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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鹰岭的暮色沉得快,矿洞外的碎石滩还留着白日的余温。
陆则蹲在老槐树下,手里攥着张手绘布控图,省厅的李队正用铅笔在图上圈点:
“正面我带十人,分两排伏在草丛,第一排持橡胶盾,这可是去年刚配的高科技装备,能挡住土枪子弹,第二排提前把手铐别在腰侧,方便上手;
聂明宇你带三人守侧通道,通道口那堆乱石别挪,正好能藏住身子,盯着矿洞唯一的侧出口,别让里头的人绕后。”
郭小鹏蹲在一旁,手里的油纸包被他按得皱。外层是村民装化肥的防水油纸,里层裹着村卫生所拿来的高锰酸钾,里面混着晒干的白糖;另一个包里是用石臼捣的辣椒面,没碾碎的辣椒籽嵌在里面,看着就呛人。
“陆哥,我白天在村民院子里试过,这两样东西混在一着,浓烟能裹住半个人,烧足三分钟不成问题。”
说话间,对讲机突然传来聂明宇的声音,带着压低的急促:
“刘老板动了!冷藏车开出来了,那是他上个月从邻县废品站弄来的旧卡车,自己焊了个铁皮冷藏箱,平时装着冰碴子掩人耳目。
后斗帆布没扎紧,我看见里头架着把土制霰弹枪,枪管是锯短的猎枪筒,缠了圈黑胶布防滑;
刘老板腰里别着把改造五四式,枪把磨得亮,应该看是黑市流出来的;
刀疤反握一把牛角柄猎刀,刀身带着斑驳的锈迹,刀尖泛着暗绿色,看着像是淬过东西;
三个手下各揣一把土造步枪,枪管是无缝钢管做的,能打霰弹,还有个瘦高个手里攥着两根矿上用的号雷管,引线露在外头,用麻绳系着,一扯就能着。”
陆则立刻按住对讲机:
“都沉住气,等冷藏车完全驶出洞口再动手,侧通道别露动静,祁同伟那边确认村民都护到安全屋了吗?”
对讲机那头传来祁同伟的声音,带着喘气:“刚把张主任家孩子抱到老王家,门都锁好了,从我这边能看见矿洞方向的车灯,没见着异常。”
“轰隆隆——”
改装冷藏车的引擎声从矿洞里滚出来,像闷雷似的,车灯刺破暮色,照得草丛里的橡胶盾泛着冷光。
车刚完全驶出洞口,轮胎碾过碎石出“咯吱”响,李队突然低喝:“上!”
第一排警员举着橡胶盾往前冲,“嘭”的一声,土枪子弹打在盾面上,留下个黑印,弹片溅在碎石上蹦起老高。
刘老板的一个手下举着土造步枪还想扣扳机,聂明宇从侧通道的乱石堆后窜出来,一脚踹在他膝盖弯,那人“噗通”跪下。
枪摔在地上,聂明宇紧跟着一脚踩住枪管,钢管瞬间弯了个弧度,再也没法用。
没有人注意到的是,此时刀疤并没上前,他盯着战局,见同伙被按在地上,悄悄往后退,钻进侧通道的乱石堆里。
那里刚好能藏住人,现场忙着制伏刘老板,没人注意到他的消失。
刘老板见两个手下被按在地上,拽着黑布包往冷藏车后滚,车后斗的钢板还带着白日的余温,他后背一贴上去,猛地扯开外套:
腰间缠满了用胶布捆的土炸药,炸药上密密麻麻绑着铁砂和短铁钉,两根号雷管就插在炸药中间,引线被他用牙咬着,涎水顺着引线往下滴。
“都往后退!”他嘶吼着,声音颤却透着狠劲,“这炸药掺了铁砂,一炸能掀翻十米内的东西,谁都别想活!”
李队立刻抬手,警员们停在原地,空气里满是炸药的硝石味,风一吹就往人鼻子里钻。
“陆哥,扔燃烟弹!”
郭小鹏的声音刚落,李队故意往前迈了半步,对着刘老板喊:“刘老三!你藏的货我们早摸清了,放了雷管,还能争取宽大处理,别一条路走到黑!”
刘老板刚要开口骂,郭小鹏已经划亮了火柴,点燃了油纸包?
高锰酸钾混着白糖遇热炸开,火苗窜起半米高,辣椒面混在黑烟里,瞬间裹住刘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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