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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也没有想到屋子里还有人,慌忙退后一步,俯首致歉,“抱歉,在下找错地方了,还请姑娘莫怪,莫怪......”来人一个劲儿的道歉。
相貌仪神隽秀,双目剔透清明,言行尔雅礼貌,涟衣本不是易怒之人,面对这样的人,更没多大火气了,“无妨,不知公子来此是?”
男子往屋子里的角落看了一眼,立马移开目光,拱手再拜,“实在抱歉,在下还有急事,先告辞了......”
合上门出来,茅屋前的稻田里皆是沉甸甸的稻穗,而屋里已空无一人......看来,就连大妹小妹也不会回来了,再想起刚才那位公子,涟衣提提肩上的包袱,寞落地笑笑,匆忙的来,匆忙的去,人都是这样吧,不会为无所谓东西多停留片刻,那么,自己也该走了......
“哪里去了,明明就藏在这儿的......”茅屋里被男子翻得乱七八糟,始终没有找到他之前叫大妹放在角落里的东西。
“这才是你的真面目吧?”去而复返的涟衣站在门外,看着屋子里一片狼藉,看着他焦急地将床榻柜子翻来覆去,看着他......真正的相貌。
鬼翎一副‘既然被发现就不再矫情’的冷漠脸,缓缓起身,正眼相待,“季布告诉你的?”
“他应是知道的,但......这是我自己猜出来的,在这里住的那几天,大妹一见我靠近柜子便大哭,我一直以为是小姑娘在那里藏了心爱的东西,直到你之前无意间看了柜子左边一眼,我才猜测,你应该有很重要的东西放在那里。”
涟衣一步步走近鬼翎,将包袱放在桌上解开,“你的东西对我来说没有任何价值,既然你来了,就拿回去”一个时辰前,涟衣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原路折回,看见鬼翎偷偷潜进茅屋,便悄悄躲在了茅屋附近。
现在,她可以确定这个容貌无双的男子,就是十多天前不辞而别的那人。
被‘揭穿’的鬼翎不愿再多看涟衣一眼,抓起桌上的布偶,忧郁悲伤地吐出几个字,“季布......是个好男人......”
“我知道!用不着你提醒!”涟衣攥紧双手,发狠地吼道。
鬼翎强颜欢笑,“那...你别错过......”
待涟衣转身追出门,鬼翎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你这个混蛋!”南风翻滚着金黄的缎带,女子的骂声淹没在萧瑟的秋色里,泪水侵染着稻香滴滴落下,醉酒楼中的姑娘,梦醒之后,终是没能等到那个她想要对她用心的人。
万物的命运都是一样,盛极必衰,又枯木逢春,只是,下一个春季不是秦国。
自胜七打着公子扶苏和项燕的旗号带领农家率先起义后,各地皆有响应,像攻打城池一样,不管有多少石头往下砸,只要有一人爬上城墙,后面的人再上去就容易多了。
除了军队和公输家的机关,罗网的刀剑也砍下无数人头,与流沙的角力渐渐针锋相对,反秦的、助秦的、浑水摸鱼的,都一一成为几种势力争夺的肥肉,赵高与卫庄的实力,都强大得超乎想象。
从颍川郡郾城出来,伺机抢夺官银的郾地几大家族已被杀了个干净,趁着短暂的休整时间,磨刀的磨刀,接骨的接骨。
“......”帮忙把倒钩从某绝字级杀手背上挑出来,他硬是没吭一声。
再看其余的十六人,这次一起行动的共有四十六名杀手,近折三分之二,损失还真是不小,“杀级二等护送官银至颍水交于守兵,绝字号送锡石铁铜回炼工场,其他财物一半由地字级交回罗网,一半依这次任务例行分配,三日半后各自到炼工场或咸阳训练场挑选兵器。”
钦原说完走人,龙修看了看从郾地几个族家里掠夺来的财物,罗网信手除了传令,还负责奖惩,这次获得的财物数额不小,钦原用一半来奖赏,真是阔绰到可怕
经过十几年蓄力,流沙的力量已涉及了各个领域,卫庄一威胁,张良一游说,士农工商都不断有人参与到他们的行动中去,罗网在排除异己的同时,流沙也在巩固自己的力量。
秦国与叛逆势力几次交锋下来,虽都占上风,却把始皇帝陛下遗留的余威和最后一点点人心国力消耗干净,而胡亥?
坐在帝位之上的人只有两种,想做好和不想做好的,而胡亥大概就属于第二种。
他没有广选美女,也没有拿金银珠宝当床睡,更不痴迷丹药一心修仙,总之勤政爱民差得老远,吃喝嫖赌更别提,唯一让我觉得他有点帝王之才的是,执着、刻苦......有病。
特别执着地相信我不会像赵高和其他师傅一样敷衍了事。
因此,在我十分认真一点也不敷衍的教学中极其刻苦地坚持着,多少次他的贴身侍卫要上来打我的时候,他又有病地把事先为我准备的药水喷到了别人脸上。
尤其,对骑术特别着迷,甚至精益求精到马儿的鬃毛也要力求帅气逼人
“笨蛋!”胡亥一脚把马夫踢开,赶忙摸摸马儿被刷子刷过的马背,虽然并没有什么伤痕,“谁让你用这种东西给它洗澡的?”
马夫磕破了头,也架不住胡亥的贴身侍卫按照惯例地上来拖他去死......马夫被拖离十多米,又拖了回来,就因为一句,“我一直是这样照顾长公主的马匹啊”
胡亥难得开恩,“朔姐姐带来的这些战马,一直是你在饲养?”换句话说,这马夫是朔公主家的。
“对对对,皇帝陛下......”
马夫一个劲儿的磕头,然后就没事了......默默看向一下子没了怒意的胡亥,钦原机械地转过头,狠狠戳了一下某处伤疤,“哎呦”
“你干嘛?”胡亥用种‘你白痴’的眼神看着钦原。
严肃,“咳,产生幻觉了......让自己清醒清醒”我没有哪一次像现在一样,希望自己真的产生了幻觉......
授课告一段落,胡亥的手臂上又多了几处淤青,当然,我再怎么胆儿肥,也不敢动手打他,这些淤青都是他来打我时留下的,“鄙人的防守大于陛下的进攻,贸然动手,陛下自然会吃亏,今日的授课到此为止。”
胡亥掰断梅树枝,插进土里,把蚂蚁洞搅得稀巴烂,“朕还以为可以趁你虚要你命呢,想不到还是讨不到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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