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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怀蝶听完这句话,可以确定的是:这人在泡绿茶!还是顶级龙井!
谢怀蝶在心里这么想完,憋屈地小声嘟囔了一句,带着点恼羞成怒的意味:“我他妈的哪知道你这么听话……”
许知夏的听力显然极佳,精准地捕捉到了这句抱怨,他微微挑眉,追问:“什么?”
“没、没什么!”谢怀蝶像是被踩了尾巴,立刻否认,眼神飘忽了一下,迅寻找着一个合理的、能让自己站在这里的借口。他脑子一转,想到了一个绝佳的理由,语气都顺畅了不少,“那什么,你有事儿吗?没事儿的话……教我几道题吧,明天摸底考成绩要出了,我……”他顿了顿,找了个蹩脚的由头,“我看看我错哪儿了。”
这个借口找得实在不算高明,甚至有点欲盖弥彰。但许知夏并没有戳穿他。
他看着谢怀蝶微微泛红的耳尖和那双因为心虚而不敢与他对视的眼睛,从善如流地点了点头,侧身让开了门口的空间:
“好。”
一个字,平静无波,却仿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纵容和了然。
谢怀蝶几乎是立刻闪身进了客房,仿佛门外有什么洪水猛兽。许知夏看着他略显仓促的背影,轻轻关上门,隔绝了外面走廊的光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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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台灯散着温暖的光晕,习题册被摊开,一个新的、名为“辅导功课”的夜晚,在某种心照不宣的默契和淡淡的绿茶清香中,悄然开始。
台灯的光晕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墙壁上,习题册上密密麻麻的公式和演算过程渐渐变得清晰。
许知夏讲题的方式和他的人一样,条理分明,没有多余的废话,总能精准切中谢怀蝶知识链条里断裂的那一环。
“所以,这个极限等价于这个无穷小量,再代入这个表达式,懂了吗?”许知夏用笔尖点了点草稿纸上最关键的一步变换,声音在安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谢怀蝶盯着那几步推导,脑子里原本纠缠不清的线头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理顺。他之前从来没觉得这些符号和定理有什么意义,但此刻,在许知夏平铺直叙的讲解下,竟然真的窥见了一丝逻辑的美感。
谢怀蝶下意识地用手指蹭了蹭鼻尖,那里因为专注而冒出了细小的汗珠。
“嗯……懂了。”他应了一声,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到的、豁然开朗后的轻微松弛。
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不知不觉间,他已经在许知夏的房间里待了快一个小时,甚至开始能理解后面几道大题的核心思路了。
许知夏看着他微微亮的眼睛和那点不自觉的小动作,知道他是真听进去了。
他没再多说什么,利落地合上了摊开的习题册和教材,出轻轻的“啪”声。
“懂了就好。”许知夏站起身,动作自然地开始收拾桌面的纸笔,“时间不早了,去睡觉吧。太晚休息对你伤口恢复不好。”他的理由总是这么冠冕堂皇,让人无法反驳,将关心包裹在看似客观的医嘱之下。
谢怀蝶还沉浸在刚刚解开难题的微弱成就感里,闻言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时间流逝。他也跟着站起来,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脖颈。
“行,那我走了。”他抓了抓头,朝着门口走去,手指碰到门把手时,停顿了一下,含糊地丢下一句:“拜拜。”
“嗯。”许知夏站在原地,看着他有些匆忙的背影,淡淡地回应。
房门被轻轻带上,房间里重新恢复了寂静,只剩下空气中还残留着另一个人的气息,以及桌面上那盏依旧亮着的、温暖的台灯。
许知夏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走过去,准备关灯。
他走到桌前目光扫过桌面上谢怀蝶刚才用过的草稿纸,上面除了演算过程,角落还有几个无意识画下的、歪歪扭扭的几个小人。
许知夏的指尖在那粗糙的线条上轻轻拂过,眼底深处,是一片无人得见的、温柔的深海。
而回到自己房间的谢怀蝶,背靠着门板,抬手看了看自己基本痊愈的手腕,又想起刚才在隔壁房间里,那个专注于讲题、声音平静却有效的许知夏,心里那种怪异的感觉又冒了出来——好像,有这么一个“烦人”的家伙在身边,也……不全是坏事。
夜色渐深,两个房间的灯相继熄灭。一场始于“别扭”和“试探”的夜晚辅导,在各自心绪微澜中悄然落幕,也为某种悄然变化的关系,写下了新的注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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