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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姬循雅忙松开手,语气极歉然地哄道:“臣弄疼陛下了?臣方才失了分寸,还请陛下降罪。”
&esp;&esp;就现在姬将军做小伏低的态度而言,他哪里像个要篡权夺位的逆臣,分明是再体贴温柔不过的夫婿。
&esp;&esp;然而,然而这种体贴,恰恰建立在两人地位权势的不对等上。
&esp;&esp;就如皇帝先前对自己宠臣内侍的宽纵。
&esp;&esp;他们两个,都是太享受这种感觉,区别在于,姬循雅只爱对赵珩一人如此。
&esp;&esp;赵珩也不睁眼,厌烦地去推姬循雅的手。
&esp;&esp;立刻被姬循雅握在掌中,他低头,在赵珩冰凉的指尖上落下一吻,“陛下身上好冷。”
&esp;&esp;赵珩被这种黏腻的态度弄得心绪不宁,只冷声回答:“虎狼临于阶前,朕不过一凡人,自然怕得身上发冷。”
&esp;&esp;姬循雅像是听不出赵珩的讽刺,轻柔一笑,“那臣一定要好好守卫宫禁,勿令龙体受损。”
&esp;&esp;赵珩冷笑不语。
&esp;&esp;姬循雅一面给赵珩梳头,一面漫不经心地说:“臣听闻,太后病得很重,今日早膳时,竟咳了血。”
&esp;&esp;赵珩听到这个消息第一反应是叶太后果然是成大事的人。
&esp;&esp;虽说做戏必要做全,叶太后既然想通过称病正大光明地见皇帝,必然或多或少要伤损自身,但赵珩没想到叶太后居然这般果断狠心。
&esp;&esp;即便母子感情不深,然而毕竟是亲娘,更何况皇帝现在与太后处境相同,物伤其类,怎不会比往日更
&esp;&esp;担忧太后?
&esp;&esp;果不其然,赵珩闻言立刻睁开了眼,面上忧色难以掩饰。
&esp;&esp;姬循雅明知故问,“陛下很担心太后?”
&esp;&esp;赵珩听见他柔软含笑的声音,好像才意识到太过表露担忧反而会成为姬循雅要挟他的把柄,遂淡淡道:“太后那有御医诊治,朕不通医理,纵然担心也无用,不过徒增烦恼而已。”
&esp;&esp;姬循雅笑道:“陛下嘴硬心软。”
&esp;&esp;这话出口连姬循雅都觉得好笑,无他,实在因皇帝陛下可谓世间最最嘴软心硬之人。
&esp;&esp;满口甜言蜜语,转头刀剑相向的事情赵珩做过不止一次,姬循雅以为荒谬,赵珩倒想点头,他算不得好性子,但自以为绝不是心狠之人。
&esp;&esp;“陛下与太后是母子,”姬循雅柔声说了句,“您担心太后,太后自然也牵挂着您。”
&esp;&esp;赵珩不语。
&esp;&esp;他垂眸,余光却能看见镜中姬循雅专注的脸。
&esp;&esp;好像刚才的事情只是心口一提,不必放在心上。
&esp;&esp;赵珩等了片刻。
&esp;&esp;姬循雅正专注地为赵珩挑发冠,见赵珩余光时不时地瞥向他,就笑道:“陛下觉得,戴哪一个更好?”
&esp;&esp;皇帝哪有心思去注意这点小事,不想答,想到病重的太后,他心烦意乱,随手指了一件,“这个罢。”
&esp;&esp;姬循雅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但见一玉冠,整块的羊脂白玉被雕琢成了尚未绽开的莲,极素淡雅致,莹莹生光,他弯唇,笑道:“原来陛下喜欢这个。”
&esp;&esp;赵珩听他语调阴阳怪气,似是真恼了,有些疑惑地看向那玉冠。
&esp;&esp;鉴于赵珩在这些小玩意上从不费心,因而看了半天,竟没看出姬将军百转千回的心思又转到了什么诡异的方向。
&esp;&esp;赵珩道:“怎么?”
&esp;&esp;姬循雅拿起发冠,俯身在赵珩耳畔道:“臣记得,这是二十七日前李世子进呈的,君子如玉,睹物思人,陛下自然喜欢。”
&esp;&esp;赵珩:“……”
&esp;&esp;李默几时送的这玩意?
&esp;&esp;而且为什么李默送他的发冠,他不记得,姬循雅却知道样式。
&esp;&esp;倘若可以,赵珩确实很想撬开姬循雅的脑子,看看里面究竟整日都装了什么玩意。
&esp;&esp;他无奈地转头。
&esp;&esp;两人对视。
&esp;&esp;姬将军眼中的不虞都快溢出来了。
&esp;&esp;李默此人居心叵测,蓄意接近陛下,又装出一副痴心不改,不求名分的恶心模样,陛下居然还能给他几分好脸色看!
&esp;&esp;今日李默送来的玉冠能戴到赵珩发间,来日还能干什么,姬循雅简直不愿意想!
&esp;&esp;赵珩正要开口,姬循雅手却一松。
&esp;&esp;却听“咣当”一声响,惊得众人身上一颤,但皆不敢抬头。
&esp;&esp;姬循雅动作看似不经意,却用了十足的力道,玉冠遭大力砸地,登时四分五裂。
&esp;&esp;姬循雅从容地收回手,语气比方才更歉然,“陛下,臣未拿住,”他居然连理由都不找,“损坏了陛下的爱物,请陛下恕罪。”
&esp;&esp;赵珩真是懒得理他,好笑地看眼自己快要把自己气死的姬循雅,“算不得爱物,命人收拾了吧。”
&esp;&esp;他忽地想到英王那条玉带,叫姬将军见了,定然又要生出种种风波。
&esp;&esp;姬循雅面上云淡风轻,内里早已恼怒,只觉镜前今日摆出来的发冠无一个能入他的眼,便取了根发带往赵珩头上系,“既然这些陛下都不喜欢,便先用这个吧。”chapter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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