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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觉得耳根有点热,手腕被顾岭轻捏着的一圈更像是被灼伤了一样又麻又疼,顾岭的脉搏声好像能透过指尖传到自己的皮肤上,一跳一跳的,带动着花栗的脉搏进入了同一个频率。
咚,咚,咚。
花栗慌乱地抽回手来,却听得耳边顾岭的声音像是吹来的融融的春风:“你希望我走么?”
花栗还未开腔,蹲在一边的陆离倒是接上了口:“……这话说的,小花花本来就脸皮薄,你让他赶你走?”
看也不看陆离,顾岭把另一只手按在枕边,声音像是有了实质一样动人醇厚:“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回家给你做饭吃。顺便照看下你的花栗鼠。嗯?”
花栗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作为岭南的脑残粉,尽管这半年来他一直在强迫自己脱饭,无奈顾岭夜夜跑来自己窗下刷存在,实际上他也没能脱成。突然间听到他这么撩人的声线,花栗的头皮都麻了,差点脱口而出岭南大大你再来一次让我录音好不好。
……下一秒他就猛烈唾弃了自己的出息,闷闷不出声,顾岭却像是领了什么命一样,温柔一笑,亲昵地用手指摸了摸花栗的额发。
花栗尽最大可能地躲开了他的手,这一挪之下,他的脸彻底是白了,一瞬间的剧痛让他觉得自己不如死过去比较好。
陆离惊叫了一声花栗的名字,扑上去轻轻用肩膀护住了花栗的脑袋,让他有个可依靠的地方,也把他看向顾岭的目光阻隔了起来,他小心地摸着花栗痛得发潮的头发,像是抚摸着稀世的宝贝似的:“好了好了,不疼,不疼了。花栗,我陪着你,啊?”
顾岭也不知道自己这轻轻的一下触碰会惹起花栗这么大的反应,看着他痛得浑身发抖的模样,愣了几秒后,一股股的酸气和热气才直往天灵盖上涌去。
更别提陆离拥着他的画面了,顾岭单看着就觉得眼窝里插了针一样难受。
顾岭站在床边,脸色变幻莫测,可最后还是冷静了下来,他的声音听起来和刚才没什么区别,一样的温柔如水,仿佛能把人溺死在里面:“等你腰好了,我天天背你回家,背你一辈子也没关系。”
疼得恨不能咬舌头的花栗闻言,猛地一噎,差点儿呛咳起来。
他记得这句话。
当年,他打篮球扭了脚,怕顾岭发现,悄悄拜托哥们儿把自己送到医务室里,他笨手笨脚地给自己上药时,被找来的顾岭堵了个正着。看到他肿的老高的脚腕,顾岭当时的脸色难看得让花栗心虚,他摸摸后脑勺,笑得无比讨好:“顾岭,这个没事儿,就是不小心拐了下,睡一觉就好了……嗯?……嘶——啊你别碰!疼疼疼!”
顾岭拉着他的脚腕,毫不客气地给他上药,冰敷,那沉得像水的晚娘脸叫花栗心里没着没落的,只能不停地说话来缓解尴尬的气氛:“你轻点儿轻点儿……”
“疼死我了早知道我不抢那个球了,反正都出界了……”
“唔,顾岭……我都这样了你跟我说句话呗。”
顾岭终于有了反应,抬起头来:“……说什么?”
花栗皱皱鼻子,笑得很可爱:“……说一会儿你背我回家?”
顾岭重新把头低了下去:“一会儿叫出租车送你回去。”
“……没情趣。”
花栗正郁闷间,顾岭就缓缓欺了上来,噙住他的双唇,慢慢把他按倒,一双沾着酒精气息的手就这么撩到了花栗的身下,也不进去,只隔着一条薄软清透的运动裤揉弄勾动,布料轻轻摩擦着敏感,花栗鱼似的挺起了腰,脸色潮红得不知所措,只能任由顾岭动作。
报废了花栗一条运动裤后,顾岭才放开了花栗,唇角若有若无的笑容像是得逞了的狐狸:“……这才是情趣。”
顾岭的声音把花栗从回忆中拉扯了回来:“……那个时候的情趣,补给你。”
花栗突然不大敢去看顾岭了,他觉得身下有点隐隐的不对劲,仿佛那只握惯了鼠标、纤细修长骨感的手指,沾着酒精的气息,弹钢琴或按键盘一样在自己身上动作……
花栗的脸蹭地一下就红透了,捏着被子慌乱起来。
陆离清晰地感觉到了自己肩膀上升高的温度,一低头,看见花栗一双眼睛水汪汪的,慌乱地转来转去不知道在想什么,突然就觉得气闷得很。
他不想再和顾岭呼吸同一个地方的空气了,他直起腰来,准备下逐客令,就听到了花栗有点隐忍的声音:“……陆离,让我一个人待会儿……”
不行了……没法夹腿,好难受……
陆离一下如坠冰窟。
不让顾岭留,也不让自己留?
陆离想要争辩些什么,可病房门再度被打开了。
屋里多了第四个人。
蒋十方跑得气喘吁吁,把手抵在门板上,只是喘了两下,他就被屋里面的局势给弄晕了头,同时也发现,自己的加入,完美地把房内的人物关系构成了个平行四边形。
可当他的目光落在中心花栗的身上时,他那求助和尴尬的眼神让蒋十方瞬间回神。
他轻车熟路地露出了玩世不恭的笑容,大咧咧地走进病房内:“小花,看起来还好?伤得不重吧?”
花栗抓着被子不敢动,生怕一张口就是一阵呻吟,只好用短句子作答:“……还好。”
“人太多了会不会吵啊?看你好像不舒服,要休息?”
花栗立刻如遇大赦,小幅度点头,满眼都是感激:“嗯,想……唔,想休息。”
蒋十方哈哈一乐,上前一步,一手勾住了陆离的脖子,一手搭上了顾岭的肩膀:“听到没有,走走走,别在这儿碍着病人休息,天大地大病人最大,其余的靠边儿站。人多了空气也不好,出去,嗯?”
最后那句话他放柔了腔调,是冲着陆离的方向说的,陆离机械地点了点头,又回头偷眼看了下花栗苍白中透着几缕水红色的脸颊,想说什么,终究还是咽了下去。
出了门,顾岭拍拍蒋十方的肩膀,便自己离开了。
看着顾岭的背影,蒋十方苦笑。
自己出柜的事情顾岭是知道的,可他恐怕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喜欢的人究竟是谁。
蒋十方收敛起了自己的念头,转向了陆离,他的视线迷茫得很,浑浑噩噩地在走廊里捡了个座位坐下,蒋十方也陪着他坐下,距离他一个凳子的距离,不吭声,也不靠近。
两个人像是陌生人又像是朋友一样坐了很久,陆离突然开了口,不知道是不是在自言自语,声调里透着股迷惘:“……我……不够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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