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爪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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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岁月流转情深意笃（第1页）

春去秋来，又是五年。

沈明煦已经长成半大的少年，眉眼间渐渐有了沈砚的影子，挺直的脊梁，沉稳的性子，只是看向妹妹时，眼里总带着化不开的温柔。他跟着沈砚学木工，也跟着喵千岁认药材，白天在木坊里刨花锯木，傍晚就泡在药铺里，帮着抓药、碾粉，做得有模有样。

沈清禾则成了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梳着双丫髻，总爱跟在明煦身后，像条甩不掉的小尾巴。她不爱学木工，却对药铺里的瓶瓶罐罐格外感兴趣，常常拿着小秤，有模有样地模仿喵千岁抓药，嘴里还念念有词，惹得来看病的邻里直笑。

桂子已经很老了，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偶尔清醒时，就趴在清禾的脚边，任由她用小手轻轻抚摸它的背。

陆郎中在一个冬日的清晨，安详地闭上了眼睛。临终前，他握着喵千岁和沈砚的手，看着围在床边的明煦和清禾，嘴角带着满足的笑：“我这一辈子，没什么遗憾了……你们好好的，就好。”

送走了陆郎中，药铺里安静了许多。喵千岁常常坐在爹以前常坐的竹椅上，看着院子里的桂花树呆，沈砚知道她心里难过，总是默默陪在她身边，不说话，只是握住她的手，用掌心的温度传递着力量。

“爹走的时候，是笑着的。”沈砚轻声说，“他知道我们会好好的。”

喵千岁点头，靠在他肩上：“嗯，我们会好好的。”

日子还要继续，药铺的门依旧每日敞开，沈砚的木坊也照常营业。明煦成了家里的顶梁柱，帮着沈砚打理木坊，也帮着喵千岁照看药铺，懂事得让人心疼。清禾则像个小棉袄，总爱缠着喵千岁，讲学校里的趣事，用稚嫩的话语逗她开心。

这年秋天，桂花盛开的时候，明煦要去邻县的药铺当学徒。那是陆郎中生前托好的关系，说那里的老大夫医术高明，让明煦去学学，能开阔眼界。

临行前，沈砚把一把磨得锃亮的木工刀交给儿子：“在外照顾好自己，遇事别冲动，像个男子汉一样担起责任。”

喵千岁则给儿子打包了满满一包袱的药材，叮嘱道：“记得按时喝药，别熬夜，受了委屈就回家，娘永远在这儿等你。”

明煦抱着爹娘，又揉了揉清禾的头：“妹妹要听爹娘的话，等哥哥回来，给你刻最好看的桂花簪。”

清禾红着眼睛点头，却忍着没哭：“哥哥也要好好的，我会帮爹娘看药铺的。”

看着儿子远去的背影，喵千岁的眼眶湿了。沈砚轻轻拍着她的背：“孩子长大了，该出去闯闯了，像当年的我一样。”

“是啊，”喵千岁擦掉眼泪，“他比你当年稳重多了。”

明煦走后，清禾更黏人了。她跟着喵千岁系统地学习药理，小姑娘聪明，一点就透，很快就能独立处理些简单的病症。沈砚看着女儿在药柜前忙碌的样子，常常笑着对喵千岁说：“清禾这股子认真劲儿，跟你一模一样。”

喵千岁只是笑，心里却满是欣慰。她想起自己刚到这个世界时的茫然，想起陆时衍，想起陆郎中，想起沈砚，忽然觉得，生命就像这院子里的桂花树，一代一代，开花结果，延续着温暖与希望。

冬去春来，明煦在邻县的药铺做得很好，时常寄信回来，说学到了很多新知识，还说老大夫夸他认药准、抓药稳，有他娘的风范。每次收到信，喵千岁都要读好几遍，沈砚则会把信小心翼翼地收好，放在一个木匣子里，里面全是这些年明煦和清禾的功课、画作，还有一家人的合照。

清禾十五岁那年，出落得亭亭玉立，像极了年轻时的喵千岁。镇上有不少人家来提亲，都被沈砚笑着挡了回去：“我家清禾还小，想多留几年。”

清禾知道后，红着脸对喵千岁说：“娘，我不想嫁人，就想陪着你和爹，守着药铺。”

喵千岁摸着女儿的头：“傻孩子，缘分到了，自然就想了。不过不管你做什么决定，娘和你爹都支持你。”

沈砚在一旁听着，默默给清禾的茶杯里添了热水，心里却想着，一定要给女儿找个像明煦一样稳重可靠的人家，绝不能让她受委屈。

又过了几年，明煦学成归来，还带回了一个温柔贤淑的媳妇。婚礼那天，看着儿子儿媳拜堂，喵千岁忽然想起自己嫁给沈砚的那天，红烛高燃，他紧张得不知所措的样子，忍不住笑了。

沈砚握住她的手，眼里满是温柔：“时间过得真快，孩子们都长大了。”

“是啊，”喵千岁靠在他肩上，“我们也老了。”

“在我眼里，你还是当年在药铺里，给我包扎伤口的样子。”沈砚的声音很轻，却带着浓浓的情意。

喵千岁抬头看他，他的鬓角已经有了白，额角的疤痕也淡了些，可那双眼睛，看着她时，依旧像初见时那般灼热，那般深情。

婚后的明煦没有离开，而是和媳妇一起，留在药铺帮忙。清禾也遇到了心仪的对象，是镇上书院的先生，温文尔雅，待她极好。沈砚看着一双儿女都有了好归宿，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他把木坊交给了徒弟，自己则和喵千岁每日在院子里种种花，喝喝茶，看着孙子孙女在院子里跑来跑去，像极了当年的明煦和清禾。

桂子已经不在了，清禾在它常趴着的地方，种了一株薄荷，说是能提神醒脑。

一个秋日的午后，阳光正好，桂花的香气弥漫了整个院子。沈砚靠在竹椅上打盹，喵千岁坐在旁边，给他盖了条薄毯，自己则拿起针线，绣着一块手帕，上面是盛开的桂花，还有依偎在一起的两个老人。

“老婆子，”沈砚忽然睁开眼，“你说，我们下辈子还能遇到吗？”

喵千岁放下针线，看着他，眼里的笑意温柔得像水：“不管能不能遇到，这辈子，我已经很满足了。”

是啊，这辈子，从初遇到相守，从青丝到白，有过风雨，有过暖阳，有过失去，有过得到，最终都化作了此刻的岁月静好。

沈砚笑了，重新闭上眼睛，嘴角带着满足的笑。阳光洒在他脸上，也洒在喵千岁的间，桂花的香气在两人之间萦绕，清冽而温柔。

他们的故事，早已融入了这药铺的一砖一瓦，融入了这院子的一花一木，融入了一代又一代人的记忆里。无需轰轰烈烈，无需惊天动地，只是这样细水长流的陪伴，便已是最好的结局。

岁月流转，情深意笃，大抵就是这般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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