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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怀蝶:???
他猛地抬起头,脸上是一片空白的茫然和难以置信,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太困出现了幻听。
进……进步之星?他?!
“谢怀蝶同学,听到名字请上台!”校长见台下迟迟没人动静,又抬高声音喊了一遍,目光在人群中搜寻着。
谢怀蝶被这第二声点名惊醒,混沌的脑子终于处理完信息——真的是在叫他!他脸上还带着没散去的茫然和一丝“这怎么可能”的荒谬感,几乎是凭借着本能,有些僵硬地、同手同脚地从队伍末尾走了出来,朝着主席台走去。
然而谢怀蝶这一动,仿佛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巨石。整个操场先是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随即爆出更加压抑不住的议论声,无数道目光如同探照灯般聚焦在他身上。
进步之星?!谁?!!!
谢怀蝶?!!
几乎所有认识他,或者仅仅听说过他“威名”的人,脑子里都炸开了同样的问号和惊叹号。他们的视线追随着那个高大却明显不在状态的身影,看着他一步步走上主席台,脸上的表情比台上的谢怀蝶还要精彩纷呈。
谢怀蝶本人更是云里雾里。他迷迷糊糊地走上台,还没搞清楚状况,就被负责引导的老师安排站到了……许知夏的旁边。
许知夏侧头看了他一眼,眼神平静,似乎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只是几不可查地往他这边靠近了半步,像是在无声地支撑着他这具快要同手同脚的躯壳。
校长笑着将一个沉甸甸的、系着红色缎带的金牌挂到了他的脖子上。冰凉的金属触感贴上皮肤,激得谢怀蝶微微一颤。
他低头,看着胸前那块在阳光下反射着刺眼光芒的圆形牌子,上面似乎还刻着字。谢怀蝶:??
他脑子里突然冒出两个念头。
第一个是:有生之年……他居然还能在学校里拿着这玩意儿?
第二个更加离谱:这东西……不会是巧克力的吧?外面裹了层金纸那种?
他被这个想法驱使着,鬼使神差地、偷偷在金牌边缘用力掐了一下。
硬的。凉的。是真的。
谢怀蝶:“……”
他盯着那块货真价实的金牌,感觉它此刻重若千钧,几乎要压弯他的脖子。一股极其复杂的情感涌上心头,混杂着荒谬、一丝微弱的成就感,以及更多的是一种……“这世界是不是哪里不对劲”的恍惚。
他下意识地抬眼,看向台下。密密麻麻的人群,各种震惊、好奇、难以置信的目光。他又偷偷瞟了一眼旁边的许知夏,那人依旧站得笔直,目视前方,仿佛一切理所应当。
谢怀蝶握着那块冰凉的金牌,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他感觉他要是拿着这个玩意儿回家,他家祖坟怕是都能冒青烟了。
阳光炙烤着主席台,国旗在头顶飘扬,而某个刚刚荣获“进步之星”的少年,站在全校师生面前,手里攥着人生中第一块学习方面的奖牌,心情复杂得如同打翻了一整间化学实验室。
完奖牌,本以为这突如其来的“殊荣”折磨就此结束,谁知校长又笑眯眯地宣布,所有获奖同学要一起合影留念。
谢怀蝶感觉自己的头皮微微麻。
他承认,他在学校里的“影像资料”,除了入学时那张被迫拍下的、表情像被欠了八百万的学生证照片,就只剩下每次翻墙逃课或被请家长时,监控录像里那个模糊又狼狈的虚影。
这种站在聚光灯下、被镜头正式对准的经历,对他而言陌生得如同外星登陆。
所以,当摄影老师指挥着他们按名次排好队形时,谢怀蝶几乎是本能地绷紧了全身的肌肉,下颌线收紧,嘴角下压,摆出了他最为熟练的、生人勿近的冷脸。仿佛这样就能抵御掉镜头带来的不适和那点微妙的窘迫。
然而,他很快现,场上摆出冷脸的并不止他一个。
旁边的林言卿推了推眼镜,脸上是惯常的、沉浸在学术思考中的淡漠,仿佛眼前的热闹与他无关。
而另一侧的许知夏……他倒是和平日没什么太大区别,依旧是那副没什么表情的样子,但若是细看,就能现那平静的表面下,似乎还残留着一丝早上未被完全安抚的、极淡的委屈,让他整个人透着一股“我不高兴,但我不说”的别扭劲儿。
于是,颁奖台上出现了极其诡异的一幕:其他获奖同学或多或少都带着喜悦或腼腆的笑容,唯独正中间的这三位,如同三尊俊美却冰冷的雕像,散着生人勿近的低气压。
这可把举着相机的摄影老师给难住了。
他透过取景器左看看,右看看,调整了几次角度,那三位中间的“制冷中心”依旧毫无融化的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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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影老师不得不放下相机,带着点商量的语气开口:
“呃……中间的三位同学,”他目光在谢怀蝶、林言卿和许知夏脸上扫过“你们……稍微笑一笑?就一下,拍出来效果好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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