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爪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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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第2页）

&esp;&esp;姬循雅便配合地垂眸，低眉顺眼的模样看起来竟透出了些诡异的温驯。

&esp;&esp;皇帝温柔地回答：“毒药，见血封喉的剧毒。”

&esp;&esp;他一眼不眨地看着姬循雅，寻常人听到这种话应该惊恐至极，应该逼问着赵珩解药的下落，以求一线生机。

&esp;&esp;但姬循雅没有。

&esp;&esp;他扯开一抹笑，他想说赵珩的命多贵重，赵珩是开国帝王，而今山河将倾，赵珩怎么可能因为他争一时意气，与他同归于尽，放弃挽江山于危亡？

&esp;&esp;但姬循雅最终只是缠绵无比地应道：“那，陛下与臣一起死吧。”

&esp;&esp;权当赵珩说的是实话。

&esp;&esp;他愿意，暂时听信赵珩哄他。

&esp;&esp;欣喜细细密密地将他包裹，姬循雅如在云端，飘飘欲仙。

&esp;&esp;手指深深嵌入肌肤，这个漂亮的疯子柔声说：“臣给您殉葬。”

&esp;&esp;

&esp;&esp;赵珩仰面，一眼不眨地盯着姬循雅看。

&esp;&esp;因为窒息，皇帝透亮的眼珠上笼罩着一层水雾，姬循雅近在咫尺，面孔却模糊不清，如隔幻光。

&esp;&esp;他看不清姬循雅的神色，无从分辨这话是疯子的信口开河，还是蓄谋已久的妄想。

&esp;&esp;但无论是哪一种，赵珩都不在意。

&esp;&esp;手的主人仿佛已经没有力气了，抚摸姬循雅睫毛的手指无力地向下滑，在面颊上游走擦磨，恰好落在他的唇上。

&esp;&esp;皇帝以指腹轻轻碾压，吃力地笑道：“唯谨是燕人，不知我国旧俗亦理所应当。在齐，昭文公时便已废弃人殉，以活人为亡者殉死，残虐不仁，未免有伤天和。”触感柔软，却冰冷非常，凉得赵珩指尖微颤，他便用力，将指尖往稍微温暖的地方送。

&esp;&esp;指尖轻点唇瓣，被姬循雅柔顺地咬住。

&esp;&esp;这感觉暧昧却诡异，似蛇含咬住猎物，毒牙亲昵地擦颈，却不肯用力。

&esp;&esp;“陛下，”轻得像是气声，若有若无地萦绕在耳畔，吹得人麻痒，又悚然，“昭文虽废人殉，但昭文死后，其宠妾撞棺而亡，最终随葬地宫，昭文之后，明德、庄王、景王下葬时，多有妾婢欲自尽随葬。”二指擦磨赵珩侧颈上的血管，“可见臣欲殉死，亦算不得荒唐。”

&esp;&esp;赵珩：“……”

&esp;&esp;姬循雅居然一本正经地和他说殉葬的事，有病。

&esp;&esp;他居然主动提起，他更病得不轻。

&esp;&esp;泛着一层薄红的眼皮轻颤，赵珩阖了下眼，一线泪水倏然滚落，浸湿了鬓发。

&esp;&esp;姬循雅喉结滚动。

&esp;&esp;目光下垂，落到自己扼住赵珩的手上，被掐住脖颈的人是他，也该他呼吸急促，喉头胀痛欲裂，然而，一呼一息间，姬循雅却觉得喉口灼烧般地疼痛难捱。

&esp;&esp;他的声音有些哑，“陛下。”

&esp;&esp;半晌，赵珩无可笑道：“你也知道，自尽随葬的皆是妃嫔妻妾啊。”

&esp;&esp;姬循雅俯身，柔顺的长发细密如网，将赵珩牢牢包裹。

&esp;&esp;“不提其他，便是本朝太祖时，太祖崩逝，颍国公悲恸非常，七日不食为陛下守灵，”姬循雅微笑道：“国葬刚一结束，颍国公便昏了过去，大病半年才痊愈。若非世宗命太医全力医治，颍国公说不定就随陛下而去了。”

&esp;&esp;他唇角含笑，语气却森然得能掉下来冰渣子。

&esp;&esp;赵珩一愣。

&esp;&esp;锦叡那个小没心肝的还干过这事？

&esp;&esp;他就记得自己病重时，锦叡每日来寝宫哭哭啼啼，比他这个将死之人表现得还绝望伤心，赵珩当时没忍住，摸了摸自己隔了不知道几代的弟弟的头发，宽慰道：“生死在天，人力强求不得，况且我又非病入膏肓，你要给我哭灵，也太急了。”

&esp;&esp;赵锦叡嗷地一声大哭出来，“三哥——”抱着赵珩摸他头发的手臂死死不放，“我蒙兄长之恩受封国公，臣弟性子懦弱，人又无甚才干，这么多年全仰赖陛下照拂，”一句话叫他说得颠三倒四，“他日山陵崩，臣弟竟不知该如何自处！三哥救命——”

&esp;&esp;赵珩深吸两口气，看向自己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弟弟，咬牙道：“好了，你的顾虑朕知道了，朕定告诉太子宽和待你。”

&esp;&esp;赵锦叡眼泪汪汪地看着赵珩：“真的？”

&esp;&esp;“真的。”赵珩闭上眼，“现在，你给朕滚出去。”

&esp;&esp;把赵锦叡放寝宫气他，真看他死得不够快！

&esp;&esp;赵锦叡拿袖子擦眼泪。

&esp;&esp;赵珩听到簌簌声响，忍了又忍，薅起一条帕子甩到弟弟脸上。

&esp;&esp;“谢谢三哥，”赵锦叡哭得嗓子难听的像只大鸭子，“但是……”chapter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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