秦翊就不见了。”
秦绍眉头紧锁:“确定是跑了?就算以秦翊的脑子能联想到那缝合线可以指认他,但刚发现的尸体,消息怎么会传播这么快?联合警署,马上去找!”
孔临说:“是!”
【秦老三跑了?这也太突然了吧,他怎么舍得扔下学业和现有的一切的?】
【就是说啊,他这一跑,再加上督察处的怀疑,跟认罪有什么区别?他不想抢家产了?】
【哦莫哦莫,秦老三这是要摒弃前世的发家之路了?他能舍得?咋回事?发生什么事了?】
秦绍目视前方,指腹摩挲着方向盘。
正如弹幕所言,秦翊这一跑,无论此次能否直接确定他的犯罪事实,他都不可能再有回到秦家享受秦三少爷待遇的机会。
而且一旦能通过伤口缝合痕迹检验确实秦翊的嫌疑,秦绍就只能遵循亲属回避原则,彻底退出腺体贩卖案。
秦绍有些不解,秦翊搞这一出,是出于什么目的?破罐子破摔可不像这家伙的作风,实在是诡异。
不过秦绍也懒得深思,动机和过程不重要,结果最重要,他要秦翊这把彻底玩完。
秦绍这一出差,直到三天后才回燕京。
凌晨两点钟,裹挟着秋寒,外套是冷的,眉宇间像是浸着霜气,硬朗帅气的面孔带着着疲惫。
秦绍锁好车,轻手轻脚上楼,本想去客卫冲个澡,但没忍住先回卧室去看熟睡中的沈屹寒。
窗帘拉得密实,室内一片漆黑,有微弱的安神香薰的味道,让人从心理上感觉暖呼呼的,很安心。
秦绍在黑暗中,凭着记忆摸到床边,触碰到沈屹寒温热皮肤的刹那,加班熬夜连轴转的疲惫瞬间得到了抚慰。
沈屹寒有洁癖,不让秦绍穿外衣碰床。
秦绍半跪在床边,用微凉的嘴唇蹭了蹭沈屹寒的脸颊,心底小声叹息道:(沈屹寒,我真的好爱好爱你,好幸福。)
沈屹寒眼睫颤动,缓缓睁开眼。
他看不清秦绍,却能闻到秦绍身上熟悉的硝烟味。
沈屹寒伸手摸了下秦绍的脑袋,被吵醒的嗓音沙哑,懒洋洋的:“嗯?你回来啦。”
秦绍抓住他的手,放在嘴边亲亲,小声说:“嗯,老公回来了,想老公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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