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爪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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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1页）

&esp;&esp;风琉璃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他觉得有些不爽，明明只有他才能羞辱独孤怜这个夏悯，他凭什么？

&esp;&esp;夏悯扭头问单清璧：“魂魄在，尸体呢？”

&esp;&esp;单清璧面色一僵：“他是烧死的，尸体怕是已经……”

&esp;&esp;“没有尸体办不了啊。”夏悯打着哈欠，“要完整的尸体，你自己想办法罢。明日这个时候我依旧在这里。”

&esp;&esp;明日便是与清笑约定的期限了，小孩心大，应该能糊弄过去。只是这尸体……实在是不好找。

&esp;&esp;单清璧没有丝毫犹豫，她道：“完整的尸体。好，我去找。”

&esp;&esp;……

&esp;&esp;风琉璃轻声道：“当时请他来，只是信了他的说辞，以为能复活一个早已死去的人。而他不求财，做这件事只是为了接近你。”

&esp;&esp;独孤怜一愣：“接近我？”

&esp;&esp;“本座先前说了，他是你的仇家。”

&esp;&esp;独孤怜撇撇嘴：“我的仇家只有你。”

&esp;&esp;风琉璃：“……”

&esp;&esp;……

&esp;&esp;泼墨似的云笼住了月色，只有一星宫灯的光晕透过青色的纱帘，轻轻地曳过来。

&esp;&esp;风琉璃踏入独孤怜的房内，青色帷帐两角被挑起，而那人倚着床头翻着书。见风琉璃进来，他诧异地仰头：“你今夜怎么不去娇儿那了？”

&esp;&esp;风琉璃若有似无地卷卷唇边：“娇儿啊，不过图个新鲜，几日便腻了，没意思。”

&esp;&esp;独孤怜冲他扬起脸，面上明明白白写着“把我也腻了，我求之不得”。

&esp;&esp;风琉璃猜透了他的心思，嗤笑一声：“你？本座不可能腻的。”

&esp;&esp;他掩上门。

&esp;&esp;屋内寂静得能听见他行走间绸缎摩擦发出的细微响动，他姿态优雅又毫不客气地坐到独孤怜身侧。淡黄的灯光下，他轻轻侧脸，狐妖似的邪魅：“今晚……”

&esp;&esp;眼前男子的侧颜，每一道弧度都像是神祗。他随口的一句话都像是挑逗，令人情不自禁便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esp;&esp;独孤怜合了手中的书，纤细的手将它搁在书架上。

&esp;&esp;风琉璃似笑非笑地吐出下半句：“……本座是来问正事的。”

&esp;&esp;独孤怜半垂着眼睑，掩住神色：

&esp;&esp;“关于夏悯？”

&esp;&esp;风琉璃嗯了一声，从独孤怜耳后撩过一缕长发，在指间把玩着。蜷曲在他掌心的碎发柔软，又带着稍稍的燥意，像是猫咪的绒毛。

&esp;&esp;“你既然认识他，且说说这起死回生之术……可有效？”

&esp;&esp;独孤悯

&esp;&esp;独孤怜沉默着，眼睫再次覆上霜。不过是淡淡的一点点霜白，但夹杂在一色墨黑里极为显眼。

&esp;&esp;风琉璃漫不经心捋着独孤怜的发。

&esp;&esp;他知道独孤怜在等着什么：“本座自然是信你的。”这句话就够了。

&esp;&esp;独孤怜抬起眼皮。罕见地，他的眼中有了恨意，又像是惨痛的……悲悯。

&esp;&esp;他一字字道：“他哪会什么起死回生……不过是将生魂强行缚在躯壳中……直到躯壳烂了，魂魄都无法解脱，呆在腐烂的尸体中受永世孤寂之苦……”

&esp;&esp;风琉璃手上动作顿住了，长发从他指尖散落。

&esp;&esp;“……永世孤寂之苦啊！此后都不得解脱！不能动弹不能言说，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腐烂，而后被丢弃！污浊的、孤单的、荒无人烟的……无法选择的处境。他也是人啊，为何要对一个人如此残忍？为何？为何？”

&esp;&esp;独孤怜抬起眼眸，那双眼像烧灼的炭，一字字写满了天地间最惨最痛的恨，那炭火烫到了风琉璃，他只觉心中一痛。

&esp;&esp;他道：“你……”

&esp;&esp;话又顿住了，因为他看见独孤怜的眼中溢出泪水。

&esp;&esp;他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一时间手足无措。他替他理好长发，手忙脚乱地找糖，却蓦然想起唯一的一颗糖已经在昨日拿给清笑了。

&esp;&esp;他两手空空，不知所措，下意识地将掌心按在独孤怜的发顶，轻柔地抚摸，姿势像在抚摸一只猫咪。

&esp;&esp;独孤怜抽泣着：“上一个被他这样起死回生的……”

&esp;&esp;风在长夜里凉下去，穿过掌心的瞬间，又令人联想到往事穿过心脏。只是这么一穿，心便咔嚓一声，裂了。

&esp;&esp;曾经的独孤怜高居独孤殿尊的宝座上，周身冰冻三尺，无人靠近。如今的他望着风琉璃，沉淀在心中数百年的积郁，在此刻如狂澜般涌出。泪水填满他的眼眶，从某个角度看上去像是眼白全失，只剩下无穷无尽的黑暗，那是生命里不可承受之重。

&esp;&esp;“……是我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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