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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不用抢了,整个床都是他的。
施玉心态还好,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他既然干了就不怕别人知道。
现在是考验感情的时候了,他在想谁会第一个来看他。
尹守知?他是个君子,但是太谨慎,他一定会来,绝不会第一个来。
卢芝?有可能,这家伙来一定是让他签遗书的,上面会罗列好他的遗产,他只负责按个手印,这些遗产就能全归卢芝了。
大皇子巴不得他去死。
方藻嫉恶如仇,等他去地狱了,对方或许会来看一眼他的死相。
施玉想了一夜,就是不敢想太子。
想不出来,也不敢想。
从最初学堂问了个蠢问题,再到令人安心的黑暗密道,施玉没办法不想他。
他七岁的时候设计将真世子拐走,能是什么好人,密道里的事骗得他一时还能骗他几年吗?
人彘、死猫、吊着滴血的人,似乎永远也跑不完的黑路,冲天的腐臭……
那个时候无论是谁,只要能带着他跑出去,就算是只狗他也能记一辈子。
更何况对方是太子,天下至尊之一,灿然若神人,他避免不了的投注视线,倾以好感,理所应当,自然而然。
如果对方是个倨傲暴戾的,这份特殊情况生出的依赖会慢慢散了。
可惜太子出色,出色的吸引所有同龄人赞服,他也只能沦为其中一员,像围绕着风暴眼的沙砾。
看他泰然自若,看别人飞蛾扑火,看自己事事殷勤。
一阵脚步声响起。
施玉正枕着被子,躺床上翘二郎腿,听到动静侧头一瞥,眸光一凝,心跳乱了。
他来了,是第一个。
施玉坐起身,看狱卒殷勤的为他打开牢门。
他涩声拜道:“太子殿下。”
两个贡桔占据视线,又大又鲜。
嗅觉捕获贡桔的清甜,口齿生津。
祁元祚塞他手里
“安南进贡的,前几日才到,孤给你留了一份,今日过来带了两个,先给你尝尝。”
施玉笑了,笑的释然。
安南的贡桔,他作为安南世子,怎能不知贡桔几月进贡。
以太子的聪明,四年前就知道他的不对劲儿了。
施玉剥开一个:“是只有我有,还是别人也有?”
祁元祚选了个干净地方落座
“今年你说给谁就给谁,你说不给,孤就不给。”
他把玩着腰间的血玉手串,他的手捏过笔墨纸砚,武得几年刀枪剑戟,细而劲节有力,莫名让人期待他这双手的主人长大的样子。
施玉:“殿下这般荣宠,是对临死之人的迁就吗?”
祁元祚长这么大,只有一个遗憾,身边的正常小孩儿太少,童年乐趣不足。
随着身边伴读长大,只有祁多鱼令他欣慰,那孩子好啊,不像别的几个,心眼子长成了蜂窝煤。
“民间说外甥像舅,孤初始见你就觉得亲切。”
他招施玉过来站他对面,从袖子里拿出了一面铜镜,铜镜只映出施玉的下半张脸。
祁元祚道:“笑一下。”
施玉下意识弯了弯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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